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鹏老人却最终没有想到什么,似乎有,可是到嘴边却又忘却了。毕竟鲲在修成鹏之前大多在睡觉,化鹏之后,若不曾遇见海运,便再次沉睡。五千年之中,他们的记忆,早就零散了。
“你等等,我去想一想。”于是整整一年过去,天鹏再没露过面,饶是慕离时而修炼,时而读读志异小品文,也实在经受不住。而且近来修炼有些麻烦,马上可以进行灼体修行了,灼体,便是以体内真火灼炼肉身骨骼。本来,按凤凰的火法提炼的真火绝对能让他在这个境界大大获益。却发现感骨之时相对来说压力不足,骨骼承受不了凤凰火法的灼炼,现在他在一点一点的对骨骼施压。早知道,就不那么早将火法修成了。
终于在慕离十八岁生日后两个月,身边再次现出了一个身影,看着慕离憔悴的样子,十分关切的问,“小朋友,你怎么了?”慕离斜瞟一眼,生气不是君子所为,何况他也没发怒的气力了。“一年都没没人说话,谁受得了。”
“我刚刚小眯了一会儿,原来才一年啊。”老人似乎有点惊讶,天鹏,即使在休息中,亦可保持飞行。“以前向来是睡上个几十上百年的。”这才反应过来慕离是个人类,不好意思道:“这个,我忘了你是人类……作为补偿,送你个小礼物好了。”实在是沉睡时间过长,在意识里,天鹏根本不算成熟。
四周环视了一下,走到慕离身边,从自己身上拔下两根羽毛,看了看,似乎有些不满意。于是对慕离一笑。“等一下,我去翅膀上带两根下来。”便再次消失。
当他手持两根羽毛出现的时候,已经又是月余后。“实在不好意思,这个不错。”他自语到,“小朋友,我鹏族代表速度的极致,我送你一双鹏翼,算是弥补亏欠吧。”手上升起火焰,两支羽毛浮起。“我鹏族不会炼器,但是炼制羽翼这件事情上,谁敢言说超越?”
火焰凝成两支小型鹏鸟,张口将羽毛吞进腹中。老人手中射出水线,注入火焰之中,“我鹏族生于水中,水火相容倒也可以。”火焰中传出“滋滋”声,“合!”两只火鸟互抱成球,火焰中显现出羽翼的形状,老人右手食指朝下一点,对于慕离便似钢铁一般的背羽,如豆腐似的破开,一滴血液飘起,融进火焰。“淬火!”火焰瞬间消失,四周凝起冰晶,“嘶嘶~~”
羽翼成型,老人随手一划,慕离后背顿时崩裂,“嘶~”倒吸一口凉气,而后却感觉一种温热接近,接着凤凰火法一般的炽烈感袭来,伴着血肉的疼痛,让慕离觉得自己处在阎罗殿,刀在刻划着肉体,火在灼伤着灵魂。这感觉不像在伤口上撒盐,而像在伤口上泼蜜,灼烫的疼痛不算,可恶的是旁边便是蚂蚁窝……
可在他意识略微混沌之后,慕离却意识到,这种灼烈……于是强忍痛苦,盘膝做起,将伤口处的能量发泄口散布全身,在火的灼烫中,终于将骨肉提升到了勉强可以承受凤凰火法形成火焰的程度,成功达到灼体境。而这才发现,那伤口,却早就不存在了,若不是撕裂的衣物和境界的提升,他都会以为这是幻觉。
“人类果然够聪明,够狠。”天鹏赞叹到,“无怪乎天地赋予你们如此强大的天赋和潜力。”顿了一顿,老人打了一个哈欠,“我又要睡了,那事想不起来,先送你走吧。有空来南冥找我。”
“等一等。”慕离叫到,“先让我把衣服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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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大王,我们村子实在是没有什么积蓄了,这是我们凑出来的全部产业,只求您不要伤害我们的性命。”老村长手持一个包裹,代表全村的人跟强盗们协商,“我们这些老头子活够了,可孩子们都还年轻啊。”
强盗头子的长相倒也不算凶神恶煞,一口虎背大刀斜在背上,浑身肌肉极为发达,右手手臂裸露,青筋略显。马也是好马,红鬃,碗口蹄。拔下背上的大刀,纵马来到村长左近。围着他开始转圈,“来,我看看你们都凑了点什么东西?”
大刀刀尖伸出,似是要挑向村长手中包袱,村长也顺势将包裹递出。不想强盗头子刀尖将包袱挑到半空,却反手一刀,将村长劈成两半,鲜血四溅,两片身体分开,软软的扑在地上。“哇~~”村子里终于有女人和孩子受不了哭了出来,可是瞬间被男人们按住了。
“爷爷!”一个青年从村中扑出来,仇恨的盯着强盗头子,“你不守信用!”
