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你什么意思?”魔主的阻止完全在意料之外,几个人中,除了没有作为人感情的冷血,他可称为最无情的人,但是现在,这般无情的人,竟然会阻止?
“没什么意思,就是突然不想参合你们的事了,梵天,我自会去挑战他,只要杀死他不就没什么事了。非那么多计策做什么?”站起身,魔主竟然穿过众人,走到了无心面前。
然后,笑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帮你,但是这种感觉,还不错。”
无心身躯轻轻的颤栗发抖,哪怕 不认识自己,哪怕再次相遇,再次相识,他的眼里还是会看见自己,段无心,你何德何能,怎么能让如此重情的男人偏爱。
“魔离。”轻声说出着两个字,眼中一闪而过的神情,让魔主感觉如深渊般,紧紧将他抓牢。她是在看我吗?还是透过我,看见了谁?
心中突然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你来这里做什么?”魔主满是疑惑,之前她说找红衣,但是现在看见眼前这一幕,感觉她并非为了红衣而来,那她在这个时刻出现又是为了什么?
“我,为你而来。”有些低沉的声音,似空谷中静静盛开的青莲,悄然绽放。
“为我?”心不得不说是为了这两个字而颤抖,哪怕是遇到再厉害的对手,也没有过的激动。魔主平稳的呼吸,因为这两个字,颤抖了。
“你,魔主,将会是我唯一的丈夫,唯一的男人,所以,谁敢嫁你,我便杀谁!”心中道了一声对不起,无心面上却依旧冷漠如水,似乎没有多关于眼前红纱裙中那孱弱摇摇欲坠的身姿。
“我们认识对吗?”一般只要有女人对自己表现出一丝钦慕,得到的都会是自己的恶语或者是杀气,不屑于被这些低等物种所喜爱,女人在他看来,只是在需要子嗣的时候,要用到的工具,哪怕是在她身边,拥有些许不同的新娘,也只是对她稍微假以辞色,毕竟,她还算听话,自己交付的任务都完成的很好,与其说将不把她当女人,还不如说将她当成了属下。
但是奇怪的是,今天,当这白衣素雅的女子用近乎霸道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中出现的竟然不是愤怒,不是讥讽,而是一种淡淡的幸福和喜悦。
“不,我们不认识,我们以后会认识。”这句看似平常的话,其实无心已经告诉了魔主答案,但是他哪能想到无心是从百年之后传送而来呢?
“好,既然魔主如此护你,我们就不带你走,我们也留下。”鬼斩沉吟了片刻后,突然说出的话,让一直把玩擦拭自己剑的冷血都愣了一瞬。
留在这里?几人聚在一起,本就容易惹起梵天注意,如果不是借助魔主娶亲这样的借口,又卜算出改变命运者在这里,他们也不会出现在一起,现在婚宴不办了,然后还这样名目大胆的聚集,鬼斩是打算做什么?
“梵天,就在片刻前,突然陷入沉睡了。”
这次不仅是鬼斩,就连落不语和红衣,双瞳中也浮现出了掩盖不住的激动。
更激动的还有一个人,就是无心,她清楚的记得,梵天陷入沉睡是因为红衣帮助冥狼逃脱后,红衣灵智被剥夺,那时疲惫不堪的他,才陷入沉睡,现在怎么一切都变了?
难道自己传送到这里来之后,竟然如连锁反应一般,改变了这里了一切?
阵阵寒意,让她惊惧,未来,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看来,你真的是命运之外的人。”鬼斩火热的双眼盯着无心,喃喃自语道。
一场婚礼,最终却以这样的结局收场,内院、外院,因为魔主的一个命令开始渐归原本,喜庆宛如在一阵风中就远离了这里,外院的宾客,被魔主一个心情不好又不想成婚的理由,给打发了,奴仆们,上上下下的繁忙着,似乎比之前结婚时忙碌更甚。
大殿中,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依旧手捧着喜球,牵着红绸的新娘。
很静,静的听不见呼吸,听不见流泪,听不见心碎的声音。
两行血泪,顺着新娘的脸颊流了下来,眼睁的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盯着正殿中,燃尽的红烛。
手轻轻落下了面上的红纱,绝美的脸上,绝望,并且狰狞。
素手抬起,摘下了头上的金钗,在手中用力的握紧,嘴角扬起一抹瘆人的笑容,发丝缓缓垂落在身后,眨眼间,如同血泪一般,从头顶白发到末端。
新娘,将朱钗在手掌心用力一划,喷涌而出的血水,染红了她的双眼。
“我,该如何感谢你们呢?”
