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楚墨岑,风飞扬就分外眼红。嗤道:“爷还怕他不来呢!”说完又伤心抱怨道:“笨妞,你怎么总赶我走?”
瞧风飞扬这样,凤倾天不知如何回答。他为了她不惜和楚墨岑动手,又被风老爷子打,还为了她去劫法场。这样的情义她凤倾天何德何能?
可她不能再让在乎她的人受伤害,不由狠下心。
“因为我讨厌你,你怎么那么爱管闲事?”冷冷的语气,让风飞扬愣了半天。
可不一会他又轻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喜欢荆大哥对吗?”
他们重逢那日,她一直在等的人就是荆慕白吧?为了荆慕白明明知道那梅花酿不能喝,却笑着和他喝了干净。亏他还白痴的以为遇见了知己。
凤倾天不语,这样的谈话根本没有意义。
瞧她秀气的眉眼间覆着疏离,风飞扬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可他在拈酸吃醋,吃一个死人的醋。当得知荆慕白死的消息,他第一反应就是凤倾天。
他怕她会受不住,怕她会伤心。好不容易从风老爷子的软禁下逃出来,四处打听才知道她又被送回了楚王府。所以他很早就潜入了楚王府,一直等到楚墨岑离开才敢现身找她。
“跟我走吧,天下之大,总有一个属于你的地方。”
“不要,我还没有找到杀我爹真凶,还没有为慕白报仇。我不会走的。”
不想凤倾天如此坦白,坦白的让他又开心又心疼。他的手刚覆上她的肩头。突然,吱呀一声门开了。楚眠之手上提着个篮子站在门口。凤倾天依旧靠在窗前,风飞扬躲在门后。
“我不饿不想吃。”凤倾天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但白天楚眠之那事不关己的态度让她很伤心。本以为他会帮她,可她忘记了,楚眠之是楚墨岑弟弟。
楚眠之放下篮子,轻轻把门带上。风飞扬却自觉的挑开了盖在篮子上的布。里面根本不是吃的,而是一本又一本的佛经。
凤倾天一看,噗嗤笑了。风飞扬一脸纳闷,“笨妞,你别想不开啊。当尼姑很惨的,不能吃肉,不能喝酒。多不好啊!”
“是不好,风飞扬,你帮我做件事吧?”
风飞扬求之不得,贴向凤倾天耳边。一个劲点头,然后离开了柴房。
都城,一所没有牌匾的宅院。正处繁华街市的中央,府门前站着蒙面侍卫,周边连行人都不许靠近。
内里更是布置的极其奢华。穿过长廊,绕过水榭。主屋里龙啸阳衣带不整,侧躺在榻上,半露出麦色胸膛,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把玩着一块玉佩。
榻下,一个浑身裸|露的女人,如瀑的黑发遮住了整张脸。皙白的身子上长长短短的红痕遍布全身。
龙啸阳的俊脸上,表情看似淡淡的,但一双深邃的鹰眸,透出的却是比三尺寒冰还冷的光。
“凤鸣月,你不是说楚墨岑去了青木山吗?你可知本宫今个在青木山脚下埋伏了多少人?”
猛然坐起,手里的玉佩狠狠砸向凤鸣月。
凤鸣月动了动手指,惨白的脸从发间露出,嘴角边都是血渍。哑着声音回道:“太子殿下,王爷确实是这样和鸣月说的。”
“呵,那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
狠狠扯上她的头发,暴怒的样子恨不得要将凤鸣月吃了。凤鸣月眼角溢出一滴泪,艰难的摇摇头。
那****被凤倾天推出楚王府,带走她的就是龙啸阳。他将她关在这所宅子里,日日折磨她欺凌她。逼她说出凤家的宝藏,可她根本就不知道有那笔宝藏的存在。
“你是不知道还是准备背叛本宫?”
头皮扯的发麻,看着眼前的恶魔。凤鸣月咬紧牙关,只要坚持到快天亮她就会被送回楚王府。
可龙啸阳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的意图,使劲一搡,大笑道:“今个起你不用回去了,你故意陷害凤倾天,不就是为了提醒楚墨岑吗?你以为楚墨岑会救你?别异想天开了!你爹就是他杀的,你说他会放过你和凤倾天吗?”
