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寝室,高方林盘腿凝气,内视一遍,发现邪气消失了一些,没有那么强烈了,对心脏的压迫不是原来那么紧急了。高方林觉得还是那个方式:强压不是办法,疏通散发才是道理。
况且,与常夫人、德妃的下棋玩耍缠绵,是高方林觉得减去生命的一半都愿意的事情——那是无与伦比的美妙。
图录的册子已经在常夫人来的那天就交到长安大将军手上,估计几天内就会送去渤海将军那边,当然,估计会有宋蓼的干将同往,也许会有亲笔信之类的东西。高方林要江蓠兄弟全力以赴得到这个准确的情报:送图录的时间地点人物。
结果,没有费多大功夫,这个情报就送到方进店里。三天后,由长安大将军表兄的儿子石炼亲自送往渤海大将军那里,同行的还有江蓠兄弟两以及十名武功高强的大将军家中亲信,事情变得简单了,直接劫走图录还是把它调换?还是把它抄录下来不改动愿图?这些情形那种最好?高方林心里苦思最恰当的方式。
这天,高方林来到皇太后面前,说:“太傅的病已经痊愈,我想辞行了,家里老母亲身体有些微恙,我回去看看。”
皇太后看着他,良久无语,最后说:“真不舍得你离开。奈之何?”
高方林心里黯然,也是很久无语。这是个令人心动的女人,天下人都仰视的女人,可是她却一直给人柔弱的感觉,百依百顺的一个皇太后,没有任何的反抗迹象,但是高方林很清楚,这是个厉害的人,就从她身边的季慈尔就看的出,季慈尔武功高强,很有背景很有忍耐力的女人,竟然只是她的随从。她的嫁入皇宫也许有着不可违抗的契定,或者是父母辈定下的承诺,可是现在的她,并不是表面的那样软弱。某天,她将会爆发。在长安大将军身边爆发。
皇帝朱豪也是依依不舍的,他说:“老师,你还会回来看我吗?
高方林说:“会的,一定会来看皇上与太后娘娘的。”
离开皇宫时,他感到身后有几双眼睛在定定的看着他。他不敢回头,因为他知道那肯定是菊儿的眼睛,一双含泪的眼睛,当然,肯定会一季慈尔的那双美目。
石一休等人已经在方进那里等着他了。
他此时又是李石了。
李石进门,众人要跪下,他连忙扶起,说:“江蓠,你必须在护送图录的过程中把图录抄下,地图要临摹好。石炼不是好酒吗?你就利用灌醉他的机会下手。”
石一休说:“直接截下不好吗?”
李石说:“抢劫了图录,常伟会用其他办法联络潜伏的人员,而且打草惊蛇,他会改变攻击计划,我们又得重新布置。我们把图录临摹,神不知鬼不觉,他还按原计划实施,我们可以张开口袋装他进去。”
江蓠说:“没有问题,估计石炼他会把图录直接让我背着的,他对我放心。”
李石说:“那就好。你得到图录后,立即交给接应的人,送回通州。石一休这边就必须派人一直跟着他们,还有,原来打进渤海将军府的人必须要随时注视那边的动向,兵力调动必须及时通知你的联络人员,把情报送出来。”
石一休说:“没有问题。主公放心。”
李石说:“你的人手够吗?”