阴冷的声音,轻轻回荡在正殿中,似恋人的呢喃,似地狱中鬼魅的哭诉。乍然刮起了一阵狂风,狂风中隐约传出了男人阴沉的笑声。
从这天起,新娘,就消失在了魔域。无心听到这个消息后,久久没有说话,那个曾经在自己初到魔域时,站在马车前温柔浅笑的女子,再也找不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中,魔主偶尔会来到无心居住的地方,或坐下饮茶,或闲适的看书,也不和无心交谈,更是没有摘下他的面具,就如同这个客房是他的书房一般。
鬼斩等人,竟然真的留在了这里,却是没有来找无心,不过无心也敏锐的发觉了自己四周所设下的机关,怕是一旦自己离开,恐怕就会离开出现人来阻挡,但是现在,她并不想离开,她要弄清楚这一切,以及离开这里,找到自己所深爱的魔离。
至于说为天下苍生,改变命运,挑战梵天。这样伟大的梦想,并不适合她,她只想在隐世之地,于心爱之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仅此而已,如果再要求多一点,就是希望自己的音功能够再晋升一步,这样就好。
日子平淡的,让无心宛如回到了绝谷,多少年没有看见父亲没有看见两位师父了,因为和师姐的纠葛,她很怕回到家,去面对自己父亲,面对师父,魔嗜血的名号唯一带给她的伤害,就是不能去面对那些相信她,深爱她的人,而现在,距离绝谷已经有上百年的距离了,太远了,远到再也回不去了。
“想什么呢?”夜晚,无心坐在凉亭中,手无意识的拨弄着琴弦,心神却恍然出神,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她手一抖,一丝杂音,惊起了凉亭四周落下的飞鸟。
“你来了。”轻声回头,眼眸中一闪而过一丝神情,却又悄然淹没。
“看看这个,喜欢吗?”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架雕琢精美的玉琴,血色琴弦,通体晶莹的玉身,美轮美奂。
“好漂亮。”从魔离手中接过了玉琴,将桌上的魔琴收进了契约戒指中。魔主的双瞳因为这个动作而缩了缩,旋即恢复了平常。
手放在琴弦上,有力的琴弦,摸上去还带着温热的触感,并不生硬,随意的拨弄了几下,或低沉或清脆,能完美的诠释乐声。
“仆从打算仓库,这把琴放了有些年头了,我看见这个要扔,感觉比你平时用的那个谭木琴要好,就给你留下了,你要是不喜欢,就扔了吧。”打扫仓库,要扔这把琴?
无心听到这句话,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翘,怎么看这琴也是刚刚制成的,还说放在仓库,唉,这别扭的性格啊,送人东西,总是要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就像曾经,送自己那块玉佩。
、手轻抚着脖颈上的丝带,贴身戴着的玉佩,在此刻突然变的灼热了起来,这种感觉,好像之前见到魔主时,也曾经发生过。
走近无心,坐在了她旁边的凳子上。
“想听什么,我弹给你听。”没有说喜欢,也没有说不喜欢。手划过琴弦,荡起一串脆音,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弹一首你曾经给他弹过的歌吧。”
琴声戛然而止,手依旧放在琴弦上,没有动。“你说什么?”
“我说”站起身,走到了无心面前,弯腰,直视着无心的双眸,“我说,你现在看着我,还是透过我,看着谁?”
“呃,为什么这么说。”低下头,却被魔主将下巴捏起。
“看着我。”
白色的面具,火莲,红色的双瞳,呼吸间熟悉的气息,让无心的强硬,在这一刻变得柔软了起来。
胸口却在此刻,被灼烧的生疼,这次,就连魔主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气息袭向他,无心紧紧按着胸口的玉佩,强忍着疼痛,怕魔主发现异样,却没想到的是,突然,一股大力从胸前涌出,白光就这样将魔主给击退数步,宛如保护着无心一般,不让人靠近。
“这是?”魔离伸手就要碰触眼前的白光,白光却宛如有灵性一般,将他再次弹开,然后,他终于发现了这白光的真面目,竟然是自己在数日前丢失的玉佩。
不,不对,样式不对,这块玉佩一直是自己贴身佩戴的,前几日突然间在熟睡间消失,消失前,一直是很新,但是现在这块玉佩,虽然也能看出来是经过了精心的保养,却有了几分老旧,像是过了有些年头了。但是天下间,玉佩中写着“离”字的,仅此一块。
玉佩宛如多了灵性,在击退了魔主后,就又退回到了无心的身边,轻缓的落在了她的手掌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