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打完后,他停下了手,若无其事的在一边拿起洞箫吹起来,那是一曲《达坂城的姑娘》。菊儿这时才爬起身来,泪眼汪汪的看着高方林,嘴里哆嗦的说:“你---你----你混蛋。你怎么能欺负我?”
高方林说:“你还不走?还要我再打你一次?”
眼睛没有看她-----因为刚刚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但是想到她是德妃安在这边的耳目,还是想惩罚她一下。以发泄刚刚在德妃那里差点陷入幻境漩涡的怒气。
菊儿连忙开门逃出去,身后传来高方林的声音:“以后还敢来偷窥偷听我的行踪,就不会这样轻易饶你了。会把你衣裙脱掉再打。哼。说不定还把你~~~~”
菊儿如飞般逃掉。
入夜,一切安静,夜幕笼罩着整个皇宫,只是在一个**的偏殿里,时而传出一些声响。几个身穿锦衣的大臣样子的人围着几个威武雄壮的将军,在秘密商讨着一件大事。
中间这个将军就是太尉兼长安大将军宋蓼,他的儿子京城禁卫将军宋成俊以及一名潼关守将-----中郎将蒋光。大臣们有司空杨坤、尚书右仆射谢霆、京兆牧王之、光禄大夫石有书。可是席间最特别的不是这些人----还有一个黑衣人,默不出声的黑衣人,灯光下,看到的赫然是常伟。他现在的身份是张縉的特使。
这是个很核心很重要的秘密会议,他们想的是在什么时机里南北夹击,一举扫荡天下,把各地割据的藩王以及大将军统统吃掉,一统天下。
常伟一直沉默,良久后慢慢说:“我义父的意思是我们南面先动手,现在称徐温老家伙病重,一举拿下江南江淮一带,然后太尉的长安大军南下,我们北上,加上东面的渤海将军,三面夹击,吃掉最硬的骨头----许显。由此一来,其余越国楚国蜀国等等,鼠辈矣,不打自垮。现在的关键的就是吃掉徐温,还不能撩拨许显,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单打徐温肯定有些吃力,我们需要支援。”
长安大将军宋蓼说:“可是我们的军马不可能穿过许显的防地到你那里啊。强行穿过的话,那样就与许显开战差不多了。”
常伟说:“只有从您老的亲家渤海将军赵尚志那里调一精锐之师,从胶东半岛经通州南下,直cha扬州后路。”
宋蓼说:“那还不容易?通州的那个什么李石,鼠辈而已,乌合之众,一击即溃的家伙。我与渤海将军说这个事。”
常伟不出声,他与李石没有正真面对面打过,几次的被击败,他都认为是李石用诡计偷袭而已,真正的实力还是不能上桌面的。另外,他也知道李石绝对不是什么一击即溃的乌合之众,不过,以渤海将军的精锐,正面袭击通州的话,还是能不费吹灰之力拿下的。而且,只要渤海将军出兵通州,起码就把通州牵制在那里了。最重要的是----把渤海将军的兵力调动起来了,彻底搅进这场大战里面了。
想到这里,常伟说:“我派人把通州的各个通城外的秘密地道以及城里我留下的那股力量的图录送来宋将军这里。也许对攻城有帮助。”
宋蓼一听,大喜:“如此一来,通州还不手到擒来?”
