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配?生儿育女是人的生理本能,每个女人都有当母亲的权利,她的权利,你凭什么剥夺?就因为你是孩子父皇么?你有什么权利说她不配?”景沁对他的话有着万分的气愤之情。
轩辕澈只是定定地看着景沁,似乎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怒气,问道,“你去过阴阳断了?”
原来那个地方叫做阴阳断,从此以后,阴阳相隔,给生人留下无尽的怅然,那日她和那位徐充容的交集才刚刚开始,便已经结束,景沁唏嘘不已,她没有回答,只是侧过头去,不再搭理轩辕澈。
“哦,朕忘记了,那日是你和四王爷一起去的阴阳断,并且,天突然下起雪来了,你和四王爷一起躲过雪,并且你还穿了他的斗篷,他的斗篷是不是很温暖?甚至,你在宫门口忘记给他斗篷,你是真忘记了,还是假忘记了?忘记只是一个借口,你不过想借机再找他一次,这一来一去便是两个回合,你在勾,引男人方面手段是蛮高明的!”他似笑非笑地说道,眼神中那种邪气,那种冰冷的寒意当真让景沁不寒而栗。
“你……”景沁已经面红耳赤,自己当时的潜意识当中确实是这样想着的,竟然被他给看出来了么?不守妇道,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她矢口否认,“我没有看上四王爷,我去的时候,他正在射天上的大雕!我们是偶然碰上的,他不知道我回去,你纵然是掌管天下的皇帝,可是却管不了我们的偶遇!”
“四王爷的射技可好?”他问道。
景沁点点头,“他的射技和臣妾的父皇有些相像了,臣妾的父皇当年曾经三箭定凉川,而四王爷,竟然能够三箭射中正在飞翔当中的鸟儿,当真令人刮目相看的!”景沁由衷地说,四王爷的射技竟然不输于自己的父皇的,相当厉害!
看到她的样子,轩辕澈只是冷哼了一声,从她的身上起来,说了一句,“走吧!”
“去哪?”景沁不解地问道。
“你不是说四王爷的射技好么,今日去打猎,让你再去欣赏一下他的射箭技术,四王爷能够在飞快奔跑的马上连发三箭,先后射中,还能同时发三箭,同时射中天上的猎物,此等景象,你不是在心里惦记许久了么?这次带你去见识一下。”轩辕澈冷嘲热讽。
景沁的心里莫名地跳动起来,这次打猎,四王爷也去么?她愣愣地躺在床榻上,锦绣是否也跟着?还有一点她不明白,轩辕澈是如何看出来自己心里有四王爷的,她告诫自己,一定要把这份心思收起来,否则,以轩辕澈的残暴,定然会给四王爷带来麻烦的,而且,他也会像对待徐充容那般对待自己,将自己乱棍打死,丢到阴阳断。
“臣妾今日身体微恙,不想去了!”景沁说道,免得显出来她对四王爷的热切。
“微恙?那朕抱你去如何?”如果看不出来这是她的借口,真枉费他是云国的帝君了,想撇清和四王爷的关系,不行!
景沁紧紧地闭了闭嘴唇,从床榻上穿衣起床,梳妆打扮,完毕之后,对着轩辕澈说道,“走吧!”
多余的话,一句也不曾问,她害怕轩辕澈的冷嘲热讽,害怕给自己找上无谓的麻烦。
这次因为要打猎,所以景沁穿了便于行走的衣服,两个人骑马而行,她骑着自己的“白驹”,而轩辕澈骑着他的“青岫”,随身的物品由宣郎和几个侍卫拿着,本来也没有多少东西要带。
到得宫门口,景沁问道,“这次打猎,就我们两个人么?”
“还有四王爷和四王妃!”轩辕澈骑在他的“青岫”上,一身黑色的斗篷,似乎对景沁的话有几分的漫不经心,答道。
“臣妾的意思是宫里的人,只要你我么?”景沁说道。
轩辕澈斜睨了她一眼,不曾说什么。
宫门大开,景沁的眼前豁然开朗,四王爷和四王妃共乘一骑,是一匹黑色的骏马,毛色发黑锃亮,十分漂亮,一对伉俪坐在马上,很恩爱的样子,景沁看了,没来由地一阵心凉,锦绣不会功夫,自来便是这样一个弱女子,所谓弱女子,就是让自己的男人保护的,先前在南湘国的时候,她也经常充当保护锦绣的责任,如今,这份责任已经成了轩辕玦的了么?轩辕澈已经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样的场景,看不惯么?还早着,这才到哪?
