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葛从周在洛阳大胜李存孝的时候,在兖州城的朱瑾迎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
朱瑾正在节度使衙门处理公务,虽然他也是一个私盐贩子出身,可也略通文墨,一般的公文还是能够处理的,他当然也知道,想在这乱世割据一方,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他虽然是一个粗人,但还是装出一个勤政爱民的样子,整日亲自处理公文。
而且朱瑾遇见犹豫不决的东西的时候就挠头,往往被人暗地里取笑,所以后来朱瑾在处理公务的时候都不让人在一旁伺候,就是一个人在书房里。
不过外边还是戒备森严,开玩笑,这种乱世如果不戒备森严的话万一来个吧刺客什么的怎么办,虽然他朱瑾自负勇武,可也不能随时在书房里带着兵器啊。
可就是在这戒备森严的节度使衙门,今天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天晚上,朱瑾依然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却忽然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朱瑾,没想到你当了节度使,架子也变大了,故人来访,还不来快快迎接?”
声音不大,却在衙门里久久回荡,朱瑾皱了皱眉头,他虽然也是高手,不过他练的是外家功夫,根本没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心道,竟然有人敢到节度使衙门来送死,活腻歪了吧,竟然还是个女子。
朱瑾和朱宣兄弟几个都是草莽江湖出身,不过自从投靠朝廷以后,就很少过问江湖上的事情了,朱瑾也不由的有些怀念当年在江湖上漂泊的那段日子。他想既然对方说是故人来访,自己定然认识,而且是女子,他怎么想也想不到有哪个女子有如此深厚的内力,而且是自己认识的。
不过他并不担心,现在自己府中也有从江湖上招募的不少高手,再说了,自己虽然内力不怎么厉害,可外加功夫可是一流的,正所谓殊途同归,外家功夫练到登峰造极也一样可以成为顶尖高手。
自己这些年征战沙场,功夫当然没有落下,他也想趁此机会去会会江湖人物,索性就走出书房,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到太岁头上动土。
刚出门,就有守门的小兵来报,道:“将军,门口有一个女子想硬闯府衙,我们问她是谁她也不说,只是说要见将军,我们说将军公务繁忙,没有时间见客,让他明日再来,可她二话不说就往里闯,我们上前拦截,被他轻而易举的就放倒了七八个兄弟,她还大呼小叫,竟然直呼将军名讳,门口的弟兄们拦截不住……”
朱瑾摆了摆手,打断了那小兵的禀告,沉声道:“我去会会她,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敢硬闯节度使衙门。”
朱瑾不理那小兵,径直向大门走去,早有一队人马跟上护卫在朱瑾四周,以防不测。
到了门前,果然见门前有几个守门的兵丁倒在地上,一个女子背对着大门的方向。朱瑾道:“敢问这位女侠如何称呼?”
那女子豁然转身,一张绝美但毫无一丝表情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朱瑾当下大惊失色,原来那女子竟然是黄颖!
朱瑾跟黄颖当然认识,当年两家都没有起事之前,朱瑾的父亲就跟黄巢交情不错,后来朱瑾的父亲被官府擒获,朱瑾和朱宣就被发配从军,流放到了山东,后来被曹全晸看中,从那时起就在曹全晸麾下效力。
后来曹全晸脱离了王敬武,自己占据了郓州,成为天平军节度使,后来在黄巢北上中父子二人全部罹难,战死沙场。曹全晸的兄长曹存实接替节度使位置不久,就在跟韩简的战斗中战死。朱宣带领残部保住了郓州,与韩简讲和,朱宣被推举为天平军节度使。朱瑾也用计赶走了泰宁军节度使齐克让,占据了兖州。
两人从发配充军到割据一方,用了也不过短短十年的时间而已。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二人虽然是江湖草莽出身,但并不单单是有勇无谋之辈,他们可以很好的把握时机,这就是他们的优点所在。
朱瑾自幼就对黄颖有意思,只是这些年一直没有机会表达出来,两年前听说黄巢一家人被杀传首京师的消息,他还为此伤感了好长时间。现在见黄颖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心里就别提多高兴了,可他也知道,黄颖的身份特殊,绝对不能暴露她的身份。朱瑾虽然鲁莽,可也知道黄颖的身份一旦暴露,定然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当即道:“姑娘到此,我朱瑾有失远迎,还望姑娘海涵一二。”接着转身对身边的卫士道:“这位姑娘确实是我的故人,大家都赶紧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
这些卫士哪里敢问为什么,一个个领命而去。
等那些人都走远了,朱瑾才道:“黄姑娘,当年我听说时溥把你们一家人的首级送往长安的时候,我心里十分沉痛,但身不由己,我也没有办法。我身为一方节镇,总不能公然反叛朝廷吧?”
黄颖面无表情的道:“你跟朱宣联手帮我灭了宣武军的朱温。”
朱瑾心说你没病吧?我凭什么帮你灭朱温?再说了,朱温的实力多强悍,哪里是说灭就能灭的了的?就现在自己这些人马,跟其他藩镇较量一番还是可以的,可遇见朱温的话就有些不够看了,即便是与堂兄两人联手的话,鹿死谁手还是一个未知数。
黄颖见朱瑾不吭声,知道他不敢与朱温为敌,黄颖继续道:“你帮我灭了朱温,我就答应嫁给你,如何?”
这句话对朱瑾的震撼可是十分巨大的,朱瑾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此话当真?”
黄颖面无表情的道:“千真万确。”
朱瑾在房中来回踱了几遍步子,猛然间停下,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可不能反悔,而且你要先与我成亲。”
黄颖沉思了一会儿道:“成亲可以,但你一日不能灭了朱温,我们就一日不能同房,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们就此别过。”
朱瑾眼中精光一闪即逝,道:“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