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鸽帮她打开了所谓的东厢房门,门口位置是一张大的桌子,桌子上是一幅寒梅傲雪图,桌子两边是两张铺着藏青色坐垫的椅子,屋子东面的位置是脸盆,盆架。西边则是一面木质的屏风,雕孔雀叼牡丹饰纹。屏风前面的墙上,放置与屏风同颜色木质架子,上边一株吊兰,长得格外茂盛,开出了点点白花。
“洗澡的水已经帮您准备好了,您看一下还有何需要,奴婢去准备。”蓝鸽恭敬的说道。
顾阑珊踏进房间,走到屏风后边,一只木桶放置中间,桶边搭置一条蓝色棉巾,床上放着一身淡绿色裙装。顾阑珊看到皱起了眉头,对蓝鸽说道:“请帮我找一身干净的男装来,谢谢。”
“这是王爷吩咐的。”蓝鸽有些为难的回答道。
“你尽管去就好,王爷回来我自会跟他解释。”
“是!”蓝鸽走了出去,不一会,抱着一套月白色长衫走了进来。
“不知这套可否。”
顾阑珊看了一眼,说道:“谢谢,你去忙吧。”
“是,您有事吩咐就好。”蓝鸽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顾阑珊走到外间,把房门下钥,回到房间舒服泡了个澡,被颠的快要散架的身体,放松了很多。擦干长发,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阴森的大牢画面,肖毅然在刑部大牢有没有吃苦?现在天气已经转凉,大牢那么潮湿阴冷,希望他不要生病才好。
床铺很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她希望能够平静下自己内心的焦灼,看着淡蓝色的窗幔渐渐静了下来,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精神好了很多,脸也不像之前那么苍白。穿好衣服,头发梳起用一根白玉簪,固定在头顶,打开房门,阳光有些刺眼。
“您终于醒了,王爷吩咐,您醒了让您过去。”蓝鸽仿佛一直站在门外,看到房门打开,上前对顾阑珊说道。
“你一直在太阳下站着等吗?你可以叫醒我的。”顾阑珊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蓝鸽不敢,在这等着,是蓝鸽的职责。”
“我不是什么主子,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谨。”顾阑珊不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您先去面见王爷吧,担心王爷等急了呢。“蓝鸽提醒道。
“好,王爷现在何处?”顾阑珊问道。
“就在竹轩。”蓝鸽指着对面的厢房回答道。
走到门外,顾阑珊朗声说道:“标下邵文,求见王爷。”
“嗯,进来吧。”里边传来逸王如沐春风的声音。
顾阑珊推门进入,王爷坐在书桌前,旁边站着正在研磨的兰馨儿。看到顾阑珊走进,眉头微微蹙起,但很快又恢复了得体的笑容。
“醒了?蓝鸽。”逸王放下手中的笔,对门外喊道。
“奴婢在。”蓝鸽急忙进入行礼。
“告诉膳房传膳。”
“是奴婢,遵命。”待蓝鸽出去,逸王从椅子上站起,拉过兰馨儿,“走陪本王用膳。”走到屋子中间位置的桌上坐下,才对顾阑珊说道:“过来坐吧。”
“标下不敢。”顾阑珊恭敬行礼。
“本王说话,难道就这么没有份量?”逸王似有不悦。
“标下遵命。”顾阑珊在兰馨儿旁边坐了下来。她敏锐的感觉到,有一束目光,总在若有似无的注视着她。
他并没有问关于衣服的事情,想必蓝鸽已经向他汇报。这样的态度是不是已经默许了呢?顾阑珊没有去深究,也没有去解释。
蓝鸽出去不久,丫鬟便鱼贯而入,一道道菜肴,陆续端上了餐桌,占满了整整的一张桌子。有些菜肴甚至是顾阑珊不曾见过的。注视着这一桌子的菜肴,闻着扑鼻的香气,有些饿了,更多的则是感到一丝悲凉。
“朱门酒肉臭,街有冻死骨。”她想到了******,想到了为了给彭大爷看病搭上了性命的慧儿。想到了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现在无家可归不知是生是死的牛大妈,李婶儿。眼睛蓄满了泪水。仰头很久才平复下自己的情绪。望着满桌子的菜肴,竟一点胃口都没有。
兰馨儿眼睛里带有鄙视的看着她,山野村姑没见过世面,一桌子菜就激动成这样。王爷竟然会等着她吃饭。
逸王却有些心疼,不知何时开始,见不得她流泪。微微的蹙起眉,语气温柔的说道:“吃饭吧。”
拿起筷子,先给兰馨儿夹了一筷子鱼,放在碗里。
蓝馨儿得意的看着顾阑珊一笑。用甜腻腻的声音说道:“谢王爷。”
顾阑珊根本无暇注意她的神情,拿起面前的碗筷,夹了一些清炒笋丝,开始慢慢扒饭,她不想坐在这里,一点都不想,她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面无表情,眼里只有桌子上的饭菜。
兰馨儿坐在逸王旁边,一直在不停的夹菜,然后给逸王讲他不在的日子里,府里发生的大小事宜。顾阑珊迅速的扒完一碗饭,盛了碗汤灌下。兰馨儿看她的表情则更加鄙夷。
“王爷,标下吃完先行告退,谢王爷盛情款待。”放下碗筷,顾阑珊迫不及待的行礼道。
“先坐下,本王有事与你商议。”逸王慢条斯理的夹着菜,轻描淡写道。
“是。”顾阑珊重新坐下。看着桌子中间的清蒸鲈鱼,面无表情,眼神呆滞。
逸王吃完,接过丫鬟手里的茶杯漱口,吐入旁边精致的陶罐内,丫鬟端着出去。兰馨儿已漱完口,坐在旁边,含情脉脉的看着逸王的一举一动。丫鬟端着茶走到顾阑珊面前,顾阑珊挥挥手说:“不用了,谢谢。”她不喜欢这种生活,更不喜欢,被别人当废人一样的伺候着。
“兰儿回去休息吧,本王与邵文有事要商议。”逸王对坐在旁边,毫无去意的兰馨儿说道。
“是!”兰馨儿低头行礼,款款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还不忘恶狠狠的瞪视顾阑珊一眼。顾阑珊感受到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兰馨儿却变成甜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