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胆肥了是吧?”
“王爷,你可别吓唬我。我胆子小着呢。”
楚墨岑瞥了凤倾天一眼,“透骨针的解药和嫁给南宫凌选一个。”
“楚墨岑你真无耻,反正嫁给南宫凌也不算什么坏事。”
“呵,行。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几时,听说南宫凌娶你完全是为了想要为凤鸣月报仇。等你……”
凤倾天思想突然抛锚,不住的拉扯着领口,谁知这糟心的衣裳遮住了肩,深邃的沟壑就一览无余。遮住了沟,香肩就露着。楚墨岑的后半句话也被她这动作撩没了。深邃的凤眼直勾勾盯上了大红衣裳下衬着的雪白。
凤倾天感觉到火辣辣的目光,立即环上了胸。鄙夷的瞪着楚墨岑,“看什么看?”
楚墨岑不屑嗤之,喉咙却干痒难耐。佯装咳嗽几声。
“你若不想嫁就乖乖把透骨针解药拿来。听说那南宫凌对待送上门的女人特别照顾!”
特别照顾四个字楚墨岑咬字很重,其中意思不用解释凤倾天也有所耳闻。曾经有位官员一心想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南宫相府。当时南宫丞相都点了头,可谁知送进去的大活人没过几天就疯了。
南宫凌一口咬定送进来时就有疯症,自己还被咬伤了,生生变成了受害人。可怜一个如花的姑娘从此便只能生活在阴暗的旮旯里。成了人人欺辱的疯婆子。
所以南宫凌对凤鸣月的感情,不光是一心一意,而是除了她谁都不行的专心。
可凤倾天非但没妥协,反倒是信心更增。
“多谢王爷提醒,倾天以后的幸福就和王爷的性命绑在一起了。全凭王爷做主。”
也许她嫁给南宫凌这件事是凤夜华自作主张,但楚墨岑想借机威胁她可就错了。她凤倾天可是遇强则强好吗?
得瑟着不忘朝楚墨岑做个鬼脸,楚墨岑实在忍无可忍。脚步一晃便到了凤倾天眼前。大掌还未触上凤倾天的衣料,从脚蔓延到四肢百骸的麻木感便席卷全身。
“王爷,千万别冲动哦。”
凤倾天坏笑着开始脱楚墨岑的衣服,宽大的锦袍穿在她身上有些滑稽。但又有一股说不出的韵味。唇红齿白,面比花娇,这个场景无比的暧昧引人遐想。
“楚墨岑,透骨针的解药我会按时给你。凤夜华和南宫凌那里就拜托了。”
经历此番,凤倾天不想再执着下去。若楚墨岑执意毁了凤家,她能守得住吗?
累了,倦了,关键是她不能再失去荆慕白了。
穿着楚墨岑的宽大袍子凤倾天就出了楚王府,楼月看见了没有阻拦,楚沛羽也没有出手。每个人都各怀心思,尤其是楚墨岑,他慵懒的坐在地上,满眼算计之色。
楚王府外的世界年味很浓,凤倾天专门潜回定国侯府梳妆打扮了一番才去荆府。
荆慕白孤家寡人一个,往年过年都是凤倾天陪他。今年没了凤倾天,荆府看上去有点萧条。
“慕白”凤倾天手上拎了壶定国侯窖藏的桃花佳酿,可喊了半天不大的府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在府里仔仔细细搜了个遍,指尖划过桌子,案几,他常用的砚台。冰冰凉凉没有温度,寻不到踪迹。凤倾天鼓着腮帮子,摆成大字趴上荆慕白的床。狠狠吸了口气,在他的被子上蹭了蹭。
等呀等,等呀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荆慕白推开房门,看见床上的凤倾天时愣了一下。凝望着她,藏着戾气的桃花眼软了下来。
“天儿”熟悉的声音,冰凉的手,凤倾天突然皱起眉,两条细胳膊在空中挥舞,嘴里大喊道:“爹爹,别走,爹爹,别走。天儿再也不闯祸了……”
“天儿,天儿”荆慕白拍着凤倾天的脸,将她抱在怀里,像哄孩子一样拍着她的后背。
凤倾天缓缓挑开眼,感觉到熟悉的怀抱,泪珠一下子滚了出来。窝在他怀里,手臂环上他的腰。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道:“慕白,我做噩梦了。”
“乖,师父在呢,别怕。”荆慕白低沉的声音很好听,轻轻拍着她后背的虽然有点凉但很窝心。凤倾天就这么赖在他怀里,幸福的感觉遮住了感官。
直到一滴液体滴在凤倾天的脸上,她才惊觉。猛然坐直身体,不可置信的望着荆慕白。
荆慕白皮肤略白,鲜红的血染了半边脸,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凤倾天一下子就不淡定了,像头小兽似得暴怒起来。
“是不是楚墨岑干的?”说着跳下床就要往外冲,荆慕白一把扯住她,将她箍进了怀里。
“答应为师以后都不许再去楚王府,不许再见楚墨岑。”这么多年荆慕白从未要求过凤倾天什么,无论凤倾天怎么任性闯祸。他都未责怪半分,不,应该是从来没有过过多的情绪。
凤倾天眼眶一酸,抖着手开始帮荆慕白处理伤口。虽然只是额角破了皮,但凤倾天心里抽疼,堵着气不说话。
心里却像是煮沸了的水,咕嘟咕嘟,暗自不爽。嫁就嫁,就算嫁给南宫凌受伤的也不一定是她。她可不是温室里的千金大小姐,能老老实实等着被欺负吗?
