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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苹果 萤火虫

核战之后,地球人口锐减,石油枯竭,粮食绝收,洪水与干旱交替,瘟疫和恐怖的空气污染伴随,动物植物出现惊人的变异,中国大陆也陷入了数百年连绵不绝的战争中。

大黑暗时代在3000年有一丝结束的迹象,刘氏家族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在新任族长刘恒的带领下以铁血手段镇压各方势力,建立华夏帝国,刘恒称王,定都天安城,分天下为青,冀,秦,江,晋等五州。

但也有众多汉人不满刘恒的独裁,称其为暴君在操纵汉民族的倒退,几番举旗反抗无果,为了避免被屠杀,千里远遁至大雪原,陆续有人前来归附,经过数年营造居然人口增至数百万,建造出一座坚固的城池,经过全民选举,经议会讨论后决定建国,自称为大汉自由联盟,城市也定名为自由城。

华夏王震怒,出兵攻击自由城,大汉自由联盟成立仓促,国力弱小,虽然奋力据城反击,但是在强大的华夏军的攻势下岌岌可危。如果不是地处大雪原,道远天气寒冷,华夏帝国不便转运物资和调配大规模兵力,恐怕自由城早就被攻破了。

华夏国君刘恒志得意满,在天安城召开盛大宴会庆祝自己双喜临门——五十岁生日,皇后为他刚诞下第三个儿子,恰好在这一天刚刚满月。天安城宣布三天不宵禁,城中百姓尽可免费享受酒肉,于是帝都陷入了狂欢之中。

紫枫学院的武道高手在大汉联盟的恳求下,毅然决定出手相助,在刘恒生日之夜展开惊天动地的刺杀行动。皇宫内禁军以牺牲数百人的代价击退了刺客,皇帝竟然还是左肩被刺伤,紫枫学院出动了15名刺客,逃出天安城的也只剩下了紫真道人和师弟徐暮崖。

紫枫学院虽然刺杀行动失败,但他们在当夜抢走了刚满月的小王子。

刘恒虽然怒火冲天,依然不得不被迫同意从自由城下撤兵。其时自由城已经多处缺口,危急万分,城中居民逃脱了屠城噩梦,自次对紫枫学院奉如神明。

汉盟获得了宝贵休养生息的机会,自此吸纳人口,发展经济,整顿军备,防备帝国军队卷土重来。

为了小王子的安全,华夏帝国不敢再派大规模的军队来攻击,但是不断派遣武道高手和修行界的异人偷袭紫枫学院,期望带回王子。

紫枫学院在刺杀行动中损失了大批精英,元气大伤,虽然不惧怕帝国派出的高手,但也是不胜其烦。于是在3006年收养了500名孤儿作为见习弟子,算来小王子也已经年满6岁,明知可能混杂其中,可是外人谁又能分得清楚呢?

当然关于小王子被紫枫学院掠走一事对于两国都是高度机密,寻常人无从知晓。

3013年,夏日的清晨,微风吹拂无比舒爽。

蹲在地上,经过30分钟的挑拣,完全无视小贩幽怨的眼神,阿焕终于把三个认为最圆最红的苹果放进了称盘里。

一把抢过装好苹果的袋子,不等小贩说话,阿枫把一个铜币塞进他的手里:“不用找零了”

小贩目瞪口呆:“还找零呢,这苹果要2个铜币。”

阿枫瞪大眼睛:“没搞错吧?3个苹果居然敢要我两个硬币?奸商你怎么好意思?”

小贩不甘示弱:“小兄弟,你知不知道现在帝国的军队把边境封锁的多严密?这苹果是从千里之外的秦州运过来的,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冒了倾家荡产,甚至坐牢的风险,在你面前菜才出现这么红,这么圆的好苹果?”

小贩凑近阿枫:“现在你还觉得2个铜币贵吗?”

“恩,这样说似乎真的不贵”阿枫点点头,不过又立刻大声叫了起来:”可是你知道我是谁吗?现在睁开你的小眼睛看看这里“他扯开外套,用手在胸口啪啪的拍着。

“紫-枫-学。。”小贩盯着阿枫的衬衫,一字一顿的念着,瞬间嘴巴张大的可以塞进一个拳头:“难道你是,,,?”

“我当然是,如果不是我们紫枫学院在拼死拼活的守护着自由城,你可能开心的在这里卖苹果吗?难道我像有钱人吗?一个铜币,你这家伙还嫌少吗?”

“不,不,这是个误会,我看您这么年青,怎么会想到您竟然是紫枫学院的高人呢!”

