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栀子香和小茉莉香味一直在此处不散,所以,宁夏应该还没有走才是,可是旁边一直有两个侍卫守着,他该如何办呢?
宁夏已经泡了大半夜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这气息尚然清香扑鼻,若是宁夏有事,所以,她还应该是好好的才是。
正在花雄想着如何解救她的时候,华灯初上那边的守卫似是在朝着这边的守卫大声呼喊,好像发现了什么事情,旁边的两个守卫匆忙跑开了,真是天助我也,花雄想着,现在已是半夜十分,宫中已经没有什么人走动,一旦这两个侍卫走开了,华灯初上便显得人少而寂寥。
他站在湖边,小声地唤道,“宁夏,宁夏,我是花雄,我是来救你的,人都已经走光了,你别怕!”
宁夏在手中听了,方才她已然听到那边的侍卫把这里的侍卫换走了,她实在憋不住了,猛地一下子探出了头,呼吸了一大口气,浑身上下都湿淋淋的,而且她又觉得很冷。
她从水里钻出来,一身白色的中衣贴在身上,冷飕飕的,她坐在岸边,双手抱着双臂,在哆嗦着,看到花雄,她有几分惊讶,话却还是说不利索的,上下嘴唇打着颤,“你怎么在这里?”
花雄看到宁夏一副狼狈的样子,头发也很凌乱,她这副样子,若是白天在人前,定然会让众人知道她是女儿身的,可是,这毕竟是夜里,而且看到的,也只有他一个人,他赶紧把自己白色的披风反着披到了宁夏的身上,因为这件披风外面是白色,里子却是黑色,在这夜里,若想不引人注目,最好的办法就是穿夜行衣了,如今,他的披风披在宁夏的身上,也起到了夜行衣的效果。
“宁夏,趁现在没有人,赶快回去!”花雄说道。
宁夏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纵然她心里有许多的疑问,以只能先回敬事房,她说了一句,“走!”
两个人偕同去了敬事房。
刚进敬事房,宁夏就把她的衣服脱了下来,去里间擦了身子,换上了自己的衣服,重新梳了头发,才走了出来,她已经知晓花雄知道了自己的女儿身身份,可是她仍然要做出一副男人的样子,有些事情,一旦捅破了,就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
“你如何找到我的?这些侍卫守了半夜都没有找到我?”宁夏问道花雄。
“很简单,我有别人之所不能!我能闻到别人闻不到的东西,我的鼻子相当相当灵敏,今日我已经……”花雄刚要说“和景年说过,”可是随即想到宁夏叫皇上“先生”,而且她见了景年,也没有丝毫见到皇上的礼节,自然开始怀疑起她和皇上的关系来,莫不是,她还不知道皇上的身份?而对她的不知晓,景年也默认。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你和什么?”宁夏随后问道。
“今日我和一个人说起过,这边的敬事房有一种栀子花加上小茉莉的香味,今日,他们都不信,因为寻常人都闻不到的,只有我一个人可以闻到!”花雄说道。
宁夏忍不住笑笑,这种特长,不就相当于现代的警犬么?警犬通过一点点味道,千里追踪犯人,如今,这花雄通过自己身上的香味,找到了她。
她自己身上的味道这般浓么?她怎么闻不出来?
“哦,对了,你和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宁夏问道,她比较关心的是先生,“我说的先生就是乔易。”
“乔易?”花雄吃惊,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说。
“乔易就是今日君统领的助手啊,今日我在敬事房不是碰到你们了么?”宁夏说道,心想,这花雄定是今日才认识先生,所以,不知道他的名字是正常的。
“乔易!”花雄念着名字的时候,似乎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你为何叫他先生?”
“我先前跟先生念书的,他在白马书院教书,我是他的学生!”
“怪不得!”花雄说了一句。
“怪不得什么?”宁夏问道。
“没什么!”花雄说道。
“今日和乔易聊起来,他的治国方略,文治武功,都相当好的,几乎可以和当今皇上相媲美了!”花雄说道。
“皇上?当今皇上?”宁夏问道,心想,我的先生,学问武功,天下无双,天下无人可与之匹敌,即使是当今皇上也不行,不过想起今日皇上和皇后的对话,她还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皇上,竟然是那般筹谋远略的。
“是啊!我看让他去当皇上,也足可以的!你说呢,宁夏?”花雄似乎有几分笑意,也有几分嘲讽的样子。
“我又没有见过皇上,怎么知道!”宁夏有几分抱怨的口气。
花雄哈哈大笑起来,现在一切似乎都已经真相大白了,景年不知何故,去了白马书院教书,而这宁夏,是学祝英台在书院里读书的学生,两个人产生了“师生恋”,两个人之间是不是恋爱关系,现在花雄还不敢肯定,不过有一点,他是确定的,这宁夏入宫,肯定是景年的意思,而且,他在宫中千方百计地隐瞒自己的身份,甚至君如墨都知道,所以,今日,并没有露出破绽。
“好了,宁夏,今日的事情,你知,我知,我不希望这件事情,别人知晓,我会保密,也希望你能保密!”花雄站起来似乎要走。
“王子,你为何救我?”宁夏忽然间在他的身后问道。
“我为何救你?这个问题我要怎么回答呢!”花雄似乎在很认真地想了起来,“我救你的时候,没有想什么,只是想救你,也可能觉得你一个女儿身,在这宫中不容易的,所以动了恻隐之心!”