景沁和轩辕澈的马在前面,轩辕玦和锦绣的马在后面。
四个人骑得很慢,马蹄声“得得”地响着,景沁故意不去想轩辕玦和锦绣在她的身后,一个人看着光秃秃的树枝,路边肃杀的气氛,让她的心情莫名地不好。
“快一些走吧,现在还是早晨,猎物还可能在吃草,片刻之后,可能就会走光了!”景沁没有回头,自顾自地说出了这句话,接着,驾马飞驰起来,把轩辕澈还有轩辕玦锦绣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因为她不想看到后面的景象,昔日在南湘国之时,总是陪着父皇去打猎,对打猎的流程自然是很熟悉的。
耳边风声剧烈,吹在她的脸上,她的面颊通红一片,她微微弓腰,策马前行,希望轩辕玦不要追上她,不要让自己看到他们那种秀恩爱的景象,他们鸳鸯双飞,自己孑孓一人,岂不是很凄惨?
本来马骑得飞速的,不曾听见有别的声音的,风声鹤唳中,身旁逐渐有飞速的马蹄声传入她的耳畔,歪头一看,轩辕澈已经追了上来,景沁微微皱眉,他这是要和自己赛马么?她勒紧了马缰绳,蹬了一下马镫子,“白驹”长嘶一声,如同闪电一般向前飞去。
轩辕澈的“青岫”又岂是寻常的马?而且骑马的人又是他,他怎么落在景沁的身后?
渐渐地,他的马和景沁的马并驾齐驱,景沁以为他不服输,追上自己了,刚要加快步伐,身子却是凌空一飞,被他抱上了自己的马,景沁脑子中顿时一片空白,他这是要做什么?
白驹孤零零地在旁边跑着,而他的“青岫”速度也渐渐地慢了下来,他与她,同乘一骑,他的双手在她的身前拢着。
“皇上,”景沁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刚才骑马还有些面色微红,被他这样一抱,自然心里有些找不着北,“皇上,你这是要干嘛?”
白驹已经渐渐地落到后,由后面的宣郎牵着。
“四个人骑三匹马,太不合适,轩辕玦和他的王妃双宿双飞,朕为何不能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朕想和景沁一起骑马,可好?”他问。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景沁”,而且,方才她说的是自己的“爱人”,这个称谓,这样暧。昧,没有叫那个让景沁感觉到折辱的名字……景充媛。
景沁不曾说话,他在她的身后,像是一个火炉一样,微暖,生温,这让景沁在这个冬日里,感觉到很舒服。
“你看那边?”他指着前面一大片的草地说道,景沁循着他的手望过去,果然,那是绿色。
“现在是冬天,为何这里春意盎然呢?”景沁忍不住问道。
“那里是忘忧草!”轩辕澈并没有回答她这里为何春意盎然的话,只是说了这种草的名字。
“忘忧草?”景沁纳闷,以前自己也见过忘忧草,分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啊,为何这种草也叫忘忧草呢?
已经穿过了一大片的落木森林,景沁放眼望去,这里似是比刚才来的地方温度要高许多,而且,绿树成荫,想必轩辕澈是要在这里打猎了。
“这种草不同于中原大陆的忘忧草,因为这个名字是朕给它命名的,这世上之人,只有朕一个人知道这种草的名字,现在又多了一个人知道,那个人便是你!”他说道,虽然景沁看不见他的神情,可是却从他的口气当中听得出来,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着很深切的失落之感的。
忘忧草,忘忧草,便是忘了忧愁的意思,他有何深切的哀愁,要把这种草这样命名呢?景沁不知,她也不想问,眼前这个人的事情,她分毫都不关心,已经听不见马蹄声了,她想回过头去,看看轩辕玦和锦绣到了哪里了,于是,她轻轻地转头,只能看到后面,绝尘而起,根本看不清楚后面的人影,大概那两个人骑得太慢了吧!
“你在看什么?”他垂眸看她。
轩辕澈已经通过马蹄的声音,判断出来后面的人是轩辕玦了。
不想让他看到么?他冷笑。
到了打猎的营地,轩辕澈勒住马,把景沁抱了下来,轩辕玦和景沁也过来了!景沁把他的斗篷摘下来,还给他。
为什么本来是还是很自然的两个人,却在这会儿,变得尴尬异常了呢?因为他们中间多了一个吻么?她只是觉得看轩辕澈的时候,都有些抬不起头来,轩辕澈的眼睛却似碧绿的深潭那般,还是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景沁,他接过了斗篷,随手交给旁边的宣郎,他准备要打猎了。
景沁看着满目的绿色,在这个冬天里,莫名地心情就好了起来,她对打猎不感兴趣,先前的时候,也是跟着父皇去玩的,现在,她不想搭理锦绣,也不想和轩辕玦说话,因为轩辕澈在旁边跟着,她一个人走入了森林深处。
“景沁!”轩辕澈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