凤鸣月一头撞在矮桌上,顿时血流如注。龙啸阳冷笑一声,看也不看她便离开了房间。
楚王府,凤鸣月的寝宫。
风飞扬趴在屋顶掀开瓦片,见她一针一线的绣着扇面。屋里散的清香在屋顶都能闻见。
画面和谐美好,但一想到是她将凤倾天关进了柴房,他就怎么看也不顺眼。
随手从腰间的葫芦里弄出一条蛊虫,阴险笑着丢了下去。蛊虫直接落在头顶。凤鸣月头皮一痒,用针在发上磨了磨继续绣花。
终于盼到她睡去,风飞扬赶紧回到了柴房。
“笨妞,你姐姐没什么异常,不过我赏了件礼物给她。”
凤倾天一直盯着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专注,一脸冷郁,冷冰冰的样子虽然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但风飞扬怎么看怎么刺眼。
直接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
“笨妞,你让我去做的我都去做了。你就不能好好看看我吗?”
凤倾天凝着他,第一次那么认真,第一次那么专注。
在梨花筑那次,她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想到他竟会为自己做那么多事。
“小肉墩,我们都长大了。我不再是你眼里的那个笨妞。你知道人们管我叫什么吗?闯祸精、扫把星。你瞧,我爹死了,祖母前不久也去了,还有我师父。说不定也是因为我才死的。你还黏着我做什么?嫌你的命大嘛?”
风飞扬心都皱巴在一起了,看着她的小嘴一张一合。好像再说别人似得,那么平静。可他听着心里就难过的不行,什么闯祸精、扫把星。他才不信呢!
“傻瓜,那是他们不了解你。”
凤倾天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突然就那么笑了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们不了解你又了解我吗?你姐姐是因为我死,你知道吗?其实我真的希望你姐姐去死的,当知道师父要娶她,我就希望她死的。瞧,这样的女人哪里值得你三番五次的救啊?那天若不是我打晕了你,风仪也不会被杀,不会的!”
说着痛苦的闭上眼,每一张面孔都在眼前晃。她心急,她难受。可她没有办法,她求生无门!
“听说我,那日闯王府的不是我,我那日被楚墨岑气昏了。去梨花筑喝了一夜酒。若是知道那天你会跟着我走,我应该不管不顾来救你。天涯海角,绝不会再让你受那么多委屈。都是我的错,不怪你,也不该怪你!”
一块石头压在胸口,闷得凤倾天呼吸都疼。风飞扬说带走她的不是他,那带走风仪的也另有其人。是谁?一定是楚墨岑。原来这一切根本就是设计好的。
“风飞扬,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只要你说,我一定会做到。”
“帮我找到师父的墓,应该在边城。”
“那不如我们一起走。”
“别傻了,恐怕楚墨岑早就知道你来了。皇上下旨我若走出楚王府一步,直接就地正法。这里是我的坟墓,我出不去的。”
风飞扬还想再说什么,凤倾天直接闭上了眼。其实风飞扬自己也清楚,这不过是凤倾天想要让他离开的手段。荆慕白真正的墓在凤倾天心里,根本不用去找。
但答应了她,他就一定会做。不如找出真凶,让龙绝尘撤了这道圣旨。
风飞扬刚走,门外就响起了鼓掌声。
“好感人的画面,没想到扫把星还有如此忠实的爱慕者。”
楚墨岑一袭黑袍,整个人站在阴影中。只能看见一个比夜深的影子,但凤倾天知道。他的唇边一定挂着笑,那是对她的嘲笑,对凤家的嘲笑,对荆慕白的嘲笑!
“楚墨岑,有天你一定会死在我手上的!”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凤倾天就是这样,没什么能力。倒是气势汹汹,感觉好像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人。但是呢?
楚墨岑走近她,冷冷的月光下。凤眸里荡着笑意,唇线弯成高深莫测的弧度。大掌抵上她的后脑,托着她的头,将她与自己拉的更近。
“口气不小,就是不知道能力有多少。”
凤倾天让头扬的更高,四目相对,呼吸纠葛。
“白兔!”
随着她一声唤,白兔毛绒绒的小身子,比闪电还要快。立即窜到了楚墨岑的脖子上,一口咬住了他的血管。楚墨岑眸色一沉,正欲伸手。白兔突然吱——一声惨叫软软掉了下来。
凤倾天一惊,狠狠推开楚墨岑。捧起不断抽搐的小家伙,张着嘴神色恍然。
“本王早就告诉过你,没什么能毒的了本王。”
居高临下,冷眼睥睨。这是名副其实的阎罗王。凤倾天不服,她咬着唇,冷冷瞪着楚墨岑。放下手里的小东西。
突然毫无章法的扑向他,拳打脚踢又抓又挠。像个十足的泼妇,楚墨岑比她高出一个头,她除了在他胸前逞强。其实根本伤不着他。
打着打着,眼泪飞了出来。变成了单纯的发泄,软软的拳头一拳一拳砸在胸口,就如隔靴搔痒。
嘴里带着哭腔碎碎念道:“楚墨岑你这个王八蛋,贱人,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你凭什么杀我爹,凭什么杀我师父。你去死,去死吧!我求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