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今夜当真是歌舞升平,热闹非凡啊,看着殿堂里的舞姬在跳舞,她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以前过年的时候,她还从未见过这般热闹又盛大的庆祝活动呢,这是第一次在古代,竟然是这样热闹非凡的。
而且,片刻之后,有一个侍卫来报,“皇上,烟花马上就要开始了,还请皇上移步殿外!”
宁夏看了景年一眼,他说道,“请众爱卿移步殿外吧!”
所有的大臣向景年行礼,然后拱手站立两侧,让景年先走,景年和黛拉走在前面,宁夏和柳妃在后面,去了殿外,侍卫已经将椅子摆好了,景年和黛拉分别坐了中间的两把椅子上,景年旁边的一把,宁夏在坐着,柳妃坐在的黛拉的身边,离景年最远,不过今天晚上,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些。
绚烂的烟花开始腾空,烟火在空中幻化成了五彩的颜色,接连不断,美到极致,宁夏抬着眼,唇边泛笑,忍不住说了一句,“好美!”
或许是她太过专注了,所以,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景年看了她一眼,接着,景年的手握住她的,她本来觉得人多,想把手抽回来的,可景年就是不放,反而越收越紧,任凭宁夏挣扎,可能觉得越挣扎越是会引起别人注意的,所以,宁夏不往回抽了,安安心心地把手放在他的手里。
歪头看他一眼,他正抬眼看着腾空的烟花,似乎很开怀的样子,他的打扮还和下午时候一样,是那一身将他冷冽的气质发挥到极致的黑色貂皮斗篷和镶着巨大夜明珠的冠帽。
如此,手放在心爱的人手里,一起看烟花腾空,一起经过这般绚烂的流年,岂不是很好?
宁夏觉得心里暖暖的。
很快就夜深了,大家都散了,宁夏似乎有什么话要问皇上,可只是脚步顿了顿,向着“衷宁殿”走去!
景年拿着宁夏送给他的字画回了“中宁殿”,细致地打开,是她写的蝇头小楷,字迹现在已经与他一模一样,不分彼此,上写:夏,初识,流年情深,犹记院中景;宁,深爱,华灯初上,已是忆流年!
初初看到宁夏写得这副对联,景年忍不住笑笑,她这是将她的名字和景年的名字都嵌入这对联当中,话说得又是如此婉约,将她小女子的心事表露无疑,夏,是他和她的初识,亦是她的名字,初识之时便已情根深种,到现在都记得白马书院的点点滴滴,“宁”说的是现在宁夏在宫里的心情宁静,在深宫里相爱,华灯初上铭刻了两人的点点滴滴,可是为何,最后,她来了一句“忆流年”呢?难道他和她的故事已成了流年往事,她现在只能追忆么?
景年不解!他又打开了柳妃送给他的金丝红木盒子,柳妃的心事容易得多了,是一个荷包,用黄色的锦缎绣成,上面绣了两只鸳鸯,如此张皇明显的心事,他如何不知?现在,他好像有点明了为何宁夏会写“忆流年”的话了。
昔日赵孟玦欲娶妾,他的妻子便写了一首《你侬我侬》给自己的丈夫,如今宁夏这般写,究竟是何意?他虽然搞懂了,可是,虽然他有几房妻室,可是,却只有她一个女人,难道她不知?把宁夏写个他的字画收起来,披上斗篷,便去了“衷宁殿”!
“衷宁殿”里,烛火微暗,宁夏正半躺在床榻上哄着孩儿睡觉。
他轻轻地走进去,探头看着里面的孩儿,孩儿呼吸均匀,十分平静。
“今日是大年三十,皇上不是应该在中宁殿守岁么?为何来到臣妾的寝宫了?”宁夏的头靠在手上,景年来了,也不曾回头,不过,她却知道是他。
“朕有事要问问皇贵妃!”景年说道。
宁夏拍孩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子,知道他是为了字画的事情而来,问道,“皇上可是为了字画的事情而来?”
景年坐在了她的床榻上,手放在宁夏的身上,问道,“宁夏最后为何说‘忆流年’?难道你和我都已经过去了么?”
宁夏的手停了一下子,似乎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没有什么,只是为了押韵而已!”
“押韵?宁夏是朕的学生,你的水平朕不知晓?”景年问道。
宁夏只是沉默,在微暗的烛火中,脸色有了微微的发红,她只是紧紧地抿了抿唇,什么也没有说。
景年只是这样看着宁夏,似乎轻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宁夏的心意,朕懂。朕现在已经做到洁身自好了,许久未去过‘流云殿’,亦不曾去过黛拉的‘椒房殿’,但无论如何,她们总是在宫中的,你总不能让朕对她们视而不见吧?”
方才他说“许久未去”!
看起来,他对上次去过那一次并没有否认,虽然柳妃也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婆之一,可是宁夏始终接受不了,既然和自己在一起了,为何还要和别的女人上。床?
宁夏说了一句,“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无关!不要和我说。今天过年,我不想提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要睡了,皇上请回吧!”
