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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吴宇森派:其实美人如故,只是我非英雄(2)

然后,便是很多年以后,浪子周润发历经红尘,最终娶了一个姿色平常的女子,安心做一个居家好男人。而他的妻子的名字中也恰好是个莲字。是不是这么凑巧,我们不得而知。只是,当发哥称自己太太莲妹时,心中会不会再次想起那个他?而陈玉莲也一个人淡出了娱乐圈,从影迷的视线里消失。

有多少事可以重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当感情已经桑田沧海,爱还在不在?

故事:

其实美人如故,只是我非英雄

赵青城来的时候李慕妍刚刚洗过澡,围了一条粉红色的浴巾,在面前喷了点气味浓郁的香水,自己钻进去,提着鼻子狠命地吸。这是苏小嫣教给她的方法,苏小嫣说那样每个幸福的分子就会潜到细胞里去,只是苏小嫣只用气味淡雅的香型。苏小嫣是清纯的女子,眼神干净,笑起来会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李慕妍总是会想起苏小嫣,总是会想,每每想心又都会痛,却还是止不住,明知道她已经不会再回来。

李慕妍站在镜子前,晶莹的水珠缓缓地下滑,头发藻一样地散下来。浴室里潮湿而温暖,泛滥出情色的味道。看着自己曼妙的身体,想起朱自清笔下《荷塘月色》中的一句“刚出浴的美人”,李慕妍顾自地笑了。胸前的一抹粉红映衬着她凝脂般雪白的肌肤,正如一朵怒放的荷。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李慕妍,是个美人。苏小嫣常常那么说。她说,李慕妍你真是个美人,所有的男人都会爱上你,所以,你得好好的。李慕妍就说,苏小嫣你是个好姑娘,会有一个好男人爱上你。好男人,一个足够。

李慕妍,是个美人。这一真理从赵青城的表现中再一次得以证实。

李慕妍听见门口有咚咚的敲门声,声音很闷,就去开门,光着脚。地板上留下她行走的痕迹,湿漉漉的,有些杂乱。因为,她不安。该是赵青城到了。果真,看见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头正低着,朝门撞去。她却把门开得猛了,他那一下就正撞在她的胸口。男人抬头,一脸的尴尬。

李慕妍坦然一笑,赵青城。

恩。男人点头。

赵青城和李慕妍是在一个一夜情的网站上遇到的。赵青城叫“我非英雄”。李慕妍叫“美人如故”。是李慕妍主动和赵青城说的话,在赵青城灰灰的头像刚刚亮起来的瞬间。

李慕妍点了视频,赵青城没有拒绝。她看见他清瘦的脸,他却看见她赤裸的细瓷一样的身体。他的眉眼很好看,眉头却不自觉地折在一起,让她有欲望用舌尖把那些折痕一一舒展。

李慕妍咯咯地笑,正欲搔首弄姿,赵青城就关了视频。

结果,李慕妍知道赵青城一年之前在这个网站上遇见一个女子,他与她一夜情,他爱上她。

然后,李慕妍约赵青城来她家见面。

结果,赵青城回了一个字,好。

对话简短而直白。两人相约见面,然后会上床,目的从最初开始本就了然。

李慕妍迎过去,轻轻地吻了赵青城的唇,凉的,像无意中碰到了一株荆棘,被尖锐地刺痛了一下。然后,让他进屋,给他倒茶,清浅的茉莉花。茶还是“出轨的男人”当初寄来的,说他家乡产茶叶,好喝。

赵青城仿佛乱了方寸,受着牵引,坐在沙发上,直到李慕妍把茶端到他的嘴边,一口一口喂给他。

他说,你真是个好姑娘。

是吗?其实在床上表现更好呢。

她看见他的眼神里饱满膨胀的欲望,就笑了,笑容里突然就有了狐媚的味道。

她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浴巾,将身体展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喉结动了一下,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喘息。李慕妍仿佛得到默许,猛地扯开赵青城的衣服,贴上他的身体。赵青城的身体是热的,火一样燃烧着,仿佛煮开了一锅水,发出咕噜噜沸腾的声音。她的思维也跟着沸腾起来,脑子里一片混沌。她就推倒他,压在他的身体上。她吻他,从眉头开始,然后是唇,接着是喉结。他的喉结一颤一颤的,发出含糊不清的字迹被浓重的喘息压制。他在叫一个名字,她听不清,只觉得最后一个字是yan。他,在颤抖。他很久没做过爱了,她想。

当她的唇按在他滚烫的小腹上的时候,他突然开始挣扎。

他说,不要。

她不顾,继续努力地吻他。她要他。等这一刻已经太久,身体里积压的欲望就像火山一样,怎能就此善罢甘休。

他却拼尽了全力,直到从沙发上翻落,摔倒在地上。

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跪下来,抱起他的头,看见他眼里满满的悲伤。

赵青城距离自己上一次做爱已经有一年之久。

那是2008年5月12日。四川。对,那个连世界都会记得的岁月。

赵青城和苏小嫣在宾馆的房间里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爱。赵青城说,苏小嫣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像你自己说的那么坏,你甚至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清纯,苏小嫣我爱你。苏小嫣蜷在他的怀里像一只温顺的兔子,软软的,白白的。苏小嫣说,我也爱你。赵青城说,你会为我留下了吗?苏小嫣却摇头,说,你陪我回去吧,我有一个朋友,她需要我照顾,可是她不能离开。在赵青城还没有来得及答应或者不答应的时候,他的女友安可进来捉奸。

