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眼神有一瞬间暗淡,却还是抬起头来,鼓起勇气唤了一声:“衣儿……”
一声呼唤,饱含多少情意切切,缠绵悱恻般,纠缠着几多心事,说不尽,诉不完的。尽皆隐匿在这一声中了。
“师兄!”正在侧头与闻人醒说话的云墨衣,听见这一声深情的呼唤,愣愣地转过头来,便看到那如画的美景。
夕阳中,屋檐下,那个温润而倔强的男人,在晚霞的映照下,度上了一层金光,显得那么安详而温馨,仿佛某个等待妻子归家的丈夫。
他瘦了,下巴尖了好多,身子也清减了许多,令人一阵心疼。
“师兄!”云墨衣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跪在他面前,捧起他消瘦的脸,动情地呼唤一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是心疼的泪水,也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师兄,你受苦了,都怪衣儿,被种种俗事缠身,没有及时来救你!”云墨衣跪在地上,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乖巧地像一只小猫。
南宫牧轻轻抚着她的秀发,胸中是抑制不住地激动,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个不停:“是我没用,衣儿,我连累你了。你,你可还要我?”
她用自己去换他,这份情意,令他叹然唏嘘。
她有了那么多男人,可还要他这个没用之人?
“为什么不要?”云墨衣抬起头来,慌道:“师兄,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有了醒他们,可是我……我……”
醒他们对她情深义重,她实在割舍不下。可是若是师兄实在不愿,她只能放弃。
“若是师兄不愿意,我,我就不要他们好了。”
周围立时响起一片紧张的抽气声,还有道道炙热的目光。
“我愿意,闻人醒他们都是世间难寻的好男人,值得衣儿去爱,可是我,我现在连自己行动都不便,简直就是一个废人,我怕,衣儿不要我。”
周围立时响起一片松气的声音。
这一来一去,心脏都吓破了!
云墨衣搭上他的脉,细细听了一阵,露出一抹笑意,安慰道:“没事,经络骨头都没坏死,只是血肉受损,修养半年就跟原来一样了。”
“真的?”南宫牧高兴起来,他还以为,他的腿废了,望了望后面看热闹的大队人马,脸一阵发烫,说道:“先进去吧。”
“嗯。”云墨衣抱起他,转后说道:“醒,将洛魂和林白送去我的‘幽兰院’,我先去替师兄针灸,一会来替他们把脉。”说完,抱着南宫牧,也不等青叔他们带路,自己轻车熟路地往“幽兰院”而去。
闻人醒叹了一声:衣儿有了南宫牧,便忘了他们这些男人了!
“师兄!”轻轻地将他放置在床上,掀起他遮挡额前的发丝,望着他眼底的一片青色,为他的清瘦憔悴而心疼。
如果她料想不错,今日出现的那个怪老头,定然就是玄衣教的前任教主了,换句话说,就是南宫牧的亲娘,私奔的对象。
看他那凶残暴戾的模样,不知师兄的娘可还在世上?纵然是在,恐怕日子也不好过吧?
只是苦了南宫牧了,小小年纪便没了爹娘,如果不是师傅将他带回山上,这么多年,他该怎么过?
“师兄,看你的黑眼圈,这些天来,你也没有合过眼吧?你先睡会,睡醒了我来给你针灸。”云墨衣脱掉他的鞋子和外衣,将他按在床上,替他盖好薄被。
南宫牧睁着一双柔和的眸子,苦笑一声:“衣儿,我只是不能走路,手还没有废!”
云墨衣脸一红,难道自己在洛魂那里当侍女当惯了?嗔他一眼,撇嘴笑道:“我就是喜欢照顾你!你不喜欢么?”
