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成倒在血泊的那一刻，尚瑞念立即背转过去，没有直视。她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此时此刻与此曾经相似的画面，缓慢地浮现在脑海里……
意识和知觉渐渐清晰无比，双手被举吊得酸麻勒疼，又是浑然一身的沉重。楚楚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恍如隔世的感觉。
楚楚先被眼前的一幕怔呆了好几秒，后者速速扫视所有人，看清后才开口叫道：“初哥……阿次！”
当她的视线从身边的阿初，转视到阿次的脸上时，自己却不由得挣扎起来。尽管是徒劳。
“楚楚……大哥……”俩人醒了，阿次几次欲想冲上前去，却立刻被身后的手下加劲制住。
阿初恍惚回过神来，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定定地看着阿次，问道：“……大哥？你叫我大哥？”
阿次一愣，闭眼摇了摇脑袋。下一秒他就不由自主看向了楚楚，想都没想就脱口一声：“荣……荣华？”
前世的回忆，宛如一点一点的画面，慢格地填加在阿次的记忆里。
“阿次……”楚楚惶惶不安地用疑惑的眼神询问他，这让阿次感到浑身的力量即将爆发。
“你踩了他的脚。”尚瑞念突然的声语轻轻响起。这一刻，几乎是同时，阿次一挪后一猛力，一脚踩在了身后手下的脚趾上！再向后肘击。
就在那名手下疼得要做激烈的反应时，阿次的身体已经趁速脱束，身后另两名手下也被他打倒在地。
“他，要开枪了。”众人听得微微一惊，速速地朝尚瑞念闻声望去。
只见尚瑞念仍然闭着眼，直起的手臂早已指向欧阳风。
果然是同时，欧阳风刚举起枪的手，瞬间准向了阿初——砰。
子弹一偏，飞快地打在了阿初身后左侧的墙面上，使得阿初一下子精神百倍。
“他掩护，他开枪。同时，一个送死的警察进来了。”
此话再从尚瑞念口中一出，现场即将一团战乱。
陆锦程拨枪射击，欧阳风也步步逼紧。肖靖居然上前掩护阿初。然而，他俩却把目标都射向了阿次的方向。
很显然，他们并不是要谁置于死地，而是在消耗阿次的体力，好展示后面的游戏。
事实显明，避开子弹对阿次来说并不在话下。他躲在一个箱子后面，听数响起，他们应该是开了十六枪。
就在这时，身穿制服的张力从洞口冲了进来。
张力看到这个情况先扫视货箱几眼，地上韩成的尸体他都来不及惊愕，即刻拨出手枪救助阿次，射死了即将开枪的手下。
张力的到来和行为让手下们通通作战而击。弹火交射，一团混乱。
很快，手下欲将先解决张力为关键，准狠地打中了他一枪！
“阿力！！”看见一枪又一枪的子弹打在张力身上，阿次不顾安危地冲前面手下手里掰夺了一把枪处处扫射，弹无虚发地打死了张力周围的敌手。
可惜张力终归力撑不住，渗出鲜血倒躺在地上。
“阿力……”阿次看到他倒下的一幕瞬间加快了战斗力，一边躲弹一边反击。几次想冲到张力面前扶救他，结果还是被越来越多的手下阻碍。
洞外守卫的手下都冲了进来，枪里的子弹明显不够打。阿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力含泪微笑地望着自己，轻声自语地说着什么，最后缓目陷入在永久的黑暗中……
“加油欧阳队长…你是…我的偶像……”
虽然没有完全听见，阿次还是看懂了他刚才的口吻，一刹那间他心乱澎湃。
锋芒毕露的眼闪烁逼人，阿次带发情绪再次夺枪战斗起来，几乎比刚才更加猛烈，如同一个击不倒的战神。
这里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紧张的气氛。阿初和楚楚看在眼里，惊惧在心底。
