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上官若儿为了扳倒宁夏,可谓使足了劲,让她的属下去过花南国,甚至连这个人都找了出来,宁夏现在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上官若儿都没有动静了,原来她在悄悄地找宁夏的证据,要一举扳倒宁夏。
这个女人,当真歹毒,而且,她抱了必死的心态,上官若儿此举,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那个花南国的富商右手放在左胸前,给景年和宁夏行礼,说道,“花南国草民花瑞给皇上和皇贵妃行礼!”
原来这个人的名字叫做花瑞,宁夏心道,原本以为不起眼的一个角色,现在竟然成了证明她清。白的关键人物!
景年似乎强压住心里的怒火,说道,“免礼!”
宁夏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不知道上官若儿下面的戏该如何演,也不知道景年相信不相信。
她的眼睛看向景年,他一直在凝神看向前方,根本没有看到宁夏。
可是宁夏知道,他是故意不去看她。
这般冷淡,他竟然对自己这般冷淡,宁夏看了一眼碧儿手中的那个托盘一眼,两滴血还没有相融,若是这样下去,她该怎么办?她在胸中绸缪着,现在也没有基因验证,只凭宁夏的一张嘴,肯定不会有人相信的。
“花瑞,你说说那日,司徒大夫和皇贵妃是怎样发现你的?”上官若儿对着花瑞说到。
花瑞一五一十地将那日司徒明磊如何看见他,如何诊断出来他有病,他本来不相信,谁知道药吃上以后,竟然起效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地说了出来。
“那位司徒大夫来了你可认识?”上官若儿说道。
“认识!草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是皇宫里的太医的,怪不得这般厉害!”花瑞说道。
“那司徒大夫身边的那位女子可是这位?”上官若儿指着一身白色中衣,长发披肩的宁夏说道。
“正是!后来两个人去了饭馆吃饭了,草民就不知道了,是草民让自己的属下去送司徒大夫送的钱!”花瑞说道。
“他说的可是事实?”景年冷冷的声音传来。
宁夏知道皇上这是在问自己,她慌忙跪下,景年说道,“你起来回话!”
“宁夏不起来!”宁夏知道自己还未出月子,便这样跪在地上,很容易坐下病的,可是,她就是要让景年心疼,若是不心疼,他如何相信自己?
“你起来!”景年发怒了。
宁夏抬眼看了一眼景年,思量片刻,终于站了起来,她说道,“是事实!并未有一句虚言,可是……”
“这就行了!花瑞,你可以下去了!叫司徒明磊来!”景年说道。
上官若儿却是冷冷地笑笑,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戏码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良久之后,司徒明磊来了,却是不知道皇上为何叫他,他知道皇上总是在“衷宁殿”的,以为可能是皇贵妃刚刚生产,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所以才叫他。
来到了“衷宁殿”,看到里面竟然这样多的人,他有些狐疑!
景年的怒气似乎已经消了,他对着司徒明磊说道,“朕曾经年少时候,看过一本书,说是滴血认亲这样的事实是不可靠的,而且非常靠不住,因为人的血液都是由同种物质组成,所以,任何人的血滴在一起,都会相融,可是今日,有两个人的血滴在了一起,却没有相融,你看看是为什么?”
司徒明磊拿过玉托盘,仔细地闻了起来,说道,“哦,是这样的,这碗水里加了明矾,所以血不能融在一起!”
上官若儿已是紧紧地咬着牙,自己费心劳神了许久的心思,竟然被他一下子就捅破了!脸色变了涨红。而且,皇上竟然一早就知道,滴血认亲不可信?那她自己这许久以来不是徒劳了么?
“那司徒大夫的血呢?能不能相融?”景年问道。
司徒明磊知道皇上这是要让他滴血的意思,说道,“容臣看看!”
接着,他拿起一把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了碗里。
宁夏现在,当真不知道景年是什么意思了?
既然知道滴血认亲不可信,为何还要让司徒明磊滴血呢?而且,宁夏明显地看出来了,皇上这是在试探的意思,他在试探司徒明磊,可惜,司徒明磊竟然没有看出来,乖乖地就上了当!
宁夏感叹,景年的智商,世上根本就无人能及,就算是她和司徒明磊,两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最关键的,宁夏根本就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想的,只能这样呆呆地看着。
而上官若儿亦在纳闷,碧儿,还有德馨,都在紧张地看着,只是两个人的立场不同。
过了许久,司徒明磊的血,在碗里慢慢地渗开,又过了许久,和宁夏孩儿的那滴血……相融了。
两滴血久久地融在一起,就像是一个人的血一样!
宁夏心里大惊,司徒明磊不是说过加了明矾水以后,任何人的血都不能够溶在一起的么?为何司徒明磊的血和孩儿的血相融了?
