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凤倾天一脸坦然说道:“王爷、大哥,你们慢聊。我去沏茶。”说罢一溜烟跑了,对凤夜华见风使舵的本事她清楚的很。想借她抱楚墨岑的大腿吗?抱吧抱吧,只要楚墨岑愿意,她也乐享其成。
只不过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刚走楚墨岑的面色便缓和下来。给凤夜华请了坐,客气道:“大公子想好了?”
凤夜华点点头,阴鸷的眸子里掩着讨好的笑意。斩钉截铁道:“当然想好了,楚王爷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夜华自是感激涕零。再不识趣,岂不是辜负了王爷的信任?”
对于凤夜华的恭维,楚墨岑好似很受用,温和回道:“大公子见外,鸣月是本王的发妻,倾天又是本王最宠爱的女人。你和义父的恩怨都是过去的事了。本王要再记着,岂不是让人说本王心胸狭窄?既然大公子愿意将凤家的老宅让给本王,本王自然也要把凤家上下安排妥当。”
说着拿出一张地契,凤夜华一看那顶定国侯府两个大的宅院,嘴差点没咧到耳根后。贪婪的目光在地契和一沓厚厚的银票上流转。
他自以为很聪明,以为自己是心思狡猾的狐狸。可他忘记了,楚墨岑是狐狸背后的狮子。楚墨岑会信任凤家的人吗?连金元国最普通的老百姓都知道,楚墨岑恨凤家的人,恨荆慕白。
但楚墨岑放的饵太诱人,别说凤夜华不淡定。恐怕一般人都难以抵挡。凤夜华将地契和银票揣进怀里,临走到门边还是忍不住问道:“王爷,不知道侯府以后……”
楚墨岑虽然只有二十二岁,但从小的成长环境造就了他深沉、冷静、成熟的性格。虽然凤夜华此时对他百般的恭顺,但他清楚此人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狼。
凤夜华客套,他也客套。凤夜华装傻,他也装傻。不过是演戏,拼的就是演技。
他脸上露出极度宠爱之色,笑着回道:“侯府是本王要送给倾天的生日礼物。”
凤夜华眸中闪过不可置信,但距离凤倾天的生辰很近了。是真是假很容易分辨,更何况楚墨岑没有必要骗他。他干笑道:“王爷对天儿真是疼爱,我们天儿有福气。”
福气?福气个大头鬼!凤倾天躲在暗处,狠狠鄙视着楚墨岑。真是不要脸,竟在凤家人面前故意对她献殷勤。
待凤夜华一走远,凤倾天就跳了出来。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楚墨岑面不改色,凤倾天咬牙切齿,“你要凤家宅院做什么?”
楚墨岑悠悠然,心情大好,“本王为什么要告诉你?”
凤倾天沉下一口气,决定不和他计较,“你不是说那是要送给我的生辰礼物吗?”
楚墨岑面露讶色,把玩着桌上的空杯子转移话题:“去给本王沏壶茶。”
“楚墨岑!”
凤倾天本就急脾气,才两个回合就败下阵大叫起来。楚墨岑罔若未闻,让凤倾天心里没底透了。凤夜华真是头猪,连老巢都弃了,她拼命保住凤家还有什么意义?
可楚墨岑冷静的不像话,她打不过说不过,惹毛了指不定遭殃的还是自己。眸子一转,软下语气扯上楚墨岑的袖角,“好王爷,定国侯府是皇上赐给我爹的。您行行好吧,还给凤家行吗?”
“凤倾天,你别傻了。本王可是给了凤家一个比定国侯府两个还大的宅院,还有五万两黄金。此时就算是本王想要反悔,凤夜华也不会同意的。”
“什么?你给他了五万俩黄金,楚墨岑你脑袋被驴踢了吧?”
凤倾天一激动就容易忘形,楚墨岑可不会忘。凤眼一挑,手中的茶杯顿时碎成了片。沉声道:“本王脑袋被驴踢了,那你肯定就是那头驴!”
说着,将一手的碎片放在凤倾天手里,继而接着道:“而且驴都很懒,要用鞭子抽打才能长记性。凤倾天,你觉得呢?”
楚墨岑这是变着法子说她是头驴,凤倾天当然能听出来。原来这货不仅记仇还腹黑毒舌。可她凤倾天是谁,可是比瘟疫还猛的闯祸精。
故意装作没听懂,睁大眼睛反问道:“原来王爷这么懒是因为这个啊!”
楚墨岑此时很想一个巴掌拍过去,让凤倾天认清谁是大小王。可凤倾天就是一只浑身带刺的小刺猬。你说一句她能顶十句,除非步步捏着她的软肋,让她憋屈着妥协。
然而,楚墨岑虽不是正人君子,但好歹是人人畏惧的阎罗王爷,威胁人不是他的真本事,征服人才会让他有成就感。
摆着一副不和小人计较的样子,指着凤倾天手上的碎片道:“什么时候把这茶杯粘好什么时候吃饭。”
凤倾天手一抖,啪啪啪几片碎片落了地,摔的更碎了。这世上怎么会有楚墨岑这么黑的男人,可不等她反应楚墨岑已经高兴的离开了如云阁。
一天、两天过去,这个年过的十分没味道。楚王府有白事不能庆祝,所以和平日无二。凤倾天托腮看着缺了个口的茶杯,苦叹一口气。多想有骨气的一走了之。可是楚墨岑买下了定国侯府,她怎么能安心?