突然间，俩人感到手腕上的绳索一紧，整个身子也猛然一震。一惊之下，本以为将要掉入洞井，结果只是险些落降。
墙绳处的机关启动了，而自己和对方却摇晃不定地悬着未落。
阿初和楚楚回头一望，发现是肖靖死死扯住了后面的绳端，一把将他俩力拉上升。
肖靖欲将救人的举动彻底恼怒了欧阳风。你还是不信任我对么？既然如此……
欧阳风不想完就把枪口对向了肖靖，结果他却犹豫了……
砰！懊恼之下，这一枪最终还是打在了楚楚的正面方向……
这个发展现状改动了，至少对“她”来说，已经算是做到了小小的改变吧。
楚楚睁眼一看，尚瑞念已经站在了自己眼前。她脸上的表情，一如两天前那晚的样子。
楚楚回想到两天前，自己下班回家时突然被人从后用乙醚迷晕。醒来后发现自己被绑在空房中，而站在她面前的，竟是尚瑞念。
尽管楚楚当时想不通她为何要与绑匪为伍，更猜不出她到底什么目的，是怎么想的。
那天楚楚在尚瑞念执着的态度之下劝导无果，满脸坚决不屈地吐出一段话：“死人，远远更胜于活人。就算我死了，我也永远活在阿次心中。”
“呵，是吗？”尚瑞念低头一笑，再走近她几步，目光逼人的同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注射器。
两个女人离得很近，她看着楚楚的眼睛，毫无情绪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相反的，我还要你好好活着，为了你自己，也为了阿次。”声音很轻，很小，但楚楚还是清切地听懂了。
接下来就是针管刺进皮肤的微痛感，意识和视觉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活人比不上死人？”尚瑞念好笑般地笑笑，把玩着手里的注射器说：“如果可以，就请你和阿次——忘掉我吧。”
这是楚楚陷入昏迷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听到最后的声语。她起初不懂，现在回过神来，她彻底地明白了。
周围的枪声全无，只有打斗的声音。楚楚目光不离地看着尚瑞念虚弱苍白的脸色，湿了眼眶地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话说到一半，她发现自己无法再说下去。
尚瑞念已是弯腰喘气地抬望她，温笑着道：“你不必自责，这是宿命。因为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从三生石上看到的一样。”她转头看向了阿次：“可惜我到最后，还是……没能为他做些什么。”
说完，她忍痛吃力地想站直身子，单膝却瘫软地蹲在了地上。右手撑着地面尽量撑住欲倒下的身子，后背被鲜血淋了大片刺眼的红。
欧阳风见状突然一怔。这家伙竟然肯为楚楚挡下一抢。
你是笨蛋么！欧阳风怨恼地暗骂一句，甚至后悔自己刚才开了那一枪。
终于，她还是支撑不住，手稍稍一松，身体随着重力侧倒在地上。她看着眼前的黄金，一种强烈的疲倦感袭面而来。
血，在一点点地流失，展现在眼前的一切，是生命的尽头。
无论是三生石上的，还是现在的情景，她都不可能再看到了。“情景”，只能到此为止了。
楚楚看到她倒下时已经慌了神，慌忙挣扎地大喊起来：“阿次！阿次！”楚楚不希望她死，真的不希望。
还在作斗的阿次听到叫喊声连忙望了过去。见状心中一震，速速解决身边最后几个手下，几步奔了出去。
阿次将尚瑞念扶起的那一刻起，双手已然沾上了她背部的血。在手心感到湿粘的同时，阿次居然发觉自己束手无策，心也酸麻麻地痛了起来。