宁夏的脸刷地红了,这层窗户纸,她不捅破,他终于捅破了。
“那再会吧,王子!哦,对了,今日我看见花宇凡和你在房间内打斗,这花宇凡也姓花的,我想问问,他和你有什么恩怨?是不是先前就认识你呢?”宁夏问道。
“花宇凡?他是我花南国庶出的庶子,自出生生母就去世了,他未出襁褓便在南湘国当质子,想必他的质子身份连景年都不知晓,时间久了,久到宫中所有的人都忘记了,今夜,他想杀死我,取代我回到花南国,因为老国王现在正在病中,他回去好继承王位!”花雄解释到。
宁夏则一直目瞪口呆。
这花宇凡想去拿奥斯卡影帝么?为何他的演技这样好?可是有一点她不明白了,看起来,他的武功也是高强的,为何今夜他不自己去刺杀花雄,而是要让宁夏和他一起去呢?他不知道这种时候人多反而会坏事么?而且,他跟自己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竟然是那般无辜的,宁夏差点都当真了,以为他也只是想去玩玩,看起来,这皇宫中当真人心险恶,不得不防啊!宁夏瞬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这花宇凡当真是自己身边最大的一个卧底。
“怎么了?宁夏?觉得他骗你了?”花雄问道。
“按理说,他在南湘国十几年,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的,今日一见,他不仅知道,而且相当清楚!这一点,我就不清楚了。”花雄说道,随后,他的嘴角似乎有一股笑意,他说道,“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身处更大的局当中,那时,你该如何自处?有些人,还是一辈子生活在当中比较快乐!”
说完就走了。
这话说的,让宁夏觉得没头没脑的,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是特有所指,还是有感而发?
宁夏不知!
不过有一件事情她却是清楚的很,她已经很困了,刚才就有些睁不开眼了,现在天色已经快亮了,明日还得去翰林院上值,必须要睡了。
头刚刚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在水里泡了一夜,当真是困了呢!
第二日,宁夏起床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匆匆去了翰林院,还觉得脑子有些慢半拍,毕竟昨夜没有休息好,今日脑子反应不过来,也是正常。
翰林院的人又在窃窃私语,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这几日连翰林院这样知识分子聚集的地方,都开始窃窃私语了,上次是私语皇上来了翰林院的事情,今日不知又是何事呢?
“怎么了?”宁夏凑进了谈论的人群。
“宁夏,你知道花宇凡去哪里了么?”有人问道宁夏。
自从昨日宁夏和花宇凡一起去了华灯初上,就不曾有过他的丝毫消息了,她自然不知,不过因为昨日和他一起秘密去过华灯初上,这般不可对外人言说的事情,宁夏的表情自然有几分不自然。
“不知道啊!”她说,“或许今日他睡过头了呢,可能一会儿就来了也不一定!”
“不可能,刚才窦大人已经派人去他宫外的寓所找过他了,他和他的老仆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他家中本来就没有值钱的物件,这下好了,空空如也了!”一个同样身为五品编修的人对这宁夏说道,接着又摊了摊手。
“啊?怎会这样?”宁夏眼睛发直,她真的不知道花宇凡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有一点,她是知道的,那就是,花宇凡肯定没有被君如墨的人抓住,如果抓住了,他定然不会和老仆人远走高飞的。
一切都扑朔迷离,即使宁夏认为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再强,也推断不出来了,现在,他想知道的是,花宇凡是否安好,昨夜知道了他是花南国的质子,她不但没有半分的看不起他,反而觉得他身世可怜的很,自小就死了母亲,又被送到别国当质子,和一个老仆人相依为命,当真是可怜呢!
这一日,宁夏工作得有些心不在焉。
中宁殿中。
“皇上,刺客……跑了!”君如墨向景年回道。
“跑了?”景年紧紧地皱眉,“你们绿林军的人都是饭桶?”
君如墨只是低下了头,一句话不说,这些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景年发火,看起来,这次,皇上是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