明明是景年的孩子,明明就是景年的孩子啊……
景年的眼睛一直注视着玉盘里的血。
总共有三滴血。
其中一滴是景年的,孤独地飘着,还有两滴,一滴是宁夏孩子的,一滴是司徒明磊的,这两滴血已经溶在一起。
宁夏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孩子的血和自己亲爹的血溶不到一起,却和另外一个人的相溶了,如果上官若儿在这水里加了什么东西的话,那是都溶不到一起或者都分开的啊,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景年却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坐在了宁夏的床榻上,双手放在自己的膝前,对着司徒明磊说道,“司徒明磊,说说吧,这是为什么?”
宁夏也慌了,这是为什么?
她慌忙跪到了司徒明磊的旁边。
“德馨,快把皇贵妃扶起来,这种天气,她如何能够跪在地上!”景年的声音充满了温柔,似乎很信得过宁夏,可是,既然信得过宁夏,那他让司徒明磊交代什么?
这里面的血不是已经说明了宁夏和司徒明磊有染的么?而且,虽然滴血认亲不可信,可是孩子的血明明和司徒明磊的在一起了,而没有和景年在一起,这是为何?
“皇上,臣妾早已和你说过,这个孩子是别人的,你不相信!”上官若儿在旁边煽风点火。
景年的眼睛斜视了一眼上官若儿,说道,“你的罪行,稍后再算!来人,把上官若儿押入大牢!其他人等,都下去!”
宁夏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人都走了下去,只剩下她,景年,还有司徒明磊三个人了,司徒明磊跪着,景年坐着,她站在两个人身边。
“皇贵妃,这件事,是朕和司徒大夫之间的事情,你也下去吧!”景年对着宁夏说了一句。
宁夏一头雾水,只好去了偏殿,始终不明白啊,她始终不明白,皇上要和司徒明磊说什么。
过了许久以后,皇上的声音才传来,说道,“皇贵妃,你可以进来了!”
宁夏走进了殿内,司徒明磊已经不在,只有景年站在那里,他已经命人将那盆仙人掌扔掉了,那炳玉如意,是昔年他的母后留给他的,所以,现在摆在宁夏的案几上,闪着莹润的光芒。
“皇上,方才你和司徒明磊说了什么?”景年忍不住好奇。
景年的心思好像不在这里,说道,“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情,宁夏,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问了!”
这是宁夏第一次觉得和皇上有了隔阂,景年有事在瞒着她,而且,瞒得是一头雾水。
“那皇上打算怎么处置上官若儿呢?”宁夏问道。
“上官若儿危害皇上,陷害皇嗣,还要把不忠的帽子扣在皇贵妃的头上,自然是斩立决!”景年的心神,宁夏有几分搞不懂的样子,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陷害皇嗣?皇上的意思是,知道这个孩子是皇上的亲生骨肉了么?”宁夏问道。
“朕一直相信!你去花南国以前就已经怀孕,朕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景年说道。
那他刚才和司徒明磊说的什么呢?而且,他明明知道滴血认亲不可信的,为什么还要让司徒明磊验血呢?
片刻之后,有侍卫来汇报,说道,全国的盐业已经提前几日陷入了瘫痪,几乎要面临崩溃,柳大人临危授命,去了云州,那里靠近海边,大部分的盐都是从那里运往全国各地的,而尚梓县的“尚运”亦在猖獗。
景年紧紧地皱了皱眉头,深知,若是这次熬不过去,那么整个南湘国必然会有一场大瘫痪,而且这个过程可能会持续十几年,他继位也不过两年而已,要老百姓承受十几年的贫困,不仅会让花南国,西辽国乘虚而入,而且会让南湘国民生疲弊,倒退几十年。
“你速速让柳大人着手处理此事!”景年说道,“无论是要钱还是要人,朕会做好他的后盾!”
侍卫下去了。
宁夏看着皇上,心里也在感叹,他太不容易了,为了天下民众,有时候委曲求全,甚至自己的私生活也被置于朝堂之上,让众大臣咀嚼。
宁夏走到了皇上的身边,抚开了皇上紧紧皱着的眉头,说道,皇上,以前臣妾不理解你的,现在,臣妾知道了,当皇上是这般不容易的,那日你我站在悬崖上往下看的时候,臣妾还丝毫体会不到治理里江山的不易,可是,和皇上在一起这样久,臣妾终于明白了!
景年把宁夏揽入怀中,似乎是发自肺腑地说道,“天下万民在朕的心里,宁夏也在朕的心里!朕爱江山,也爱美人!”
宁夏的头又往景年的怀中凑了凑,真想和眼前的这个人化为一个人啊,感受他的身不由已,感受到他的深情厚谊。
“衷宁殿”外传来了一阵吵嚷之声,宁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忙从景年的怀出来,说道,“谁啊?”
景年苦笑一声,“上官南慕,这宫中的消息传得当真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