“撑住……不要睡！”阿次摇晃着她，扫视着周围，几乎想寻找可救的事物或人。然而，这里除了自己，无人可指望。
阿次正想扶起她，尚瑞念立即拉住他的手臂，语气无力地说：“我好困…好累……就让我在你怀里睡一觉……好么？”
阿次摇摇头，泪水都快流出来。正想说什么却被她的话顶了回去。
“我……”她的眼皮越来越沉，身体也越来越冰冷，疲困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她怀着欣慰的笑容说：“你放心……我的精神一向很好……我一会…就会……就会……醒……”话没说完，扯在阿次衣袖上的手，就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在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她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安详地熟睡在阿次的怀里。同如在三生石上看到的镜头那样，显露出安心的幸福。
终于，结束了。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然而这句话，是很多人的心声。不仅仅是尚瑞念，还有楚楚、阿次或是李如眉、肖靖或是欧阳风。
阿次看了看楚楚和老哥，在他们的脸上同样是悲叹的神色。
他用食指擦掉脸上的泪痕，轻轻地放下了尚瑞念。站起身来，已是一脸的绝决。
阿次用求问的眼神看了肖靖一眼，后者讯速避开了他的目光。这敌友不明的阵营，让阿次始终猜想不到，肖靖的用意。
身后的脚步声正将逼近，周围的手下怯怯地试图包围自己。别说阿初和楚楚以眼神提醒自己小心身后，就连阿次自己也感到背后发凉，额角间，也冒出少许冷汗。
枪，还是无声地抵在了自己脑后，在感到冰硬的同时，体力基本消耗大半。再加上近达一天没有进食，一种酸软的无力感随即袭来。
尽管看不到后面的一切，阿次还是能清切地感觉到，身后的持枪者，是陆锦程。
“欧阳次。”陆锦程的声音从后响起，听起来还十分狂傲：“这一次，我赢定你了。”说着，他枪姿不动地转到阿次面前，看着他带有怒光的眼睛盯着自己，他却好笑般地笑笑道：“怎么，是不是想指望外面的人来救你？告诉你，他们现在没准还在洞外吁吁大睡呢。”说完他忍不住大笑起来，脸上显露胜利满满的喜悦感。阿次看在眼里，不由心生几分恶厌。
此话同时还让阿次猜测到，外面的警察早已被他们击晕或控制，也只有张力脱困闯进来救助自己。
想到这里，他握紧拳头，看了看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张力，再转头看着脚边的尚瑞念。
在这里，他已经失去两个朋友了。如果，就这么认输，可能即将失去的，是眼前的亲人和爱人。
况且，他不会轻易认输。是的，没有输。
因为阿初，同样在用眼神告诉他：我们，没有输。
阿初冲阿次眯眯眼，面色平静地把目光投视到自己的衣扣上，像是提示了什么似的。
然而阿次跟老哥还是有那么点心灵感应，在打量他一眼后，半明半惑地点了点头。
“这些就是你想要的吗？”阿次指着周围的货箱，甚至有些同情地盯视陆锦程说：“为了这些赃物，你。”
“收起你那些所谓的正义！”陆锦程情绪微怒，吼断阿次的话，还心有不平地抱怨道：“什么英雄，什么信仰。这个社会很现实，法律，永远也无法压灭黑暗的源头。你以为，那些警察都是什么好物色么？”说道间，他指着地上的韩成说：“他就是警界腐败邪恶的根源！哦不，不能怪他。”想了想，他看向了那些黄金，言作补充道：“应该说，是整个社会都在腐败。别说是他，换作是我，也会为了这些铤而走险。”