赵青城说,安可,对不起,我们分手吧,我爱上苏小嫣。

这句话却被一声巨响镇压,生生地被撕扯成一片一片,支离破碎地埋葬在尘埃里。5.12,地震了。

在这场举世的灾难中,赵青城救出了安可,救出了一名服务员还有一名房客。失去了苏小嫣,失去了双臂。

赵青城成了英雄。没有人去追究到底他为什么去宾馆,去宾馆又做了些什么。安可开始照顾他的起居,那些事她绝口不提,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她还是他心爱的女友,并不曾冷战很久,并不曾查询他的网络聊天记录,并不曾跟踪他,并不曾看见他与一个女子呆在被暧昧席卷的宾馆房间里,也并不曾地震。若真的都不曾发生该是多好。

只是,赵青城还是执意与安可分手,他说,他爱苏小嫣。

于是,赵青城来到苏小嫣居住过的城市,呼吸苏小嫣曾经呼吸过的空气。他甚至在清晨的阳光里看见苏小嫣温暖的笑容。于是,他每天朝着太阳大喊,苏小嫣,我爱你。

当年,李慕妍用“午夜罂粟”这个名字在网上勾引男人。因为她恨。

信誓旦旦说会爱她一辈子的男人突然就人间蒸发了。她怀着他的孩子,他却卷走了她所有的银子。结果,她独自一个人去小医院做流产,当冰冷的器械在她的身体里叫嚣的时候,她没有哭,只是落泪,一颗接着一颗。回去的时候,李慕妍晕倒在街上。是苏小嫣救了她,带她回家。只是很多事情在劫难逃,在那次手术中,李慕妍感染了艾滋病病毒。她恨。于是,她开始在网上勾引男人。

她遇见一个叫“出轨的男人”的男人。她被他的名字吸引,她痛恨这样的男人。她看见那个名字的时候就像狼看见了嫩羊羔,瞳孔里都闪出绿幽幽的光芒。她与男人聊天。她勾引他,他便心甘情愿地上钩。男人说,他有女朋友,但是已经不爱,是女人缠着他不肯放手。男人说,爱上她,说可不可以见面呢。她自然说好,欣喜若狂的,仿佛看见猎物正向陷阱一步步靠近却还用鼻子嗅着诱饵的香气一脸的迷醉。男人说,你愿意来我在的城市吗,我可以带你去玩,这个地方特别适合养生。她就像个孩子似的,表现得兴奋异常。

赴约的那天,李慕妍却失约了。晚上喝了苏小嫣特地为她熬的汤竟一觉睡到中午,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苏小嫣却已经不在。

在梳妆台上看见苏小嫣留下的字条,字条上端端地放着一瓶安眠药。苏小嫣说,她偷偷用她的号上线,她看了他们的聊天记录,她沿着他的信息登陆他的博客,她看了他的每一篇日志,她知道他窘迫的爱情,她知晓他叛逃的内幕,她了解他的绝望,她从他的话语中读出悲伤,她爱上他,她不希望她去伤害他,于是她替她去赴那场约。

李慕妍开始回想,想起苏小嫣奇异的表现,只是当时她没有在意。她那么关心她,她却忽略了她异常的表现。苏小嫣煲了一下午的汤,然后讲了一大堆滋补的道理。苏小嫣仿佛在遮掩什么,因为平时她的话不多。汤做好了她就会把碗端给她,冲她微笑。她也就会自然地接过,喝个精光,再舔一下嘴唇,风情万种的样子。现在,苏小嫣却开始讲汤的好处,仿佛是怕她不喝一样。结果,她听不懂,也不想听,在苏小嫣磕磕绊绊地没讲完的时候,已经拿着碗喝了个精光。后来,她看见苏小嫣坚定的眼神,之前她从没见过如此温顺的苏小嫣有过如此坚定的眼神。而那个眼神是她将自己少女的身体给了那个畜生男人时有过的。这一切,竟都被李慕妍忽略了。原来,苏小嫣已决议去赴那场爱情之约,她在她的汤里放了安眠药。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竟是诀别。

自此,李慕妍就一直守在网上,她在等那个灰色的头像亮起来。一等一年。她想和他做爱,然后问他,为什么没有救下苏小嫣,为什么?

对,那个叫“出轨的男人”的人就是赵青城。当年,他叫“出轨的男人”,如今他叫“我非英雄”,但是,那个IP地址,李慕妍记得。

李慕妍怀里的赵青城在讲苏小嫣。讲他与苏小嫣在网上遇见。讲苏小嫣最初如何勾引他。讲他在她的话语里读出悲伤。讲他知道她是个好姑娘。讲他知道她一定是受过伤。讲他一定会对她好,虽然那时候他还没有见过她,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讲他爱苏小嫣。讲他们见面。讲地震了。讲他眼见着她死在他的面前。

李慕妍说,你救了你的前女友,你救了两个陌生人,那你为什么没有救下她。

赵青城说,老婆和母亲同时落水先救谁?先救离自己近的,先救容易救的。当时安可就在他身边。而苏小嫣被天花板压住了,他根本无能为力。但是,他没放弃她。当他又救出那两个他可以救得出的人之后,他就守在她的身边,结果他的手臂也被砸伤,他看着她死在他的面前。

赵青城还说,他不是英雄,他的心里会有爱,身体也有欲望。他记得苏小嫣用过的那个IP地址,虽然现在那个名字已经换做“美人如故”。自那件事情发生以后他便没有再去过那家网站,这是第一次,却看见那个地址。于是,他来赴李慕妍的约。他怕了,当年,若是他去找苏小嫣,便不会看着她死在自己的面前,便不会失去。

李慕妍安静地看着赵青城干涸的身体,轻轻地说,要不用手吧。眼泪就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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