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十个汉盟骑兵都是军中老兵,作战经验丰富,立刻自动控马在阿枫身后结成一个锥子型的队形,阿枫就是锋利无比的锥尖,只要敢于向他攻击的晋州骑兵无不被一枪挑落,身后的汉盟骑兵紧紧卫护着头领的后背和两侧,根本不容敌军骑兵伤害阿枫,虽然只是几十名骑兵,但在数千敌军中势如破竹,没有人能稍稍阻挡一点势头。阿枫看见庄贺军背后有帝国大旗,知道必然是晋州军的主官,催马狠命厮杀直接往晋州军大旗杀去。
庄贺军是红晶甲士,知道苗烈都死于对方的手下,自己一定不是对手,虽然自己人马众多不可能惧怕这几十骑兵,但是看见汉盟的一股近千骑兵已经杀到,再远处尘土大作,还有一股骑兵在接近战场,但是看不出究竟有多少骑兵,自己本方的士兵士气低落,今天即便拼死苦战,也占不到上风,如果损失严重,还得被范帅痛骂,于是命令全军后退,拉开距离后以弓箭射击。看到军中旗号,晋州军立刻向后退去,牛营长的一千骑兵刚砍倒十几个敌军,已经有一阵羽箭射了过来,牛营长止住攻击,也命一队骑兵远远跟在后面用弓箭反击,待晋州军后退五里后,汉盟骑兵也缓缓退了回来。
奚直康这时已经带着一营骑兵赶了上来,看见晋州军骑兵已经后退,大喜拍着浑身是血的阿枫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以几十骑兵逼退了追兵,真是立了大功。”
阿枫推开面罩,接过一个骑兵递上来的毛巾,擦拭着自己身上的血迹,回答道:“他们是有些搞不准咱们到底有多少兵力,真要是用几十骑兵去跟他们厮杀,我们也撑不了多长时间。咱们得快点把老百姓护送到青草丘。”
奚直康看着远方,说:“他们的大队步兵肯定就要到了,传令调牛营长的一千骑兵帮助百姓运送物品,记住只允许帮助搬运轻便的,粮食衣服什么的,不要般那些笨重的东西,更不要帮助那些财主,要是只认财物不认命,我还管他干什么?难道我的兵命就不宝贵了吗?”
他对阿枫说:“厮杀了这么久,你一定疲惫了,现在由我带一营骑兵断后,快去休息一下。”
阿枫知道现在情形紧急,坚持不肯休息,跟奚直康一起带领着骑兵在百姓后面保护,有了青草丘的一半军力和上千骑兵的帮助,撤离的百姓队伍行动逐渐快了起来,虽然从夜里一直走到现在人们都已经疲惫不堪,但是看见汉盟的骑兵已经和追兵激烈交战,除了那些年纪太大,或者是身体有病的,全都咬牙拼命的赶路。按照奚直康的意思,骑兵们只帮助身体不好百姓搬运一些必需品,看见七八十岁的老人和怀抱婴儿的妇女,骑兵们干脆跳下马,一匹马可以拉两个老百姓,骑兵们拉着马小跑。受到鼓舞,很多老百姓也把沉重的物件扔在了路边。
还剩下五里路的时候,一万八千晋州军步兵在团将寇祖昌在带领下和庄贺军会合,终于追了上来,奚直康用一千骑兵冲杀一阵,双方互有损伤,这时青草丘六千步兵赶到,用大盾做遮挡,连续几轮弓弩射出,终于把晋州军的攻势暂时遏制住。
午后,晋州军连续发动两次攻击,奚直康指挥步兵远用弓箭,近用长枪硬抗住了敌人的攻势,最危险的时候,敌军已经冲进了汉盟的步兵阵中,多亏阿枫带着几百骑兵进行反冲锋,打消了敌军的气焰。
太阳渐渐落山的时候,老百姓终于全部进入了青草丘,奚直康长出一口气,指挥全军徐徐后退,进入了青草丘。阿枫连续几场恶战,身体疲惫不堪,把今天新吸的苗烈内气用“百川汇”反复运行融合后,吃了一碗肉汤泡饼,就沉沉的睡去。
火光,兵器的撞击声,战马猛然在哀鸣中倒下,阿枫一下子坐了起来,满头都是大汗,他立刻套上晶体战甲,抓起长剑,弯腰出了帐篷,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营中还有些百姓在倒地休息,几乎都是身有残疾或者年纪太大,身边没有亲人的,一队队的汉盟士兵来往走动,当他们从阿枫身边经过时,眼中都流露着敬畏的神色,昨天骑兵们已经把阿枫一人阻击敌军骑兵的事情夸大了好几倍,现在整个青草丘都知道司令官的亲兵队长是如何的悍勇,把帝国骑兵打的落花流水,他们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阿枫,只是冲着阿枫微笑,或者把头盔摘下表示钦佩。
阿枫进了大帐,看见奚直康正在和几个军官在谈话,他眼睛肿都是血丝,显然是一夜没有睡觉,这时看见阿枫进来,依旧是爽朗的一笑:“怎么样,小伙子,当英雄的滋味怎么样?”
