余乐是个小宅,作为一个不怎么出名的小设计师,没有惊人的才华,没有敢为人先,胸含四海的气魄,更没有时时神光环绕的大气运,自然只能成为一个挣扎在底层的普通小民,每天三点一线很少出格,他也很舒适的享受着这种生活,除了没有个漂亮女朋友,一切都很合心意。
今天是他三十岁的生日,刚刚听完老娘催促终身大事的电话,心里边也觉得有些冷清,但在现今这个时代,女朋友可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没房没车,事业也不怎么出彩,稍有点姿色的女孩都不会考虑你,想找个合心意的更是难上加难,不过他自己也没怎么上心,找不到就跟五指姑娘过一辈子,只是家里肯定没办法交代。
抛开那些烦心事,痛痛快快的用大餐犒劳了一下自己,顺便喝了几杯小酒,心满意足的进入梦乡。
睡梦中忽然觉得胸口发闷,仿佛有千斤巨石在慢慢落下,呼吸也变的越来越困难,猛地神志一清,眼睛瞬间睁开。
这是一间有些狭窄的卧室,能被余乐这个在几十平米的空间住了几年的家伙感觉到狭窄,可想而知,这空间能有多不堪了,一张勉强说的过去的双人床,一张一米宽的小方桌几乎挨着床边,然后就放不下其他任何稍大一点的家具,就在这张铺着半退了颜色的粉红床单的小双人床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相对注视着。
余乐真的快崩溃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只不过睡了一觉,醒过来就换了地方,还有眼前这个明显不足一岁的小家伙,居然奶声奶气的叫自己爸爸?上帝啊,咱虽然也开过几次荤,也从未带过套,但也是几年前了吧。
好吧,这些都是他自欺欺人的怨念,其实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赶上时髦了,但他不愿相信啊,对于一个胸无大志,随遇而安,只想安静平凡的混一辈子的家伙来说,没有比让他换个生存环境更恼火的事情了,但是更让他恼火的是,除了眼前的奶娃,他对外界的状况一点都不了解,前任竟然一点记忆之类的信息都没有留给他,每个人对未知都是心存恐惧的。
“哇”小奶娃娇嫩的哭声打断了他的心思,余乐痛苦的闭上眼睛,很快又张开,很是小心的将奶娃抱起来,虽然没有养育婴儿的经验,但他不多的要好的同学朋友中,结婚生子的不少,耳传目染的也知道一些小经验,小孩子哭嘛,不是饿了就是屙屎拉尿了,果然,掀开小家伙屁股上灰绿色的布兜,温热的混着霉奶的臭味扩散开来,再看看上面黄白色浆糊般的东西,余乐就觉得胃里一抽一抽的,连忙将布兜扔进门边的垃圾桶里,又从角落找到一卷卫生纸将奶娃的小屁屁擦干净,再找干净的布兜,居然还在水里泡着,晕了,难道还要洗出来?望望门口的垃圾桶,还能看到一些黄白之物露出来,胃里又是一阵抽抽,想了想,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尿不湿卖,另外,这家伙似乎不怎么富裕,存款有多少,够生活多久,若是信用卡之类的,他还不知道密码,希望能找到身份证,嗯,这里应该有身份证这种东西吧,通过这里的装饰装潢,服装服饰判断,看起来跟原来的世界差不多,或许就是原来的世界,只是换了个身份,或是往前一些年,往后一些年,都可能,最最关键的,怎么******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一个大人出现,孩儿他妈呢?
直到天色将晚,也没见一个人影,余乐真的熬不住了,看看床上熟睡的小家伙似乎没有短时间醒过来的迹象,便轻轻的下了床,套了件背心蹬上板拖,走到门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暗暗叨念,另一个世界的爸爸妈妈,希望你们能保佑我遇难成祥,逢凶化吉,万事如意,幸福美满,不过,他怎么总是觉得有点别扭呢?什么叫另一个世界?好吧,不管怎样,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在房间里窝了将近一天,该有的心理准备都有了,如今真的要接触这个陌生的世界了,手放在把手上,却没有立即打开,又收了回来,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棕色钱夹,里面只有两百多块钱,一张一百的,民元,深绿色,上面的头像也不是老毛,而是一个一身民国军阀时的元帅衣饰,威风凛凛的家伙,虽然心里边已经有所预料,但看到这东西,还是让他心中好一阵感伤,还有一张五十,一张二十,一张十元,其他都是五元,一元的零钱,没一样跟前世相同的。
另外就是几张银行卡,身份证,余乐将身份证抽出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身份证的主人叫余乐,这倒跟他的名字一样,一九九一年十二月二十九出生,天津人,不知道这个天津跟前世的天津是否一样,今年是二零零九年十月十三日,这是他从那块古董手机上看到的,典型的九零后,十八岁少年,在前世应该是个高中生,早些的也是刚刚进入大学,然而,这个家伙居然已经有了孩子,是这个世界的人普遍早婚,还是偷尝禁果然后私奔?手机里仅有个位数的联系人,有几个似乎是女人的,但他不知道那个是孩子他妈,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不管是谁,每一个他认识的,更不敢给谁打电话,只能被动的,等着人来认亲。
确定该拿的都随身带着,才带着忐忑的心情打开了封闭了一天的房门,迎面一股湿冷的空气,让他浑身哆嗦了一下,应该快到秋天了吧,门外是更加狭窄破败的楼道,昏黄的灯光映得四周阴森森的,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妈的,难道这是个鬼楼,余乐暗骂了一句,楼里没电梯,还好只是在二楼,一直到走出楼房也没见着人,他心里顿时就发毛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时间段,应该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吧,不说人声鼎沸,起码也应该有一两个人经过啊,怎会连个鬼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