“真正腐败的，是人心。”阿次索性一语双关，也懒得跟他多费口舌。眼下最重要的，是想该如何救下老哥和楚楚。
陆锦程倒也识趣，没再跟他过多语言，随即就把下一步的动作投向了欧阳风。
欧阳风看起来竟有点犹豫，始终盯视着肖靖那快忍无可忍的脸。他走过来，挥手让包围阿次的手下们退后。
手下和陆锦程劝说不动他，只好不情不愿地收起了刚才的架势，收枪退步。
“欧阳次。”欧阳风面色如静地看着阿次，语气平和地说：“我想在此证明一件事。同时，我也想问你哥一个问题。”他回头看着阿初，有些莫名其妙地问：“欧阳初，你是不是很恨我？从小到大，你真有把我当兄弟吗？”
阿初被他这一问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眯着眼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呵，没什么。”欧阳风苦笑着摇摇头，一步退后说：“一会儿，就会有个重要人的到来。而他的到来，将会证明我想要的一切，然后，一切就该结束了。”说着他看了肖靖一眼，心中已是万念俱灰，脸上却还有喜悦的波动。
“欧阳初。”欧阳风再次对阿初道：“你跟韩成之间的交易我也猜到一二。我相信，你不会这么轻易死的。”他看了阿次一眼，后转视楚楚说：“祝你们好运。”
说完，他令命手下行动起来。这回要对付的目标不是阿次，而是肖靖。
肖靖惊见一帮手下都冲自己应过来，就知道欧阳风已经反悔了承诺，甚至改变了计划。
难道他连血缘之情也不顾了吗？肖靖想着又是失望又是恼怒，更怪自己当时不该相信他。
肖靖忽然大喊：“阿次！快！”迎击的斗殴使肖靖手捏的两条绳端不由得松懈。也许，这就是欧阳风玩乐的目的。
阿次速快摆脱周围的阻截，立刻跑到了肖靖身边，试图接住他手里的绳端，救下二人。
手下们就在这个时候拨枪作战，肖靖的77式手枪立即拨举而起，三两枪就打死了两名手下。趁快的，他掏出一把92式手枪塞给了阿次，讯速还击。
92式手枪的弹匣容量少至16发，多达20发。这个数量，足已阿次让应付了。
阿次力拉绳身，楚楚和阿初慢慢落降。肖靖打做掩护。
洞内满是刺耳的枪声作战。这场枪林弹雨的混乱场面，不知道维持了多久。此刻肖靖的左臂已中一枪，手下已死于大半。
生命。
这就是他们生命的结束？罪恶的代价？
也许是，也许不该出现在这个和平的年代。
阿初看着地上死伤一片的手下，默然被一幕怔呆了好几秒，甚至有一种曾经相识的感觉。
民国。
没错，是民国。这个场面，在民国是最为常见的。
阿初已经站稳在地面上，任由阿次急忙匆匆地帮自己解开绳索，说了句没事之类的安心话，踱去救助楚楚脱险。
很快，整个人慢慢下降，楚楚的双腿将要落贴地面。看到阿次以笑安慰，她回应了一个坚强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却发生了。在所有人的头顶上，似乎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动静……
轰鸣！！！
就在“轰”地一响的轰炸声中，所有人惊恐得步履蹒跚，尽力站稳。有的人在这地震般东倒西歪的环境中，脑子还在飞快地思考或疑惑着：这一轰声是从哪来的？
然而，没有人知道它的方向。只听到那阵轰声沉闷，似乎亦近亦远。
洞内出现崩坍的现象，顶石和墙石不时落滚而降，在整个洞室里砸落作响。
阿初和阿次刚一站稳，楚楚就开始摇摇晃晃，整个身子摇摇欲坠。
阿次伸出手要去拉稳她，身后的阿初突然地被一名手下所按制，阿初反应之下就跟他挣打了起来。
看着阿初还能应付过去，阿次来不及惊赞老哥的身手，转头去看楚楚已经站稳不住，向后倒去。
阿次立即睁大了眼睛——那正是一个危险之处！阿次的身体立即扑了过去！
