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可别乱来啊!”秦馆长有些恼怒的说道,再一看易子文拿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只好咬了咬牙道:“行!算你小子狠,我认了!留在你手上玩也比落到外国人手里强。”
“那真是谢谢您了!秦爷爷!”易子文大喜过望,生怕再有什么麻烦出来,连忙敲定道:“那中午您在家吃顿饭,下午咱们就去把手续办了吧。”
“你这小子,着什么急?我下午可没有功夫给你办这事,我还要去给这个兔毫盏做年代测定呢!”秦馆长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易子文,这小子现在又狗腿起来了。
“那不正好?顺带着把我这把宝剑也一同做个年代测定。”易子文提议道。
秦馆长闻言考虑了一下,觉得也有道理,便点头道:“也行,反正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那你下午就和我一起去博物馆吧。不过你这身体没问题吧?”秦馆长看着易子文依然有些苍白的脸色觉得有点担心。
“应该没问题吧,只是做个鉴定,又不是什么体力活。”易子文自己也有点拿不准,“大不了下午不做生意了,让大牛陪着一起去。”
“你呀!”秦馆长摇了摇头,道:“大牛还真是给你家做牛做马了,你就这么像牲口一样使唤大牛啊,什么都要他去干。”
“嗨!”易子文也摇了摇头,“这事情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要是不使唤他,他才会感到难过呢。”
“得!这也是大牛和你们家的缘分,我这个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秦馆长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大牛这孩子,太实诚了。
两人正扯着闲篇,易娴三人从银行回来了,邢刚一进门就没口子的道谢,说什么也要现在就把借条给写了。易娴无奈,只好叫大牛进屋去取了纸笔出来。
邢刚二话不说,大手一挥就将借条写好交给了易娴,正想再向易子文道个谢,谁知道却一眼就看见了易子文手里拿着的那把秀霸剑,这一下真是看到眼睛里再也拔不出来了。
易子文见到邢刚那两眼直勾勾的样子,不由得苦笑起来,只好主动将宝剑递到了邢刚的手里。邢刚小心翼翼的捧过宝剑,只是这么仔细一看顿时就迷了进去。
“好剑!啧啧!真是好剑!”邢刚抱着宝剑上下端详着,嘴里还不住的啧啧称赞,后来又忍不住拔了几根头发测试了一下锋利度,把玩了好半天,这才有些意犹未尽的将宝剑交还给易子文,然后不住的追问道:“好小子!你这宝贝是哪来的?还和你邢叔打马虎眼,非要揪着你邢叔的棠溪剑不放,有了这么好的宝剑,我那棠溪剑就是个渣渣,你今早还要和你邢叔开玩笑。对了,你这宝剑到底是哪来的?以前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们家店里有这种好宝贝?”
易子文和秦馆长闻言对视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只笑的邢刚满头雾水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
秦馆长笑了一会儿后,见邢刚那副不知所措的可怜样子,终于还是强压下笑意,伸手给他指了指旁边那一箱子破铜烂铁。
邢刚疑惑的看了看地上的箱子,又看了看易子文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满地锈渣,他的嘴逐渐的越张越大,最后难以置信的叫道:“不可能吧!这难道是从我那堆废铁里找出来的?”
“我靠!”邢刚见两人点头肯定,顿时懊恼的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光子,“我就是头猪!这么好的宝贝在我的店里摆了那么多天,我硬是看都没有多看一眼。真是猪!比猪还蠢!”
“怎么?邢叔叔后悔了?”易子文笑着说道。
“少来这套!”邢刚狠狠的翻了白眼,“你邢叔还做不出那么下作的事情,而且行里的规矩大家都知道,货出无悔。上午我还说过你就是在里面找到轩辕夏禹剑我也不后悔。”然后他又有些肉痛的嘀咕道:“看来老子就是和这宝贝无缘啊,真成了猪头了。”
“行了,邢叔叔。您就别在这懊悔了。”易子文劝解道:“这行里走宝的人多了去了,您比起刘瘸子这号走宝大王来实在冤不到哪去。”
“这倒也是!”邢刚闻言也释然了不少,“经常听说刘瘸子时不时的为了走宝的事情懊悔的几宿睡不着觉,但也没见他反悔过,咱怎么的也比他够爷们。”
邢刚毕竟是当兵的出身,心里素质就是过硬,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开始打趣起易子文来了:“你小子行啊,就凭你这火眼金睛,可不比你家老爷子差,敢情你小子以前是深藏不露啊,如今这才当家没几天就捡了两个超级大漏,厉害!这要是传了出去,过不了两天,你们知命斋的招牌可就又要硬起来了。以后你在行里就可以继承你家老爷子的地位,成为大拿了!”