没来由的,他总是惹她心疼,令她禁不住地,泛起一阵母性的光辉,想要照顾他,也许是因为这么久没见,他受苦了吧,又或者,是因为别的男人的缘故吧。
南宫牧看着她窘怕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道:“喜欢,衣儿怎样我都喜欢。”
“贫嘴!”云墨衣轻轻弹了弹他的脑袋,俯下身,在他额间慢慢地印上一吻,软声说道:“快睡吧。”
这次南宫牧回来以后,性情似乎隐隐变了许多,变得开朗了不少,也许,也是因为经历了生死,明白看透了许多吧。
人,总是要在生死关头,才能想透许多一辈子也想不透的事情,明白一生也无法明白的道理。
正如她,正是在那一霎那,想透了师傅说的话,便再也不纠结于世俗烦恼之中。
自己想要的,喜欢的,只要没有伤害到别人,尽力去争取便是。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替他放下了床幔,转身离去。
一只修长的玉手,从床幔间伸出来,拉住了她的衣裙,同时还伴随着南宫牧懦懦不舍的声音:“衣儿……”
这才见了一会,她又要走了。
云墨衣转过头,掀起床幔,如水的美眸盈盈地望着他,他眼里那浓浓的不舍,仿佛泼墨一般,渲染开来。
叹了一声,明白他心里所想,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他的身子,虽然清减了许多,却还是那么温馨柔软,云墨衣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蹭蹭脑袋,软软地说了一声:“睡吧。”
待他睡着了,她再走。
“衣儿。”南宫牧拉过她的小手,捏在手心里,另一只手紧紧地将她搂在胸前,满足地叹息了一声:真好,又看到衣儿了。
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只能在梦里见到她,许多次,在遭受折磨的时候,在鬼门关前徘徊的时候,总是想起她,才带给他无限求生的意志,让他咬牙捱过来了,他要活着,只为能见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如今,这馨香的人儿,又在他怀里了,这么真实地存在着,再也不会在梦醒间,发现原来不过是虚幻一梦。
如果没有她,也许,在很小的时候,自己便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
屋里静静的,只闻两个人轻浅的呼吸声,似乎都睡着了,又似乎都没睡着……
云墨衣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心跳声,心里盈满了淡淡的幸福,如果每天都能像这样该多好,和自己心爱的人天天在一起,过着平淡的生活,没有任何算计和阴谋,不用担心下一秒又被谁害了。
不求荡气回肠,只求细水长流,也许才是幸福。
“衣儿,你睡着了么?”思索间,南宫牧轻轻在她耳边开口说道,声音竟然一阵暗哑。
云墨衣抬起头来,凝望着他的下巴,柔声道:“没有,你睡不着么?”我在等你睡着,然后去看那两个男人的伤。
“嗯……”南宫牧的身子微微动了动,手轻轻地在她背上摩挲,惹得她一阵痒痒。
“师兄……”她嘟起嘴,不满地出声抗议。
“衣儿,咱们不是说好了,你叫我牧,我叫你衣儿么?你又忘了!”南宫牧呼吸有些急促,声音显得闷闷的。
“牧……快睡吧。”她的小手,附上他的大手,防止他继续作乱。她的身子是很敏感的,他已经激起了她的一片战栗,可是,现在明显不是那个时候,还有两个奄奄一息的男人等着她去救呢。
“可是,我睡不着,不如,你先替我针灸吧。”南宫牧嘴里说着让她针灸的话,一面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明显的行动与语言不符。
“唔--”云墨衣红唇微启,正待笑他一句,便已被他的唇瓣堵上了,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低吟。
“不要,牧,现在不是时候。”明白他要做什么,云墨衣双手推开他的胸膛,急急地说道:“还有两个人等着我救呢。”
“衣儿!”南宫牧仿佛被她的话伤了心,头埋在她的胸口,闷闷地唤道,似乎很沮丧。
“牧,不如一会晚上……”云墨衣哪里禁得住他这可怜兮兮地样子,软下声来,细细哄道。
“衣儿,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别的人都比我重要了?”抬起头来,一抹不安荡漾在他的眼底。
“傻瓜,不许乱说。”云墨衣抬手,安慰地拍拍他的背。
“可是,我想要衣儿……”南宫牧明显开始耍赖了,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嘴唇,眼里的欲望织成了一张大网,牢牢地网住她绝美的小脸。
“可是……唔--”云墨衣犹豫起来,没犹豫半秒,红唇再一次被堵住。
哎,算了,希望那两个人能有命坚持到她出去!云墨衣哀叹一声,软化在他的如细雨春风般的吻里。
南宫牧眼里,迅速划过一道亮光。
衣儿还是那般甜美,那般引人迷醉,半年了,这般滋味,多少次出现在他的梦里,挥之不去。
红唇微颤,细细地在她的柔软上面辗转反侧,一道道电流,随形而至,将两人紧贴的身子激得颤抖不止。滑腻的舌头,轻轻地数了一遍她的贝齿,撬开来,在她嘴里细细品尝。
云墨衣不甘示弱地伸出舌头,将他的顶了回去,在他的唇瓣上坏坏地舔了一圈,南宫牧一震,激动起来,将她的丁香小舌,紧紧地含在嘴里,用力地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