景年却侧身躺在了宁夏的身边,说道,“朕今日想和宁夏一起守岁,可以么?”
宁夏往里面靠了靠,什么也没有说。
孩子终于睡着了,乳娘把他抱走。
宁夏今夜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窗外月光皎洁,孤零零地挂在天上,众星捧月一般,猛然间想起,昔日,景年去白马书院就是为了找星相上面的女子,又是一个女子,看起来先生对这个女子极为重视的,宁夏紧紧地咬了咬牙齿,问道,“皇上可找到那位叫做司徒虹的女子了?”
景年穿着白色中衣躺在床榻上,说道,“不曾!现在,丁香还在找,找遍了大江南北,可是这个世上就像是未曾有这个女子一般,没有她的一丁点消息!”
“如果找到了她,皇上打算怎么办?”宁夏问道。
“纳她为妃吧!钦天监说过她能够改变南湘国命运的,不纳她为妃,你要朕如何?”景年侧了侧身子,朝着宁夏的方向,挑/逗着宁夏的接受能力。
此人,当真可恶!
宁夏翻转了身子,背对景年。
年关过了以后,便是春天,大概因为去年的冬天太冷了,所以,今年天气暖得很快,宁夏发现,自己可能又怀孕了。
月事不过是推迟了几天而已,她自己也不能够确定,所以还未曾告诉景年,基本人没有告诉任何人,总要一切都确定了再说,现在,这后宫中,人心险恶,万一有人要毒害她的孩子,那她到时候哭死的心也有了,对这样的后宫,说句实话,若不是为了景年,她是深恶痛绝的,虽然她爱着这皇宫中的诸般景致,诸般摆设,不过,要时时处处地生活在别人处心积虑的算计当中,当真是累。
这日,天光尚好,晒得人暖洋洋的,她和德馨去了美目湖。
宁夏本来静立湖边的,忽然间一阵恶心袭上心头,她慌忙捂住了嘴,干呕了一阵,却未曾吐出来,之后,脸色苍白。
“皇贵妃,你没有事情吧!”德馨问道。
宁夏拿手绢擦着嘴,说道,“没事,应该是又怀孕了!”
“怀孕了?”德馨也跟着惊喜起来,“皇贵妃已经有了一个小皇子了,这一胎要再是一个小皇子,皇上定然会很高兴的,若是一个小公主的话,那就更好了,皇上还没有女儿呢,若是有一个小女儿,定会把她宠上天的!”
看到德馨问自己腹中孩儿的事情,宁夏擦了一下嘴角,说道,“还早着的事情,再说都还没有确定!”
不过,她自己心里却是有数的,定然是有了,月事都几日未来了,而且,再加上自己的反应,她生过一个孩子了,知道怀孕的感觉,她面露神往的表情,心想,这个孩子会是一个男孩还是一个女孩呢?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柳云儿正躲在“美目湖”畔的一棵树后面,她听到了宁夏和德馨的对话,看起来,宁夏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可是……可是皇上不是不举的么?难道现在已经好了?
可是不对啊,皇贵妃现在有反应了,那么一个月前皇上就应该行了的,可是,一个月以前,那是皇上刚刚从她的皇宫里走了以后不久啊,难道皇上刚从她的寝殿里走了就恢复了?
他都恢复这么久了却为何不来找自己?还是……还是皇上根本就是骗自己?可是,那日看到皇上明明就是“不举”的症状,难道,她那般撩/拨他,他就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么?
柳云儿狠狠地攥了攥自己的掌心,皇上,更可恶的是宁夏?果然如朝中大臣说得那般,独断专宠!
柳云儿离开了美目湖!
此时,金銮殿里,柳元慎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他的身边还跟着高焱,两个人齐齐给皇上跪下。
“臣柳元慎,臣高焱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二人齐齐地向皇上跪拜。
景年面带笑意,说道,“两位爱卿力挽狂澜,挽回了南湘国极大的损失,柳大人功不可没,高焱……”接着他转头看向高焱。
高焱张着嘴,正在看着景年,为何,为何皇上长得这般像昔日的先生?宁夏是皇贵妃,而且,那次,高焱请先生和宁夏吃饭,先生竟然想都没有想,就说,“高焱要去尚梓县……”当时,他纳闷极了的,原来,原来,今日的谜底已然揭开,先生就是皇上,皇上就是先生。
看到他这般惊讶的样子,景年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高焱,有什么事情日后再说,现在高焱听封!”
高焱慌忙跪在地上,有几分诚惶诚恐的样子!
“高焱此次和柳大人成功地解决了南湘国的盐业危机,乃大功,今日封为礼部侍郎!”景年说道。
柳元慎却在纳闷,明明应该将高焱封为掌管盐业的官职才对,为何要封为礼部侍郎?礼部侍郎专司宫中的礼仪,帝后的设置,宫殿的拆迁事宜,和盐业半分关系也是没有的啊。
景年却已经下朝,心想,现在朝中开始有宁夏的人了,日后,无论是她的政。治意见还是她成为皇后的路,必然会越来越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