阿枫摇头道:“这压力太大了一点,看见那些新兵都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觉得我要不战死,都对不起他们!”
有的军官正在喝水,立刻笑的把水喷出来。
奚直康笑着说:“别,别,你以后还要保护司令官呢,千万不能在我这里有了闪失,你是我的大杀器,不到关键时刻不能用了。”
阿枫问:“怎么看不到什么老百姓?”
奚直康说:“六十万人,这里哪能装的下,我命令只允许休息一个小时,无论累和不累,必须离开这里继续往白头岭要塞出发,而且告诉他们想活下去的必须在三天内走到要塞,沿途不再有汉盟军队保护,到了要塞命才可以说保住了大半条,而且先到的可能有粮食,后到的就没有了。”
“粮食?汉盟什么时候在要塞给百姓准备了粮食,是真的吗?”阿枫问。
“我瞎编的,这些百姓又没受过军事训练,走了五十里路就已经疲惫不堪,我不软硬兼施,给点没影的甜头哄着,他们肯继续赶路吗?”奚直康说。
一个营将说:“旅长,我看有好多白发苍苍的老人走路已经晃晃悠悠的,最糟心的还是那些妇女背着家里的粮食,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手里还拉着一个,她们的男人好多就在军中服役,或者留在自由城打造铠甲兵器,我们不如分出一些兵力再帮帮他们!”
奚直康看着周围的军官眼中都有些不忍,手掌拍在桌子上怒道:“糊涂,六十万人,我们才一万多一点,不守着青草丘了?能帮几个老百姓?只要你帮了几个,剩下的老百姓全都慢了下来,指着你也能帮他一把,这一百五十里路得走到什么时候去?我们能把六十万人全都救下来吗?不可能,一定有倒毙在路边的,一定有被帝国军队杀死的,我们只要在这里多守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就能让更多的老百姓进入白头岭。”
几个军官被骂的大气都不敢出。
阿枫想了想说:“这些老百姓大半体力上不行,身上又背了东西,会越走越慢,恐怕我们防守三天,都不一定能保护他们都走完。”
奚直康说:“如果对面只是晋州军的两万人,我老奚根本不怕,哪怕我手中有一半是新兵蛋子,凭借这谷口的工事,我坚守上几天应该没啥问题,可离的自由城太近,恐怕高胜阳不会坐视不管,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你们记住我代替司令官出来护送百姓,我们战死不丢人,但绝不能丢了司令官和第二军团的威名。”
“是”阿枫情不自禁的和几个军官一起答应了一声。
“咚,咚……”帝国军队特有的战鼓节奏响起,这是进攻的信号,军官们立刻要冲出营帐,奚直康叫道:“都急什么,防守也不用这么多人,你,你,还有你,带着你们的部下进入工事进行防御,其他人全都回营帐中休息,保存体力,等候我安排换防,他娘的,我得睡一会了。”
阿枫昨晚睡了一觉后,精力充沛,跟着三个营帐出了大帐,到了阵地最前边。只见汉盟一天一夜已经修了三道防线,在青草丘入口的几百米长度上,全都是先挖了过丈的壕沟,壕沟并不是直直的横线,而是有些像倒三角的一个弧度,用挖壕沟出来的泥土掺杂着圆木和大石头沿着壕沟简单垒砌了一米五,六的矮墙,这样加上壕沟的深度,敌人要像攻上来就很费劲,有力气也使不出,这样的防线总共有三条。
晋州军最开始只派出了两营步兵来试探攻击,汉盟的工事修的巧妙,敌军接近后,因为壕沟的缘故,越来越窄,步兵队形混乱,最前面站不了那么多人,变得拥挤起来,距离在五十米时汉盟的一个营长命令道:“放箭!”从两侧立刻站起来汉盟的弓箭手射出密集的羽箭,晋州军最前面的士兵已经冲到了壕沟前,被后面人一拥就掉了下去,立刻发出惨叫,原来坑下被放置了钉板和削尖了的硬木。
晋州军的第一波攻击就此失败,丢下了被乱箭射死的100多具尸体。
汉盟士兵刚松了一口气,敌军的第二波攻击立刻展开,这次他们身后都背着装了土的口袋或者木头,在巨盾的遮挡下,准备填平壕沟,还有一些士兵扛着木板和梯子,这是要靠着这些东西冲进矮墙和汉盟士兵近身接战。
汉盟士兵站在高处向大盾后的敌人放箭,尽管敌军扛着大盾走的缓慢,依旧不时被射翻在地,一时不死的惨叫连连。
直到天黑晋州军发起了五波攻击,死伤了五六百人,但是第一道壕沟都没填平,汉盟士兵也只伤亡的几十人而已。入夜后,晋州军停止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