“切,懒得理你!”拿起装着苹果的袋子转身就走,刚才阿枫用手拍打胸口时故意盖住了“见习弟子”四个字。

“英雄,下次想吃苹果记得要来找我啊,包您物美价廉,童叟无欺!”小贩在阿枫身后又蹦又跳,挥动着胳膊。

穿过小镇弯弯曲曲的青石板路的尽头,阿枫在一座有两丈高墙的院落前停了下来。大门上“徐宅”两个大字泛着金色的光芒,一枚枫叶的图案清晰的刻在旁边。

阿枫伸出手准备叩响门环,犹豫了一下又停了下来,绕到了院子的后墙,这里的墙高只有一丈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助跑几步,阿枫熟练的爬上了墙头。

凌厉的剑气纵横,时而传出一声娇叱,不出我之所料,梦珍果然又偷偷拿着她爸爸徐暮崖的佩剑在练习。一月不见,她的剑术似乎又进步了不少。脚步的进退,与四面出击的长剑配合默契,柳叶也被激荡的剑风挥舞的漫天飘扬,顺着梦珍乌黑的长发,掉落在她雪白的外衣上,朝霞里,梦珍白皙的脸颊泛起了一抹红晕,明艳的不可方物。

刹那间,阿枫—十三岁少年早熟的春心,不,少年对少女的爱慕的心泛滥的一塌糊涂。

阿枫大喊一句“接招”掏出一个苹果向梦珍扔了过去。

梦珍连头都没回,反手一剑,准确的劈在了苹果上面,果肉和汁液四溅。

阿枫心疼的龇牙咧嘴:“可惜了可惜了,我一周的零用钱啊”

梦珍撇撇嘴:“谁让你上次用个虫子吓唬人家?以本小姐的功力,早察觉到你了。”

“是心有灵犀吗?”

梦珍说“因为整个青枫山方圆百里也只有你这么无聊了。”

“幸亏还有存货,要哪个?”阿枫把两个个苹果托在手掌里。

梦珍的脑袋左右转动了两次,手指优雅的指了指稍微大一点的那个。

阿枫把那苹果使劲的在身上擦了擦递了过去,梦珍坐在石凳上吃起了苹果。

阿枫挨着她坐了下来,拿起擦都没擦的苹果一大口就咬掉了一半。

“学院的伙食够次的吧?我吃过一次就再也不去了”梦珍幸灾乐祸的。

“凑合吧,也就是油少点,肉少点,盐多点,米饭馒头还是管够的,比城里的灾民强多了。”阿枫说。

梦珍笑了一下,又同情的说“真不知道爸爸为什么那么心狠,6岁的时候就把你送到学院,我隔些日子就求他也不管用,你还住在家里该多好,我就有个弟弟了。”

“没搞错吧,咱们同岁好不好?我记得你小时候还跟在我屁股后头叫哥哥呢!”阿枫挠挠头。

“虽然咱们是同岁,可是你的生日有点说不准哦,凭什么跟你叫哥哥?”梦珍说

“对,对,谁让我没有爸爸妈妈呢。”阿枫神色一暗。

“我错了,不应该说这些的。”梦珍见阿枫难过,连忙找别的话题:“你这次又是编的什么理由从学院跑出来的?”

阿枫咬了一口苹果,腮帮子鼓的老高,含糊不清的说着:“上上次说你妈病了需要我照顾,上次说你病了,这次只好说王叔病了,反正我不敢说你爸爸生病,下次又轮到你妈妈病了……”

梦珍眉毛皱了起来,出手如电拧住阿枫的耳朵:“还敢咒我妈妈生病吗?”

“疼,疼,下次我不说阿姨病了,该我生病了,该我了还不成吗?”

一声低低的咳嗽,从后院的小门处传来。这是紫枫学院的二号人物徐暮崖的招牌声音,16年前在刺杀帝国暴君的恶战中受了内伤,至今没有痊愈。

梦珍立刻从头上取下束着长发的手绢,一本正经的擦拭着长剑。阿枫也窜到墙边拿起大扫把在地上划拉着。

阿枫听见脚步声近了,停在他背后。他知道徐先生冷淡的目光正在审视着自己,后背一阵发凉,这些小伎俩瞒不过他老人家。

阿枫只能如梦初醒般转身,恭恭敬敬的向他行鞠躬礼:“先生,早上好。”

“恩”徐先生面无表情的应道,又咳嗽了一下说:“要是不愿意去学院学习,可以学一门别的手艺,马上就要到学院对见习弟子的考核了,我看你参不参加也无所谓。”

阿枫还没说话,梦珍着急道:“爸爸,阿枫即便武学差一点,可毕竟在学院6年了,怎么能不让他参加这次大考呢?不试了,怎么知道他成不成?”

徐先生冷哼了一声:“一个女孩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谁让你把我的剑拿出来的,万一伤了你怎么办?”

梦珍半撒娇的说:“我是看您的佩剑都快生锈了,我好心帮您擦擦嘛!”