邢刚看着是在打趣易子文,但是他的话也没有说错。在古董行里想要成为大拿最重要的也就那么几件事,第一是要手里有好宝贝,你店里要是有一个镇店之宝,尽管是非卖品,但是你说话也要比其他人诸如跑单帮的那些人都硬气得多,关于这一点易子文倒是不用发愁,知命斋里宝贝可不少;第二是这个行里讲究一个传承有序,这个传承有序不单指的是那些古董有史可查有据可考,字画上题跋印鉴齐全,还指的是入行的人也要来历清白,师出有名,有师承名号,例如秦馆长当年就是师承故宫博物院的副馆长,也是行里赫赫有名的人物,所以大家对他的地位那都是心服口服的,但要是一个不知名的野小子突然蹦出来对着某件古董指手画脚的,大家估计谁也不会理视他,至于易子文的姥爷当年虽然是半路出家,但是心卦门历代的传人在文化圈子里也都是名声显耀之辈,所以易老爷子也算是师出名门了,所以就这一点来说易子文的出身来历那也可以算是高门大户了;第三点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得实实在在的有一身过硬的本事,也就是说你的眼力得远超常人,这才能让行里人真正的服气你,否则你有再大的来头也得向秦馆长的学生郑远航一样沦为笑柄,易子文如今缺的就是这个,他想要继承姥爷的名号和知命斋的招牌,还缺少几件实实在在拿得出手的战绩。
如今这捡了两个大漏的消息一旦传了出去,那就算是易子文为自己正名的关键性战役了,从此以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顶着知命斋老板的名号在行里呼风唤雨了。上辈子易子文就是因为没有做到这一点,最终沦落到在行里混不下去不得不借着考大学的机会远走他乡,易老爷子一辈子的心血知命斋最终也落到了别人手里。
在座的都是行里人,所以听了邢刚的一番话,易娴和大牛都不由得感到万分自豪,这里最不想易老爷子一辈子心血有所传承的就是他们俩了。秦馆长闻言也是不断地点头称是,对老朋友后继有人感到十分欣慰,只有易子文本人十分客气的连连摆手只道不敢。
“行了!你小子就别再谦虚了!”秦馆长挥挥手打断了易子文的谦逊,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还小,有些事你还不明白,我告诉你,有的事情是不能谦虚的,尤其是在这一行里。你要记住,作为易老弟的传人,知命斋的老板,在行里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必须扬起头来让别人仰视的。”
“是,我知道了。”易子文恭恭敬敬的鞠躬表示受教了。秦馆长见状点了点头,对易子文的表现相当满意。
眼看着时间快到饭点了,易娴准备去做饭,她盛情邀请邢刚留下来一起吃饭,邢刚拒绝了几下最终还是留了下来,他正好想问问易子文关于他去棠溪的事情。
很快大牛就去学校把易子心接了回来,小丫头一进门就围着哥哥和妈妈说起学校里的趣事,易娴笑眯眯的夸奖了几句,几个人就把菜端到了院子里开开心心的吃起来。
正吃着饭的时候,秦馆长腰间突然响起了“哔哔哔哔”的声音,他低头一看,却是腰间的BB机响了。
BB机是人们对传呼机的昵称,95年的时候正是BB机风靡大江南北的时期,那时候像砖头一样的大哥大实在太贵了,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而且信号还不好,所以BB机这种替代品就正好大行其道。当时满大街都能不时听到“哔哔哔哔”的声音,有的人为了显示自己业务多么繁忙,还会在腰间一口气挂好几个BB机,得意洋洋的露在外面享受别人艳羡的目光。这股风潮一直延续了好多年,直到几年后手机逐渐普及,BB机才慢慢的退出了人们的视线。不过这种“哔哔哔哔”的声音却是代表了一整个时代的缩影。
易子文看到秦馆长腰间的BB机顿时觉得分外的亲切。秦馆长看了一下BB机,抬头问道:“你们家电话在哪?我回个拷。”
易娴伸手指了一下旁边的房间说道:“就在门口桌子上,不过打长途比较麻烦一点。”
“不用!我就给市内打。”秦馆长摆摆手进了屋。过了两三分钟后秦馆长脸上带着有些吃惊又有些庆幸的怪异表情走了出来,他用有些怪异的眼神看着易子文不说话。
“是不是方瑞的电话?”易子文笃定的问道。
“是啊。”秦馆长表情怪异的说道:“你知道是什么事了?”
“还不就是方敬业那个小子的破事呗。”易子文不以为然的说道,“那小子撞了谁了,方瑞都摆不平?”
“他撞了个骑摩托车的,本来以为没事,最多赔点钱,没想到那人居然是交警队队长的侄子,对方坚决要拘留他。方瑞就想问问我能不能帮忙说个话。毕竟今天那小子是和我一起出来的,我怎么说也不好推得太干净了,我怎么说也是个长辈,和方瑞家关系还是不错的。”秦馆长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说道,继而又有些埋怨的对易子文说:“你早知道有这事,也不知道在他出门的时候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