一边想一边狠狠咬了口另一只手上的烤兔腿,吧唧吧唧嚼的正香。这时,楼月毫不客套的推门而入。凤倾天一紧张,兔腿还没藏好桌上的杯子又碎成了片。
“楼大小姐,麻烦你下次敲敲门行吗?”
楼月不喜欢凤倾天,不光因为她的传言,更因为女人本能的直觉。她将手上的托盘往桌上一放,冷言道:“王爷让你换上去正厅,速度快点。”
凤倾天见那托盘上红彤彤的衣袍,甚是不屑的撇撇嘴。楚墨岑这是要闹哪样?
红色的衣袍很合身,但领口大裙裾窄。凤倾天必须要迈着小碎步才能跟上楼月的脚步。好在正厅不是很远,待凤倾天一进厅,立即感觉到了齐刷刷的注视目光。
其中一个就是荆慕白,他和往常一样,面如清风。看见凤倾天时眸色一亮,其他人也是如此。
楚墨岑朝她招手道:“天儿,过来。”
凤倾天极不情愿的朝楚墨岑走去,肌如白雪,面似桃花。红彤彤的身影搅动着空气里的风都是香的,尤其是露在外面的细白脖子和精致锁骨,让人看了心神摇曳。
楚墨岑本笑着,眸色一变。将凤倾天裹进怀里,不满道:“怎么穿成这样?”一屋子人听罢,立即将眼神从凤倾天身上拔出来,好似这才反应过来她是那个惹人生厌的扫把星。
凤倾天望向门边站着的楼月,转念一想楼月还不是听楚墨岑的?楚墨岑这是摆明了要给她难堪嘛!可是她凤倾天素来名声不好,会怕?
眼波一转,顾盼生辉。抬眼对上楚墨岑,“王爷,这不是您送给倾天的衣服吗?”
楚墨岑的大掌捏在她腰间,狠狠用力。凤倾天贴在他的胸口,宽大的袖子遮住的小手也放在楚墨岑腰上,毫不客气的拧了一把。气氛顿时变得很微妙。
在一干人眼里,此刻凤倾天和楚墨岑眼神交缠,情意绵绵,你侬我侬。他们站在那看也不是,不看又尴尬的很。倒像是碍眼的太阳,自己都嫌弃自己。
好在这时上了酒菜,落了座。菜香袅袅入鼻,遮去了不少暖昧的因子。
不过,半倚在楚墨岑怀里的凤倾天,其实整个精神都在荆慕白身上。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瞄着。只见他悠然的喝着茶,看上去自在的很,半点也没有被她和楚墨岑吸引。
失望有余,楚墨岑突然提高音调道:“今个是天儿的生辰,一来请诸位到府上叙旧。二来替天儿解相思之苦。国师,你先和天儿喝一杯?”
凤倾天一滞,心跳陡然加快。楚墨岑这句话让她始料未及,也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怔。人人都曾听过楚墨岑和荆慕白为了一个女人反目的传言,虽然不知具体,但这种事向来是越演越烈。面上是不解,其实都想等着看戏。
楼月真的很识大体,适宜的出现为荆慕白斟上酒。这时,荆慕白才抬眼,淡淡地望向他们,眉目含笑。却举着手中的茶盏回道:“许久不见顽徒喝一杯是应该的,不过在下近日身体不适,就以茶代酒吧。”
凤倾天借机推开楚墨岑,端起酒杯。她不想让荆慕白卷入任何负面传言中,笑道:“师父,应该是倾天敬您。感谢您这些年来对倾天的照顾。”
说着仰头而下,浓烈冰凉的液体穿过喉咙,直达胃里。却也烫在胸口,疼在心上。喝罢一杯,凤倾天又主动端起一杯,对着楚墨岑道:“倾天也敬王爷一杯,但愿人长久。”
两杯下肚,从未沾过酒的凤倾天,眼神都开始飘忽。楚墨岑笑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纸。
“这是定国侯府的地契,今个起就是天儿的了。”凤倾天娇笑着接过,多想撕碎了砸在楚墨岑脸上。可她知道楚墨岑巴不得她那么做。
故意站起身,一个趔趄扑进楚墨岑怀里,开心道:“倾天谢王爷赏赐。”银铃般笑声清脆美好。细细的胳膊勾着楚墨岑,一红一黑妖娆般配。真是要闪瞎了眼。
楚墨岑半抱着她,眸中满是宠溺之色。让等着看戏的人们好不失望,推杯换盏,菜过五味。凤倾天一个劲的向楚墨岑敬酒,死死缠着他,不让他有任何移开目光的机会。
楚墨岑好似也并没有其他打算,凤倾天敬他就喝,直到凤倾天从桌子上溜下。他才朝着楼月使了个眼色。待凤倾天一被带走,楚墨岑立即到了荆慕白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