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所谓红宫
果然不多久,董先生手下的亲信人马就来到了月夜花。他们因为惧惮夜总会老板,只是小心低调地让董先生的女婿李组长带了两三个人来找吕冰雄回梅花大厦。郭嘉和阿蛮紧随其后。
大堂里,董先生斜坐在上席,帮中的干部各列两排。整个大堂安静得如同时间已死去,所以董先生吞咽拉菲和打嗝的声音,大家听得格外的清楚认真。
很快,吕冰雄走进了大堂,李组长有些忌惮他的蛮力,所以不敢来硬的,只是“请”了他过来。可一进门,李组长就声色严厉地让手下的亲信无礼地扣押着吕冰雄。吕冰雄猛地一惊,正准备发怒,却发现大堂内气氛极为凝重。
郭嘉和阿蛮挤混在最后几排干部们当中,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到来。阿蛮透过人缝观察着整个大厅,发现吕冷婵正站在厅堂左侧,犹如第一眼见到她一般柔弱无助,站在她身后的两个壮汉一人一只手架在她的肩膀两侧。只见她两眼熏红,好像刚刚大哭了一场,眼眶湿润而朦胧,这又加重了阿蛮的怜香惜玉之心。看这个架势,此次的堂会应该和吕冷婵有关,他不禁有些担心,手心一紧。郭嘉瞧在眼里,却不多说。
这次的堂会尽在郭嘉的掌握之中。有人发现吕冷婵用钥匙打开了金库的大门,于是上报了董先生。接着,大家开始清点金库的财务,发现半数金块不知所踪。嫌疑自然要落在吕冷婵和吕冰雄兄妹俩身上。吕冷婵去金库意图不在金砖,而是为了她寻找她死去的未婚夫,曾经赫赫有名的前金融才子王亦志的遗物,这一点大家都心里有数,所以大家将目光都聚集在吕冰雄身上,而吕冰雄则是抵死不认。
就在董先生亲自将枪口对准吕冰雄的脑袋之时,郭嘉对阿蛮耳语:“该你上场了!”
于是阿蛮沉静地朝董先生走去。
“你是谁?不要打扰我做事!”董先生一发现阿蛮的动作,就立刻将枪口调转向阿蛮。
“董先生,前几天我到红星银行海口办事处找到了一个保险柜。”阿蛮对董先生说话,但眼睛却望着吕冰雄。
话一说完,吕冰雄就惊恐地回头望着他,一脸的难以置信,“不,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的?”
在场的各位都对二人的对话不明所以。而吕冰雄的心理防线却在一瞬间崩塌了。
“我在银行的S988号保险柜中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阿蛮不动声色地说。
李组长问:“难道是失窃的十多吨黄金?”
吕冰雄的表情极度的扭曲,忽然大吼一声,挣脱了背后的束缚,展开了拳脚架势,“你们谁都别想抢走我的东西,是我的,都是我的!”
八名精练的干部马上上前将他包围,本想采取包围战术,但还没有欺进吕冰雄半寸就被他一招横扫千军全部跌倒。接着,吕冰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刀手砍在董先生的手腕上,手枪跌落在地,他迅速地拾起手枪,然后一手勒住董先生粗肥的脖子,一边将枪口堵住董先生的太阳穴。“你们谁都别想来抢我的东西!都别想!让开,都让开,让老子出去!”
李组长赶紧把冷在一旁的吕冷婵也拉了进来,一边紧张地威胁着吕冰雄:“放下董先生,不然就让你妹妹没命!”
吕冰雄冷笑几声,“这种吃里扒外的妹子,只会给我惹麻烦,还要感谢李组长你帮我解决掉她了,哈哈!”
吕冷婵早就知道兄长从来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可以把自己的亲妹妹当做好用的工具随便驱使。今日以前,她还对兄长抱有一丝羸弱的希望,当阿蛮将钥匙递到她的手中时,她曾以为这是兄长给她的慈悲,好让她去金库寻找王亦志留给她的订婚信物。而现在的局面,让她彻底死了心。
不知道是太过愤怒,还是太过哀伤,吕冷婵突然冲到董先生和吕冰雄之间想要抢夺那把手枪。吕冰雄情急之下扳动了机枪,说时迟那时快,阿蛮如同迅捷的猎豹将吕冷婵扑倒在地。子弹打中了她的左手臂,鲜血开始不住地往外涌。阿蛮目测子弹打中了大动脉,忙想帮吕冷婵包扎。可曹操却在这时出来了,“阿蛮,现在不是管这个女人的时候,你忘了郭嘉是怎么叮嘱你的吗?”
