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谢三根一身戎装跑过来,脸上都是惊喜的神色。
“你来这里做什么?将军不需要保护吗?”阿枫不高兴的说。
谢三根说:“是司令官不放心你,让我全天守候你,要不是军务繁忙,他又要来看你了。现在紫枫学院派了出了十名弟子来保护司令官,放心把,哎,我要是有你们学院弟子那么高明的身手就好了。”
阿枫微微的放心,随即问道:“那天救我一命的姑娘遗体在哪里?”
谢三根神色黯然道:“因为城中怕发生疫情,已经把她的遗体火化了,那天护送司令官的二十八个兄弟除了你我全都战死了……”说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就在人来人往的院子中嚎啕大哭,身体颤抖不止,阿枫并不多么悲伤,战死是城中守军的宿命,可是这时候怎么告诉谢三根和满院子的伤兵,帝国的数十万大军还在路上,自由城距离被攻破的时候已经不远了!
谢三根哭了一会,说:“司令官下命令把那姑娘以汉盟战士的身份,将骨灰放进汉盟烈士灵堂之中了!”
沉默了一下,阿枫说道:“带我去看看。”
谢三根看着阿枫胸口上的纱布,说:“队长,是不是等你的伤势稍微好一点,再去?”
阿枫已经向门口走去,谢三根立刻跑在前面。
阿枫刚出了门口,一声低低的马嘶,赤翼从一棵大树下跑过来,似乎已经等了多时,阿枫摸着的它的马首,赤翼用舌头舔着阿枫的手臂,显得很亲密。
谢三根在马上说:“队长,你这匹白马真好,好像通人性一般,自从你被送到医院,它就一直守在这里半步不肯走,我把干草和清水送过来,它也不吃。”谢三根只知道赤翼高大神骏,至于好在哪里,以他的见识却是说不出的。
阿枫带着歉意摸了摸赤翼的雪白鬃毛,猛然想起,有一天自己死后,赤翼怎么办?打定主意,无论自由城能否守的住,只要战事告一段落,就还是把赤翼送到半月谷,不能让赤翼目睹自己战死的场面。
“你等在这里。”阿枫交待了谢三根一句,慢慢下了赤翼的马背,胸口上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他穿过茂盛的松柏林,默默走到汉盟战士的骨灰堂中,这里以前是一处荒废的寺庙,因为自由城被围,尸体没办法土葬,只好全部火化,在这里暂时存放。阿枫走过一排排整齐的灵牌,就像面前是汉盟战士的严整队列,一个月以后,在守城战中阵亡的士兵超过了两万。一个月前他们和自己一样还是有说有笑的年青人,没有这该死的战争,他们本来还有很长的时间可活,可以做很多很多精彩的事情,而今他们只是一捧骨灰,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人间,在最初的两年,如果有亲人可能还会来祭扫,渐渐的,他们的骨灰盒上将积满尘土,没有人关心他们是因何而死,为谁而死,怎么能指望议会那帮家伙会分出一点精力在死人身上呢。1000多年前,那个叫美国的国家一直保持着一支寻找自己在他国战死士兵遗体的队伍,哪怕是战死很久的几具和十几具遗骨也是尽力寻找运回本国安葬,不过在朝战中阵亡的十多万中国士兵都埋葬在当地,如果说为了所谓的中朝友谊血的见证,那么团以上的军官何必要运回国内安葬?你死了十几万人,也没见对方多领情!那场战争后来刻意忽略了两个要素,第一,北朝鲜是主动攻击南朝鲜的,从所谓的道义上北朝鲜和中国都不太能说的过去。第二,苏联鼓动中国出兵,除了自己只派了些飞行员以外,居然战争物资也是一分钱不少的收了中国人的,台湾就此难以收回。据说在那个有电脑网络的年代里,一个叫高晓松的人在自己叫《晓说》的节目中,对于错过了收复台湾的好机会也是耿耿于怀,有了那个海岛作为出海缓冲要害,想必那个叫东瀛的小岛不会对华夏那么猖狂吧。
终于阿枫看到了那二十八个亲兵灵牌旁边一块写着“汉盟烈士小竹”的灵牌,这些灵牌统统是杨远亲自用毛笔书写,笔力苍劲,一股沉痛沉郁之气扑面而来。
阿枫站在灵牌前,良久无语。这时一个充满欺骗和血腥的世界,即便你是一个有着武力的女人,终究不能在这样可怕的世道下幸存,希望真的有另一个黑暗世界,你不再茫然和凄凉,当我也进入到那个世界后,我会来保护你,给你一份依靠。
猛然,阿枫抬起头,是极轻微的脚步声,从灵堂的另一边出现了一个身影,那是戴世南。
“你应该感谢小竹!”戴世南语气中带着伤感,说:“那天我被安排最先出手,我早就看出了是你,所以极力向你使眼色,希望你可以逃开,但是我不可能再帮你,你那伟大的汉盟将军跟我屁关系都没有,你自由城中百万性命都死了我也不会心疼,背叛了无影帮就要永远处于逃亡之中,一辈子提心吊胆的滋味想想都可怕。”
阿枫看着他说:“可是你还是出手帮了我!”
戴世南生气道:“那时我只盼着赶紧杀掉你那司令官,至于你,虽然我不希望你死,即便我不会出手,可也不会拦住别人杀你,我没有那么伟大,我也不想当个傻子。我拦住胖子不是想帮你,我是看小竹用身体替你挨了昼老一剑,我不愿意看着她……含恨而死!”
阿枫突然问:“你喜欢,喜欢小竹?”
戴世南楞了一下,烦躁的吼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明白,现在她已经死了,为了你这么一个不该救的蠢货。”
阿枫说:“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戴世南情绪稍微平复一点,说道:“昼老一直很欣赏我,极力想把我拉到他的身边,所以已经把易容术传授给了我,此次刺杀杨远的刺客已经死了干干净净,就让无影帮也以为我死了吧!我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难道还想留我亲眼看着帝国军队对你们的屠杀吗?”
戴世南又回头看了小竹的灵位一眼,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阿枫走进戴世南说:“再有几个月就是无影帮重新再立帮主的日子了!”
戴世南眼中精光一闪,说:“此次昼老肯接受刺杀杨远的任务,就是因为听说无影猎魂弓出现在自由城,就是在紫枫学院手中。”
阿枫对戴世南说:“无影帮,是一个可怕的组织,与其落到雪老或者雨老的手中,不如我帮你上位,记住,届时我们无影帮见面。”
看着阿枫已经走进了庭院的松柏之中,戴世南才反应过来,叫道:“你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我需要你的恩赐吗?是你良心不安吗……”
整个骨灰堂重新陷入了一片安静,戴世南返身走到小竹的灵位前,突然放声大哭。
阿枫和谢三根骑马慢慢的在街上而行,阿枫看见此时商铺都不再开门,所有餐馆酒楼也没有再营业的,百姓排队在领取着汉盟统一发放的一天口粮,看那一点粮食也仅仅是够人勉强活命而已,如果不是杨远力排众议坚持把六十万人疏散到半月谷去,城中的粮食就更不够食用了。
两个紫枫弟子骑马疾驰而来,阿枫叫道:“出了什么事?”
一个弟子看见是阿枫,脸色因为愤怒而涨红,叫道:“阿枫,你还不知道吗?咱们的学院被晋州军烧毁了!我们要去见师傅请战,去找晋州军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