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活着
轩严的心在焦虑中等来了灰。灰亦如既往,平静而淡漠,径直的走到火炉旁,点燃炉火,架起陶锅,开始煮米粥。轩严静静的看着,盯着灰的每一个动作,当热腾腾的米粥端到自己眼前时,轩严脸上写满了诧异,不解,慌张。那碗米粥有依兰草香,而且似乎比昨日的更加浓郁。看着端着碗而不动的轩严,灰说道:
“为什么不吃”
轩严稳了稳心神,说道:
“不用这样的,我可以.......”
没等轩严说出自己的心意,灰便冷冷的说道:
“不吃,丢掉好了”
看着转过头去得灰,轩严张了下嘴,又咽了回去,然后端起碗来吃了个精光。当轩严以为自己又要陷入那种恍惚的时候,眼前却是一黑,再无知觉。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轩严还是如受惊一般,但低头看去,却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部完好的穿在身上,猛然坐了起来,转过头去,炉火还有青烟,炉上的锅内,米粥热气未消。但屋内并没有灰的身影。轩严急匆匆的起身跑出去,还是没有灰的身影。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失落,轩严灰落落的返回屋内,自己盛了一碗米粥,草草的吃了。
虽然心情有所失落,但心中却还算平静,轩严盘膝而坐,开始练习运气诀。如此一日,又是一套拳法而终。这次轩严没有出门去找寻灰,反而回到茅屋躺在草床上,假寐。轩严并没有等待太久,便听到了声音,但却没动。轩严听着每一个声响,清楚的知道灰的每一个动作,啪啪,火石打火,咯吱,在添加柴火,当,将陶锅坐了上去,然后,加水声,搅拌声,柴火燃烧后的的吱吱声。轩严认真的听着每一个声音,却不敢有一点动作。
当咕嘟咕嘟的声音响起,当咕嘟咕嘟之声落下,轩严咬着自己下唇,尴尬的坐了起来,他转过身,看到灰如以往般,坐在炉火旁,侧脸对着他,轩严小心的起身,坐下,发现灰在悄悄的转动身体,正好让轩严还是只看到她的侧脸。轩严心中疑惑,却也没多想,灰盛了一碗米粥,递给轩严,轩严看着灰那别扭的姿势,问道:
“你怎么了,灰”
“没什么,接住”
轩严弯腰伸手去接陶碗。在那一瞬间,他瞥见了灰的脸上异样,轩严放下碗,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灰的手,猛的一拽将灰拽在了自己的怀里,伸手抓住灰的脸颊,将灰的脸摆了过来,看着红肿的掌印,轩严冷冷的问道:
“谁干的”
灰没有回答,却奋力的想要挣脱轩严的束缚。轩严双手发力反而将灰束缚的更紧,又问道:
“谁干的”
灰还是不说,乃至于把头扭了过去,轩严突然想到了什么,厉声说道:
“是成四,你昨晚去了成四那里,对吗,灰”
这句话,如同炸雷般的效果,灰疯了似的开始挣脱,当发现自己的无力后,回头一口咬在了轩严的肩上,轩严忍着痛,甚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慢慢的肩头的痛感弱了,怀里的人也停止了挣扎,哭泣声从怀里传来:
“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你什么都不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轩严沉稳了一下自己的气息,问道:
“是成四,对吗”
灰还是没有回答,当轩严猛的站起,要往外走的时候灰拼命的拉住了轩严,哭着说道:
“你想要干什么,想让我们都死吗,这里是秋云,秋云牧堡,你对它了解多少,你对我又了解多少”
轩严红着眼睛,大声喊道:
“我知道这里是秋云牧堡,我知道这里有许多该死的规矩”
灰冷笑,说道:
“你所看到的不过是秋云牧规,这里还有许多你看不到的规矩,成四是我们的牧长,打死我们他可以找一百个理由搪塞,就是没有借口,他的罪过也不过是一顿毒打。这个你知道吗。在秋云牧簿上,已经记录了我们两个为夫妻,这个你知道吗。前天是我十二岁的生日,从前天起,一年之内,如果我们生不出一个孩子,我们两个都得死,这个,你又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过是个才来秋云十天的傻子,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选择你,为什么”
灰无力的蹲在地上埋头痛哭了起来,但一只手仍拽着轩严的腿脚,不肯松开。轩严眼神渐渐落寞,蹲下身,双手将灰抱了起来,小心的将灰放在草床之上,刚要起身,灰抓着轩严不肯放,眼神中是满满的祈求,轩严顺势躺了下去,将灰揽在怀中。灰是真的累了,努力的往轩严的怀中钻了钻,便入睡了。
轩严却无法合眼,他在思索着灰的话,是的,自己对秋云太不了解了,对灰同样也不了解。更重要的问题在于他现在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现在的自己说白了也就是练气新手,勉强算是练气一层的修士。若是手中还有灵剑在手,轩严对上成四倒还有一战的能力,但轩严早就接触过牧堡之人,而那次轩严被一修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当然今日的轩严也明白,那人是金丹修士,但那人可是在牧堡外面和有灵剑的轩严对战的,也就是说,那位金丹修士,只靠自己的体魄就可以完虐手持灵剑的轩严。
在根据牧堡不得使用兵器,符篆,阵道的规定,轩严相信秋云牧堡大多数应该都是体修,法力之术恐怕也只是陪衬。而自己现在的情况,术法基本都无法使用,又无灵剑,此时的自己就是对上同级别的体修,也未必会赢,何况成四也不可能是练气一层。
强,一定要增强自己的实力,还有就是现在不仅要要快速增加自己的修为,更重要的是去了解这秋云牧堡,在这里活下去,为了自己,更为了自己怀中的人。
轩严想来想去,觉得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只有一个,拿定了主意,夜已经很深了,炉火早已熄灭,轩严又看了一眼,睡在自己怀里的灰,慢慢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