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两人就消失在密室前面,萧宇凡喂喂地叫喊着:“溜那么快,谁告诉我该怎样打开密室的门。”
谢灵均忍俊不禁:“混元天尊既然说是血祭限制,你滴落鲜血试试。”
“嗯。”萧宇凡依言而行,划破手指,随后手掌按在密室的门上。那是一道毫不起眼的石门,所用材质看起来和周围的墙面没有区别。不过当萧宇凡的手掌接触到的那一瞬,倏然石门变得柔软如水,金色的光芒包裹着萧宇凡。未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跌进密室之中。
受伤的手指仍在流着鲜血,就这么按在地面,突然地板和墙壁都变幻成蔚蓝的天空色,一条条金色字符串成长链,在蔚蓝色的墙面、地板秩序井然地游动着,而结点就汇聚在萧宇凡身下。
萧宇凡惊奇万分,眼睛追寻着一个个鸟形文字,似乎有股奇妙的波流在心底共鸣。冥冥中似乎得到什么启示,他不由自主地端然正坐,双目合拢,进入修行状态。字符长链的光芒渐渐盛大,游动到萧宇凡身边,渐渐地渗入他的身体,最后集中于意识空间,和萧宇凡的魂魄完全融为一体。
每当吸收一个字符,萧宇凡就感觉头脑变得明朗,对六界对日月星辰对万物生灵有了更加透彻的认知。渐渐的三仙珠的姿影在头脑中凝结成形,各种奇妙法术的应用自然而然地传达到心底——萧宇凡这才明白上任天帝有意留下此密室,想将平生所学法术,传承给后来的继承者。
将所有字符吸收完毕,密室恢复成了普通的状态,谁也没想到这么平凡无奇的地方,竟然隐藏着那么浩瀚的知识量。而且经过这一番修行,萧宇凡感知到自己的仙阶又有所增长,竟然达到仙王九阶,他不禁恭恭敬敬地拜了两拜:“感谢天帝恩赐,我一定会继承你的遗志,将三仙珠的锻炼臻至完美。”
随后萧宇凡才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目光逡巡了片刻,他走向密室中央的祭坛。那里放置着四枚三仙珠碎片,一蓝三红,正是自己所要寻找的。将它们收归芥子镯,萧宇凡再次拜了两拜,恋恋不舍地离开密室。
当身体被柔软的门扉吐出,耳边立即传来又惊又喜的呼唤声:“宇凡,你总算出来了,没发生什么事吧。”
抬眸就望见玉墨微笑的面孔,气色似乎好了很多。谢灵均不安的神情渐渐舒缓,冰璃仙子眉目含情,其他人方不语、天火蛟、丑娃娃等,都齐刷刷地注视着自己,韩雪松咋咋呼呼的最为激动,刚才就是他的喊话音。
萧宇凡不禁搔了搔脑袋,抱歉地笑笑:“刚才在里面修行了一会,耽搁了时间。”
“修行了一会?”谛辛的眼睛虽然失明,但不妨碍他表露出鄙夷的神色:“你在密室内都待了半月时间,大少爷。”
“半月时间?”萧宇凡惊愕万分,眼前的好友们却整齐一致地点头,使得他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连忙询问道:“我修行的这半月,外界没发生啥事吧。”
“当然有,而且是波涛汹涌的大事件。”韩雪松故意卖了个关子:“混元天尊率领残兵败将灰溜溜地退走就不必说了。现在妖冥海大战在即,神、仙、人三界争吵着谁当盟主。我家掌门照旧避开这种热闹事,混元天尊身受重伤,推辞不干……你猜他俩都荐举了谁?”
韩雪松晶亮的眼珠透出热烈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紧盯着萧宇凡,其他人也都表露出各种诡异的笑容。背后冒出丝丝凉气,萧宇凡点指着自己的鼻子:“难道是我?”
天火蛟顿时吐槽道:“你还真不谦虚,神仙两界比你有资格的人一大把,怎么自恋地只想到自己……不过推荐的人的确是你。”
“饶了一大圈还不是我嘛。”萧宇凡不满地回击:“真是的,往后说话直接点,害我以为丢人现眼。嘛,现在只是被推选而已,当不当得上还在两说。如果真能当上盟主,我会好好努力的。”
萧宇凡平静自然地说完后面两句话,结果自然遭来几位损友的嘘声。
******
天庭之战结束的当天夜晚。
荒败的凉风吹刮着浮尘,天庭的废墟堆里,秦天圣踉踉跄跄地走动着,到处都感受不到叔父秦祖泉的气息。恐慌和绝望布满脸颊,他喃喃呓语着:“叔父,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不孝侄儿来迟。”
血泪随着哽咽的声音流落,视线被泪水浸染得有些模糊。恍惚间回到记忆中的位置,景色变得更加荒废。倒塌的殿宇已经看不出一点原来的样子,巨石全被碾成碎块粉末,空气里飘荡着孤寂死亡的气息。秦天圣跪坐下来,双手没有仙力的保护,直接挖刨着碎石泥土。
叔父,叔父……
指甲缝隙鲜血混着泥土,秦天圣却丝毫不感觉疼痛。手指变得麻木,动作变得机械,挖遍了可能存在的位置,仍旧找不到叔父秦祖泉的一点姿影。绝望越来越深重,仿佛要惩罚自己般,仿佛要告诫自己不能放弃般,秦天圣突然加快了挖掘的速度。
手指已经被碎石摩擦得血肉模糊,当他终于找到一块遗留物——叔父秦祖泉的玉玦,所有的情绪全线崩溃,嗓子里发出悲戚的嚎叫,脸颊埋在泥土中,握紧拳头捶打着地面。
黎明的晨曦渐渐洒落,紫色血红的颜色宛如地狱的景象重现。秦天圣渐渐收敛所有的哀伤,抬起的眼眸变得血红,内蕴的残酷令人不寒而栗。
“姓萧的,今日血仇,我必当百倍奉还!!”
******
七月三十日,天庭之战结束将近一个半月。
深蓝色的苍穹洒落星辉,临近北天门的这片废墟兀自沉寂,与天庭华贵圣洁的氛围格格不入。其他遭到战争波及的地方已经重建,唯有这里还未定下修复的方案。因为萧宇凡毁坏过度,如果重建,将会消耗相当的人力物力。现在妖冥海之战已经到来,时间精力与其浪费到这上面,不如多筹备筹备战争资源。
这是众多神仙所议论的结果,每当谈及这个,责备和嘲笑的眼神,都会有意无意地瞄向萧宇凡——神、仙、人三界的临时盟主,名副其实的“破坏狂”。但笑骂的时候,众位神祗的心底都带着敬服或者恐惧的情绪,能制造出那么庞大壮观的废墟,非一般人物力所能及。被女娲娘娘和混元天尊都看好的少年,或许真的有特别之处。
所以经过多日的争辩,盟主的位置最终花落萧宇凡的手中,众多神仙并没有多少意外。夸父则被迫担起副盟主的重任,掌握着实质的权力——萧宇凡毕竟太过年少,人生阅历不够丰富,若由夸父在旁边提点,众多神仙也会减少一分忧虑之心。
玉墨负责统筹和情报的工作,和在女娲神殿的职务类似,做起来也顺心顺手。小天狗谛辛被她收在门下,其敏锐的听力在战争中绝对有用武之地。萧宇凡原本想将军师的位置交给谢灵均,却被神仙们一致驳回。即便谢灵均是夸父大神的爱徒,有盟主萧宇凡特别做保证,也没有打消众人的怀疑念头和内心的深深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