傻瓜!笨蛋!想着手下失了力道,一使劲荆慕白无意识闷哼一声。凤倾天更受不住了,撂下手里的药瓶,愤愤哭了起来。
“你才不许去楚王府,不许见楚墨岑,不许受伤,不许离开我……”一口气说了好几个不许,眼泪止不住的流。
荆慕白也是心疼,想去拉她的手。凤倾天别扭着抽泣,好似荆慕白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
“天儿,为师还活着呢。”荆慕白难得开玩笑,谁知道无意间又点了火。
凤倾天一边跺着脚,一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似一口气提不上就要抽过去似得。荆慕白赶紧拍着她的后背哄着,这才发觉,其实凤倾天很敏感。
定国侯的死虽然她没表现出过多的伤心,其实在她心里都是疤。要不也不会梦里都唤着。想到这,荆慕白更心疼她了。
“傻瓜,为师错了好不好?为师答应你,以后再不会轻易受伤了。”
凤倾天狠狠点着头,拉起荆慕白的袖口就往脸上蹭。眼泪鼻涕摸了一大把,抽抽嗒嗒道:“那你也不许娶风仪了。”
荆慕白宠溺的眼神一顿,沉默下来。凤倾天见他的表情不悦的撅起嘴,扭头冲出了屋。
她实在想不出荆慕白有什么理由非要娶风仪不可,当初不是连公主都拒绝了吗?为什么就非要娶风仪呢,难道有她还不够?
想想又觉得委屈,从懂得嫁人开始就抓肝挠肺的盼着自己快点长大。生怕在她及笄前荆慕白就娶了亲。一年一年的盼啊盼,她终于可以嫁人了,终于坚决的走到了他身边。可他为何……
凤倾天感觉自己快要伤心死了,仅剩一步就要迈出荆府。回头看看,荆慕白没有追来,他真就那么想娶那风仪。
一咬牙,一跺脚。朝着街头的梨花筑跑去。
一坛一坛一坛,凤倾天讨厌自己喝不醉。头脑无比清醒,盯着门边。进来的每个人都成了她怒视的对象,为何他们不是荆慕白,怎么不是荆慕白呢?
又进来一只,星眸璀璨,皓齿如月。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眉目分明怪好看。只可惜又不是荆慕白。
凤倾天怨念的剜了某只无辜的人一眼,抱着酒瓶咕嘟咕嘟猛灌几口。就在这时,头顶处传来了清朗的声音。
“姑娘,借酒浇愁很伤身体的。”
凤倾天扔了酒坛,睨了说话的人一眼,一看是方才进来的美男。娇笑道:“一看你就不是金元人。”
美男自觉地在凤倾天对面落座,一脸不可置否。
“姑娘好眼力,在下的确不是金元人。不过能在金元遇见姑娘这样的美人,是在下的福气。”
可美男不了解凤倾天,她才不是吃马屁的主。一点都不客气冷笑道:“怕要让公子失望了,遇见我可绝不是什么福气。本姑娘可是金元国的扫把星,逮谁克谁。不想死就离远点!”
说着歪着脖子继续盯着门外,望穿秋水。
美男也不生气,笑的很儒雅,却也不像荆慕白那样一本正经。带着点小坏的样子,毫不避讳。
“姑娘是在等人?”
“关你屁事!”凤倾天这会心浮气躁,哪里有空和他聊天。可美男不知是不是天生数黄瓜的,毫不气馁。
“虽然不管我的事,但是在下可以陪姑娘一起喝酒。”
招呼着小二上了几坛上好的梅花酿,坛口开启酒香四溢。凤倾天也不自觉侧目,没想到这家伙还挺懂酒。
“你要还想讨老婆最好别和我沾上边,没好事的。”
凤倾天嘴上虽这么说,可手上却不客气的抱起了美男的酒坛子。这梅花酿她一直想喝,可是荆慕白不许。因为这梅花酿是和黄酒调和的,凤倾天天生对黄酒过敏,上一次喝差点要了她的命。
她迟疑了一下,眼神再一次瞟到门口时。冰凉的液体已经滑入嗓中。美男也端起酒坛,和她碰了一下,仰头而下。
朗笑道:“好久没那么痛快了,我风飞扬能在此遇见知己,深感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