这时,常伟忽然止住声音,竖起耳朵。果然,外面传来一声轻喝,有人已经扑向屋顶。众人有些惊慌失色。
常伟笑了:“有小魔女在外头,谁能偷袭我们?嘻嘻,您们放心吧。”
外面,一条黑影飞掠而去,远处的后面紧跟一条黑影猛追而来。前面的那个似乎受了些许暗器的轻伤,在掠过一堵高墙后,那个逃遁的黑影消失在**的花园子里,这里树林阴森,灌木丛立,还有池塘小河,夜里寻找一个人的踪影是不容易的事情。追来的黑影在墙头上久久看着这个园子,里面有几排的瓦房精舍,其中一间还临池塘边上,似乎窗户是开的。追踪而来的黑衣人飘近那间房子,里面传来年轻男子深沉的呼噜声音——而在不远处的一个假山边上,一个身影晃动了一下,黑衣人立即飞扑过去,在那个影子惊慌失措的时候,已经把他的喉咙上的穴位掐住,微弱的月光下,只见是那个脸色仓惶的宫女菊儿。黑衣人觉得宫女虽然有些武功,可是不像是个武功强横的人,绝对不是能与自己比轻功的人,而刚才那个逃出去的人轻功绝对不在自己之下。于是松开手,问道:“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宫女哆嗦的说:“德妃娘娘要我盯着皇帝的老师高方林,一刻不得放松,我一直在这里守着。”
黑衣人放开宫女,重新跃上高墙,往外面追去。
高方林屋里床上,一名蒙面黑衣人蜷缩被窝中,腿上中了一弩箭,高方林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没有出声,黑衣人的眼睛犹如宝石般看着他,没有惊恐,只有痛苦与忧郁。看的高方林心里悸动了一下,似乎是个熟悉的眼神。他不忍心让眼前的黑衣人被追踪者发现,所以当追踪者来到窗边,他的呼噜打得很是自然流畅,但是心里跳的很乱很急——因为他感觉到窗外的是小魔女,那股杀气凌厉异常,熟悉异常。当追踪者离开后,他松了口气,这才转身看着这个黑衣人。黑衣人的额头已经冒出汗来,痛苦的神情无法掩饰。高方林轻轻下床,揭开蒙面黑衣人脸上的纱巾——眼前的竟然是皇太后身边的宫女季慈尔。高方林大惊失色,立即把被子揭开,只见一支弩箭钉在她的大腿上方,近臀部的位置,估计是她弯腰偷听时下面射来的无声无息的弩箭刚好就击中她的露出瓦面的臀部上。季慈尔轻轻的呻吟着,说:“箭有毒~~~”
高方林心想,事急从宜啊,本来现代医生就对身份地位没有什么顾忌的,高方林拿出铜镜,支在桌上,把窗外微弱的月色的光反射到季慈尔伤处,然后毫不犹疑的把她的裘裤剪开,那支箭明晃晃的钉在臀下五公分的大腿的地方,高方林闭上眼睛,轻轻揉着伤口周围,慢慢把被子的角让她咬紧,揉着揉着,忽然一拔,弩箭连箭头一起拔出,然后点住大腿周围的穴位,拿出房中的那瓶烈酒。用烈酒清理伤口周围的淤血,在月色中,流出的血是黑而腥的,高方林拿出木盆,一口一口的吸着伤口处,把黑色的血慢慢的吸出,也不知道多久,开始流出红色的血液了,高方林立即把前段在匡庐采摘的已经研磨晾晒好的药敷上,包好。再把自己的染血的被子包好,擦净血迹,对迷糊中的季慈尔说:“我得把你送回你的寝宫。”
于是把季慈尔背上,从后窗跃出,这时,高方林感觉到了不远的附近的人气息了。他瞥了一眼,只见假山后蹲着一个人,似乎在哭泣——是菊儿。刚刚她是被外面的黑衣人掐住喉咙,吓了半死,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高方林心里暗恨——这真是可恶的家伙。回头一定不能放过她。他不敢惊动菊儿,轻轻绕过假山,穿过林子,翻墙进了皇太后寝宫,把季慈尔放好后,他说:“菊儿是德妃的人,是来监视的。信不过。”
皇太后正在寝宫中焦急的等待,看到高方林背着季慈尔进来,很惊讶。连忙安排两人到里间,高方林把季慈尔平放在矮榻上。季慈尔这时已经缓过气来,说:“皇后,我受伤了。是高先生救了我。高先生,谢谢你。”
高方林说:“:你怎么蒙面在宫里夜行啊,你还要怕谁看见你吗?”
转身对一旁的皇太后说:“您想知道什么直接命令大臣做就是啦。”
皇太后苦笑的说:“孤儿寡母的,傀儡而已。很快就要被人一锅端了。自从皇帝驾崩,大臣们再也不把我们看在眼里了,都看太尉他们的眼神行事了。连身边的宫女都替人当耳目,不是一天两天了。”
季慈尔轻轻接话道:“正如娘娘说的,这次常伟来长安,就是密谋南北夹击徐温,吃掉徐温后,张縉常伟领兵北上,宋蓼与渤海将军领兵南下,合力把许显吃掉。”
高方林不解的问:“隔着许显,他们怎么南北夹击徐温?”
季慈尔说:“从通州南下。用渤海将军的精兵袭击通州,避开许显方面。常伟说他在通州辟有密道,通往城外的,用潜伏在城里的力量,里外相通,内外夹击,通州必破。他说下来就叫人把密道位置与潜伏人员录册送来太尉这里。再转渤海将军那里。”
高方林说:“张縉不会直接交给渤海将军?”
皇太后说:“这就是关键了。渤海将军只买宋蓼的帐——他们是亲家。”
高方林心里顿时沉下去。这个计划一旦实施,果然是无坚不摧的。看不出常伟这个不男不女还是眼光很独特的啊。
高方林说:“那么许显就是皇后娘娘方面的人啦?”
季慈尔说:“是的。他是我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