石一休说:“目前有一百五十人跟着我在长安。都是武艺高超的。原来就打算用来成立运输盐的队伍的。现在可以拨出一半来搞长安与渤海两方面的情报。”
李石说:“必须保证情报的灵通。记得,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你还要把常家军张家军的情报工作也抓好,近期把网络布置好,秋后有大用。人手不够你尽管要。”
石一休说:“好的,老爷子(他指还在老营训练武士的钟日)那里还有五百八十个精英武士,老爷子一直都想让他们出来发挥大用,这次我去要五百个,专门搞情报工作。”
李石说:“好,这我就放心了。这边的工作处理好后,你要坐镇渤海。那里将是首先与我们交手的地方。记得,重要的情报工作直接上报我这边。”
一切都安排好,他决定离开长安城,取道洛阳回通州。李石把自己还是易容成高小帅的样子,也开始用回高小帅名字。
因为李石和高方林两个相貌在长安有人认识,李定与常夫人都见过,还有牡丹夫人的一点红堂的人都认识。
还是那个潇洒倜傥的高小帅,一人一马,慢慢的在长安城外走着。他已经完全不想事情了,只是一心一意的把体内的邪乱之息清除掉,想着练功运气的法门,其实他不知不觉间,已经把吴方子的内息完全纳为己用了,而且由于他体质与脑子是天生的异于当时常人的原因,他的武功已经远远超出吴方子了。
路上,初夏降临,雨季也因此来临,一场大雨,把高小帅淋得浑身湿透,他看到远处有一小山凹,有烟火升起,他连忙拍马前往,原来是一个道观,在半山窝里,走前一看,是个古旧的建筑,里头只有几个道士,高小帅打个招呼,说:“需要烤烤火,换件衣服再走。
道士连忙把他迎进观里,一个小的炉灶边,已经有一个浑身湿透的书生摸样的人在烤着火了,看到高小帅,只是扭头烤火,不大搭理。高小帅没想什么,就把长衫脱下,一扭,竟然滴滴答答的扭出许多水来,高小帅还想把湿透的内衣脱下烤火,这时,那个先来的书生哼了一声,高小帅转头一看,那个侧脸的书生有些怒意,高小帅认真一看,发现他的耳垂上有个小孔,心里顿时明白,这是个女子。
高小帅略略点点头,表示歉意,然后拿起衣物,转到外头,找了间空房间,换好衣服,就地盘腿用内力慢慢把身体烘干,等他运气一周后,浑身舒坦。
他来到堂前,与一个中年道士聊天,从道士口里,他知道自己在离潼关不远的一个县里,这里下去,就是黄河故道冲积平原,土地肥沃,盛产麦子。
高小帅问道士:“那么老百姓应该很安居乐业吧?”
道士说:“什么安居乐业啊,狗屁,赋税年年加,收成好不好都要把大部分的粮食交到官府,特别是今年,听说长安大将军下令,把往年的赋税增加三成,许多老百姓都不敢呆在村子里了,往山上跑,往南面跑,十户已走掉六户,现在百姓都说——种地也是死,不种也是死,还不如到外面走走,说不定还有活路啊。”
高小帅说:“那么百姓往南走,是投靠张縉将军吗?”
道士小声说:“那可不是,是投靠通州与扬州,听说那里的赋税非常低,老百姓只要不是好吃懒做的,都能养家糊口。”
高小帅说:“是啊,天下苍生,为的就是安居乐业,如果当官的穷兵黩武,何来活路?”
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书生谬论,空谈误国。”
高小帅转身看去,只见一个穿蓑衣的粗豪汉子边进来,边拍着身上的水珠。高小帅笑了笑:“先生何说此话?小生但闻其详。”
那个汉子说:“我叫牛寡,山人一个,不是什么先生。我只知道一个道理,天下四分五裂,百姓定然无法安居,只有忍一时之痛,让长安大将军扫平天下,天下定,百姓安。届时才可减赋减税。”
高小帅一听牛寡就想笑,心想:我就听过牛群,没听过牛寡。嘻嘻。不过这厮的话虽然是谬论些,可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时,那个刚才在烤衣服的书生出来了,还是哼了一声:“荒唐,歪论。把牛剥削死了,才给它好生活?把老百姓逼死了,才让他们过好日子?”
牛寡争辩说:“现在没有把老百姓逼死吧?”
书生说:“没有逼死他们会离乡背井到外面去?”
牛寡无语,他外表粗豪,但是并不是个横蛮之人,高小帅微微笑了,这厮的口肯定不如那个书生,也不加入他们的争执,只是与道士互相看看。牛寡说:“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书生说:“我没有高姓,只有低姓,叫牛群。”
高小帅终于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脱口而出:“我叫冯巩。”
众人不知道他所笑为何,牛群说:“报个小名,你用得着大笑吗?”
说完,自己也哈哈大笑。牛寡扭头看着两个狂笑的人,憨态可掬的问到:“有啥好笑的呢?”
这下,连那个严肃的苦着脸的道士都笑起来了。牛寡终于明白那个书生是在作弄他了。挠挠头,说:“这个这个这个牛群兄,你还真叫牛群?”
书生认真的说:“果然叫牛群。以后你叫我群哥就是啦。”
然后转头对高小帅眨了下眼睛说:“对吧?冯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