“胡说,怎么会是生锈呢,这是帝国那些狗崽子的血迹,这剑喝他们的血喝多了,痕迹是擦不掉的”徐先生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阴冷,又带着一丝往昔的骄傲。“既然你把我的剑拿出来了,那把我前天教你的招式给我做来看看。”

阿枫知趣的拿着扫把沿着墙根出了后院,徐先生是不会让他在旁边观看的,梦珍偷偷的向阿枫伸了一下舌头。

13年来,徐先生从来就没对阿枫笑过,阿枫真好奇,既然他这么烦自己,又何必当初把自己捡回来呢?阿枫知道自己是个战乱中的孤儿,父母死于万恶的帝国暴君之手,因为不清楚父母的姓氏,加上从小就生活在学院,所以人人称他为阿枫。

刚到前院阿枫的耳朵又被梦珍的妈妈萍姨拧住了,她是一个胖胖的夫人,嗓门大,脸上总是带着叫人温暖的笑容:“阿枫,你为什么不能给阿姨挣点气,别人恨不得挤破脑袋往学院里钻,你却老想溜出来,下个月的****到底准备没有啊?这可决定你能不能成为正式弟子哦。”

阿枫真诚的说:“阿姨,我一定会努力的,我是太想您了,才回家来看您的。”

这招百发百中,萍姨喜笑颜开:“估计你这小子要跑回来了,我给你留了几块最好的牛肉,跟我去厨房给热热。”

牛肉?太好了,现在汉盟被帝国封锁的各种资源紧缺,肉是很少吃到的,牛是用来耕地的严禁贩卖屠宰,除非是摔死病死的才能被当肉卖。上一次吃牛肉是什么时候?总之阿枫都忘记了牛肉的味道。

萍姨一路上还在嘟囔着:“你徐叔就是那么个古怪性格,他觉得你不是练武的材料,宁可去教梦珍,可阿姨偏觉得你能成,你小时候上树捅马蜂窝,下河游水的,不是挺灵活的嘛!”

阿枫挠挠头,阿姨这是夸我吗?

吃过一大碗牛肉土豆,四大碗白饭,阿枫幸福的直哼哼——撑的。刚走进住的小屋,一个大拳头迎面而来,阿枫赶紧侧脸,手背下压,另一只手攻向对方的肋下。

“不够快”跛叔吼道,并不防守袭来的拳头,飞起一脚。

“刚吃完饭,跛叔,您发发善心,先让我歇会再打好不好?”阿枫一边躲着,一边求饶。

“不好,吃饭重要,练功重要?接招!”跛叔不为所动,变本加厉,双峰贯耳的狠招都给用上了。

阿枫知道这大叔属于一根筋那种人,今天要不然就是自己趴下,要不然就是他趴下,别无他途。反正吃的太饱,正需要消化,大喊“以我紫枫学院见习弟子的身手难道还怕你这退伍老兵不成?”

跛叔出拳用的力量老了,身子倾斜,阿枫瞅准机会一脚就踢中了他的胸口,大叫“打中你了,打中你……”跛叔胸腹微收,硬生生承受了这一脚,手掌做鹰爪状捏在了阿枫的咽喉上“小子,你又不是披甲战士,一脚踢在我的胸口上,也踢不死我,在战场上要攻击敌人的要害,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战争,我生下来就没见到过,跛叔别在吓唬我了!”阿枫念叨着。

“混小子,等打起仗来就晚了,凭你现在的身手保命的可能都没有,更别说保卫自由城了。”跛叔吼道,他本来是汉盟中的蓝晶甲士,在10多年前保卫自由城的战斗中腿部受伤,战后退伍,因为无家无业就在徐先生这里做些杂事。因为眼看着阿枫长大,情同叔侄,只是10句话必有5句话是说曾经的从军经历,他最大的希望是阿枫长大后能够进入军队完成他的将军梦想。

用木刀跟跛叔进行了1个小时的对搏后,阿枫冲了冷水澡,死狗一样爬在了床上。半夜,隐约听见窗户发出响动,阿枫坐了起来,只见梦珍穿着宽松的睡袍在向他招手。

阿枫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没察觉另外一张床上的跛叔嘴边浮着一丝笑意。

梦珍在秋千上一摇一动,赤着两只白嫩的脚,她的眼睛亮的像天上的星星“把我上次教你的顺脉心法背来听听”

只是几百字,阿枫一口气背了下来,梦珍高兴地说:“你真聪明,只教你一遍,你就记下来了,你练习的怎么样?”

阿枫摇摇头,这一年无论怎样的努力,真气永远只在丹田处翻腾凝聚,不肯往手或腿各部位运转,也就意味着没办法发力:“或许,我真的就像你爸爸说的,天生就不是练武的材料”

梦珍安慰道:“只要你好好练,或许有一天,有一天,也可以像我这样……”她把手掌贴在阿枫的掌上。

一道微光笼罩在梦珍大半个身子,阿枫被真气震荡的浑身瑟瑟发抖:“我知道你厉害了,快松手吧,好难受。”

“偏不松,你不肯好好练武功,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梦珍娇嗔道。

或许是因为两人身上的微光,一群萤火虫飞过来围绕着,有几只还直接落在了他们的手掌上,看着梦珍低头专注的目光,淡淡的笑容,阿枫忍不住发呆,梦珍,我只想这么一直看着你,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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