“我说过答应了吗?”强盗头子凶恶起来,拿刀挑向青年下颚,“今天老子不爽,钱,我要了,你们一村人的命,我也收了!”一刀将青年的头颅削了下来,圆形的头颅滚上天空,撒下一串血液。村子里的人再也忍受不住,“兄弟们,跟他们拼了!”无论哪里都有修炼之人,可村子里条件不好,最强的才是化骨境,对于头子在感骨顶峰,其他十几人几乎全都是化骨境的强盗来说,纯粹单方面虐杀。这也说明,他们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小股匪患。
“兄弟们,今天老大我不爽,这里的人,女人拉回寨里,其他全杀了,让我看到可爱的红,那种艳烈!”强盗头子似乎对于鲜血有种特殊的癖好,那鲜红色能让他极度兴奋。十数个大汉纵马冲破围栏,撕扯女人的衣服,挥刀削下男子的头颅。
甚至其中一个有虐童的恶癖,将刚刚十几岁的幼童,甚至还在襁褓中的幼儿抢来,而他们的父母随后便被捆绑,却不被杀死。“啊~~”当凄历的惨叫响起,“爹……娘……”,孩子们被接连砍下四肢,无论在精神和身体都是一种虐待,那人觉得,这种感觉,好爽!
“哈哈,鲜血,有世界上最美丽的颜色。”强盗头子再次将一个村民劈成两半,而那个村子里最强的化骨境青年,被捆绑住吊在马尾,不仅承受着与地面摩擦的痛苦,更是看着亲友一个个被杀,却无法动作,内心几欲疯狂。
忽然所有动作一顿,从天空上传来破空声,一个身体重重砸在那个虐童的盗匪身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连尸首都未曾留下,全部崩成尸块。
那个身体慢慢站起,“什么情况?”看看四周,“这是血……”正是慕离,他被天鹏直接丢了下来,连天鹏羽翼都还未张开,就砸到了地面。“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村民们不敢多言,可是童言无忌,有个胆大的孩子终于吼道:“他们是强盗!他们杀了村长爷爷,杀了雨哥哥,还杀了小花……呜呜……”
慕离扫视一周,四处都是尸体,强盗头子的马尾还绑着血迹斑斑的一个人,刀上的鲜血是孩子话语的最好证明,慕离的眼神渐渐冷了下去。“你们……好啊!”
强盗头子看到慕离在那么大的冲击之下竟然没有丝毫受伤,知道这是个狠碴子,可是还未曾说话。一个正在虐待的盗匪将被他砍去四肢的人劈成两片,“小孩子,老子们在杀人,你掺和进来,就别走了吧。”
听说杀人,和在你面前杀人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慕离在这一刻完全冷了下来,在灵魂深处似乎有股意识在复苏,一个存在很深的记忆让他感觉,杀,是制暴的最好方法,再次抬起头来,左眼灰色,右眼透明到直接可以看到眼珠后的血肉。“那,你们可以在这里火葬了。”声音平静,却冷的让人毛骨悚然。似乎已经不再是慕离本人了。
“噗!”根本没看到身影,刚才那个人的身体轻轻碎裂,骨肉化为血雨撒下,“这血,颜色好看么?”这是对强盗头子说的,而他现在却根本不能行动。“斩!”很简单的一句话,又一个强盗死去,身体被很平均的分成两片,“这个感觉不错吧,一会谁想尝试一下?”
似乎嫌弃一个个杀的速度,自慕离周围旋出无数小剑,“剑则,血罚咒!”如龙卷一般旋转,紧接着撒出,绞肉机似的将除头子之外所有盗匪切成碎肉。“我不喜欢杀人,可是,当杀人能救人的时候,我会杀得很舒服……”慕离的前世肯定经历过这个场景,否则不会这么弑杀所有人。村民如今对他的恐惧甚至更甚于强盗,强盗残忍,可是却没他诡异。
头子作为最后的目标,如今的恐惧直接摧毁了他的神经,“朋友,我知道这次我不对,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我是临山宗的二宗主,大哥如今在灼体境,我可以让大哥出宝物赎我回去。”他知道求饶无用,于是软硬兼施。
“临山宗,怎么可能?”那个化骨境青年满口血,却反驳到,“临山宗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人?”他还曾经想拜入临山宗门下呢。
“我和大哥创下临山宗主要是为了捞宝贝,不然也不可能三年让大哥从感骨到灼体?”在这种偏远区,感骨境可以算是高手了,所以他们那时候直接创立了宗门,明里招收弟子收取费用,暗里联系盗匪,杀人劫道。
“这样啊,你大哥在灼体境?”慕离问到。头子以为有转机,“嗯嗯,你放过我,我们一定好好报答。”可慕离一笑,“那就好,那我杀你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你临山宗,反正躲不开,我会直接上去抢的,估计你们会喜欢。”手掌附上蓝光,“断”头子身首分离,彻底死透。
“各位,刚才我有些激动,不要害怕。”慕离终于恢复正常,“请找个人带我去临山宗,谢了。”此时的语气十分温和,加上幻术,终于将村民们安抚了下去,人人却都在抽泣,几乎所有人都失去了亲友。
“我带你去临山宗,我要亲手杀光他们。”那个化骨境的青年自告奋勇道。
“好,闲话不多说,走。”背后天鹏羽翼展开,将那人夹住,腾空而起,“给我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