阿蛮望着因痛楚而嘤嘤呻吟的吕冷婵,心中正一阵纠结,身体的控制权就被曹操夺走了。经过了这么多天的磨合,曹操和阿蛮已经可以共享知识、记忆与经验。与吕冰雄比蛮力固然不可行,他利用灵巧的搏击战术却三下五除二,轻而易举的降服了吕冰雄。董先生的危机一解除,他就命令手下给吕冰雄注射毒品,让他生不如死。吕冰雄临死之前终于明白了一回,大声吼道:“郭穷,你这个阴险小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接着,是预料之中的即刻沉默,这位英雄,或是狗熊的生命,也再次寥寥谢幕。
“这个女人要怎么办?”李组长指着吕冷婵问。
董先生一脸嫌弃,“这个灾星,活活浪费了个美人胚子。你们自己处理吧!”又拍了拍阿蛮的肩膀,一脸赏识地说:“好兄弟,等会一起去喝酒!”说完,就扬长而去。各级干部也都一一退场。阿蛮回过神来后,立即关切地查看着吕冷婵的伤势。李组长见已被大红人抢先,也不说什么,转身离去了。郭嘉则依靠在大门边,若有所思。
酒局设在月夜花。董先生今夜本想包了整个场子,但无奈老板坚持要正常营业,最后妥协的结果就是,将月夜花的所有湖景包房都订了下来。所有的包房呈月牙形排列,中间是一弯清澈的湖水。为了活跃气氛,还在湖中放置了彩色的纸灯。
郭嘉跟着阿蛮一同来到包房。今晚的趴出现了很多没有见过的角色,但郭嘉却似乎对这些人都了若指掌。今晚的主角当然不会因为阿蛮刚刚的英雄护主而改变,仍然是肥头肥脑优又爱炫耀的董先生,而他的注意力一直游走于那些层出不穷各有风味的美女们身上。于是阿蛮与郭嘉便能自由自在地穿梭于各色人群之间。虽然郭嘉在梅花帮里为人处世极为低调,但人脉却是刚刚地,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为阿蛮引见了限时在海宁市在黑道白道上都有头有脸的所有重要人物。
“啊……传递人脉的第一要务终于完成了,真是无聊啊!”郭嘉伸了伸懒腰,准备向早已垂涎已久的一名穿着高叉礼服身材曼妙的女人下手,不想就在同时,李组长插了一脚,郭嘉在一旁就这么看着那美女被请到董先生的坐席上去,心中一阵郁闷,便向独自一人倚着栏杆看湖的阿蛮走去。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坐上那个位置!”郭嘉不服气地抱怨着。
“那曹操会放过你看上的女人么?”阿蛮无意间说了一句,立刻就后悔了,因为他已经了解到郭嘉与曹操的价值观,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喜欢的东西当然要分享。虽然阿蛮常年在战乱国家混迹,但对于男女情感之事却是个十分传统的人,不禁觉得有些反感。
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阿蛮的一双眼睛,载着两个人的目光,真真切切地观察着这个陌生而熟悉的世界。
曹操抬起了头,“奉孝(郭嘉的字),这个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郭嘉点燃了一根烟,点点头,“其实,世界本来就这么大,只不过是我们的眼界更开阔了。”他俩之间难得有了一段严肃的沉默,“阿瞒,你有想过为什么我们会再次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吗?”
曹操当然想过,他曾想在华佗身上寻找答案,但无果。
郭嘉抖了抖烟灰,说:“这个问题想明白想不明白也罢,其实是无关紧要的。对了,你从那家伙的脑中应该能够感知到现世的一些资料了吧?”
“你是指?”
“人口结构,政治形态,环境危机,以及等等我们那个时代还未出现和意识到得问题。”郭嘉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阿瞒,你仍然坚持你的想法吗?”
“It’sachallenge。”曹操突然彪了一句英文,郭嘉愣了好久,接着,两人会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你依然雄心壮志,那么接下来,我就要在你面前揭露这个世界的真相了。”郭嘉用少有的严肃口吻说道。
是夜,汉德学院。
刘江和小张在毫无头绪忙碌了一天之后,准备洗洗睡。就在十点整时,刘江的APL却受到了一条信息:
“亲爱的各位局中人,
你们好!
欢迎大家参与汉德学院中举行的秘密摸底测试。比赛的规则没有限制,获得其他人所有人底牌的局中人将胜出,奖励是一次改变世界的机会。
预祝各位心想事成!
——来自红宫的问候”
刘江望着APL上的文字,喃喃道:“这是什么?恶作剧吗?”他将APL递给小张,却发现小张也收到了同样的信息。
小张却没有惊讶,只是神色平静地说:“看来,所有的推测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