只差一毫之险，阿次还是准确地抓住了楚楚的手腕，楚楚的身子摇曳地悬在井洞的边缘。
“抓紧我！”阿次趴在地上，双手用力地正想把楚楚拉上来，刚拉上一半，身后砰出一声枪响，接着就看到阿初和几名一同倒地。
几名手下像提前商定好似的对付阿初，这对欧阳风来说算是达到一半目的了。
此刻他眼前看到的情景是，被阿初打伤的手下还在地上挣扎拉扯，抓住准备上前帮助阿次的阿初，再用身体阻碍了阿次。
阿初的双脚被死死缚住，一名手下也压在阿次背上掐住他的脖子，仿佛想他置于死地。
“欧阳次！”手下越发越用力地掐着他，语气恶狠狠地说：“你抓老子坐了两年的牢，老子让你尝命！”
意识到身后的人正是自己两年前抓到的刑满罪犯。阿次被迫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一只手试图抓开脖子上的双手，另一只手仍然抓着楚楚的手腕。手上的力度不由得松掉一分，阿次忍住窒息把全身的力气聚于双手，右手重新抓好楚楚，左手在脖子间用力一掰，伴随一声轻闷的骨折声，手下疼得“啊”叫了一声，手上的力气忽然松掉半分。
突然，一闪寒光速照地面，身手那人持着一把匕首狠狠刺来！
一声沉闷的呻吟，刀狠准地捅进了阿次的右肩处！再猛力地拨出了深捅在肉体里的血刀，喘着粗息蓄势待发。
尽管右肩后处巨大的疼痛感加涌血般的流失，阿次手上的力气还是没有松懈，紧紧地抓着楚楚。
楚楚哭着直直摇头，泪水闪烁着来自阿次身后恐惧。她看着阿次的手说：“阿次，你别管我，你快放手！”说完她想试图甩掉他的手。阿次肩上的血顺流着胳膊流到了俩人紧握的手间。
“不……我不会放手的。”阿次仍然不顾身后的处境，双手重新用力地想拉起她。他坚持不肯放手，还加大了力气。
在这一刹那，楚楚含泪的眼神流露出离别、绝决、不舍。她泣视地看着阿次眼中另一个自己，决绝无畏地驰车冲来！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你就当我已经死了
面对一个死人
你要有杀伐的决断
那宛如前世的离决画面，似如电影定格般地停刻阿次的脑海。车窗里是一张泪如雨下的笑脸，是一颗赴死的决心。不犹地踩下油门，加快着冲直的车速……
在我心里放一盏灯吧，好照亮我回家的路。
没想到在最危险的时候，你反而学会了浪漫。
改革者的浪漫主义，挨得过风霜雨雪。
一些温馨又陌生的话语，在阿次感官里回响，接着又刺耳般地消失。
“荣华……楚楚……”阿次温笑着的脸颊有了泪痕，眼中满是肯定的目光，他轻声道：“你不能死，我们不会死。因为，我们还要再继前缘……”
一种强烈的伤感袭入心扉。楚楚把头伸到衣袖上擦掉眼泪，锁眉咬着嘴唇，半懂不懂地向他点了点头，她相信阿次。
这时，坐在阿次身后的那名手下笑了笑，又一刀正要凶猛捅来！却被阿初拽住袖子，失手倒地。
刚挣脱上身压制阿初拽开了袭刺阿次的手下，再用脚三两下踹掉了拉扯。脚下一个手下不小心掉进了井洞！
另一个拉扯他的手下也快如此。不同的是他趁机又抓住了阿初的脚，再被他一踹到了井洞边缘，死死拉着阿初的脚掉了下去！
“大哥！！”阿次惊恐地伸手去抓。
然而，他很快看到一只手按在了洞口的边缘。阿初整个身子掩没在暗然的洞边，命悬一线。
崩坍已悄然停止，陆锦程和肖靖又是枪又是拳脚的打了起来。在作战中的肖靖根本没机会上前搭救，和周围的敌手继续拼命地纠缠着。
忽然在这个时候，景皓急匆地冲了起来！作斗的人一下子都停止了动作。
惊讶。
懊恼。
期待。
疲惫。
如释重负。
各种的情绪，各自的人，在鸦雀无声的空气中，弥漫着让人捉摸不定、随即待发的气息。
决战，处境，一触即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