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蠢货,都给老子闭嘴!”年迈的蛮子因年事已高,侧着脸大吼了一句后,脸上青筋都凸显了出来。
不过他这句话所带来的威势却是相当的足,其满脸胡须的儿子和那些个个面目可憎的族人们马上就都闭上了嘴,不敢再说半句。
年迈的蛮子歇了歇气又望向了谢海,说道:“老子胡安筠戎马一生,敢作敢当,只要答应不动我儿和族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爹,老子也不怕死,要死,老子跟您一块!”满脸胡子的蛮子将手中石斧一横,走到胡安筠跟前虎视眈眈的盯着谢海和沉雁。
“滚一边去,蠢货!”胡安筠老当益壮,一个扣手就把挡在跟前的儿子撂倒在地。
谢海忽眉头皱了皱,胡安筠他虽未曾见过,但这名字却有所耳闻,乃是东北之地五万多人的白狐部落长老,其战功卓越,大名早已远播东北之地以外。
但这下就更令谢海不解了,如此一个威名远播的大部落长老,怎会出现在数千里之外的西南之地?
虽然心中对疑团抱有极大的解惑欲求,但既然伤了如同侄儿一般的凌希与何偖,那便是不可饶恕的存在。
“既是享誉盛名的老前辈,我谢海就敬你一丈,答应你不取其他人性命。”
胡安筠作揖以作感谢,而后忙差使后头的族人放了凌希与何偖。
呆在远处草丛的谢中靖等人见到此情此景,虽不明发生了什么,但至少看得出凌希与何偖已被解救,于是欣欣然奔跑了过来。
只是在匡扶住摇摇欲坠的凌希和何偖时,谢中靖、凌卓、冯旻、谭卿逸四人都被他们二人身上所受的伤给惊住了,凌卓更是火冒三丈,对着胡安筠等一众蛮子诟声骂道:“你们这帮混蛋,东北之地的渣滓,要是我兄弟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胡安筠拦住其子和愤愤不平的族人,尽管他也难以忍受被黄毛小子辱骂,可谢海和沉雁二人就在眼前,让他不得不忍辱负重,不予计较。
气叹一声,胡安筠拾起地上的钢斧,刚要履行与谢海的约定自刎谢罪,其子和众族人便一拥而上,围在胡安筠身边或拉其手,或苦苦哀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阻止了胡安筠自刎的双手。
“滚开!作为我的儿子,我胡家军的一员,哭,只会让老子死不瞑目!”胡安筠奋力将围在身边的人一个个推开,而后再次把钢斧架在了脖子上。
可还没等他抹脖子,其一脸胡子的儿子便大哭大喊的举起斧头冲向了谢海:“老子杀了你!”
由于事发突然,胡安筠已经来不及去阻挡自己的儿子,正当胡安筠以为谢海会一击反杀其子的瞬间,不躲不闪的谢海却只是伸出两指,稳稳当当的夹住了当头挥下的石斧斧身。
胡安筠的儿子猛的停止了哭喊,长满胡子的肥厚脸上一阵抽搐,握着石斧手把,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实力悬差的恐惧之中。
“呵!”沉雁哼笑一声,上前狠狠的将胡安筠之子一脚踹飞了出去。
人虽踹飞到了一颗大树上,但斧头却停留在谢海的指缝间,没有丁点动弹摇摆。而胡安筠之子按着肥硕的肚子跌坐在大树底下,满口溢血,嘴边的胡须已是染成了鲜红,看其痛苦的双目,怕是一时半会儿都站不起身来。
“翠槐......”胡安筠低喊了一句,放下手中钢斧迅速的跑了过去。
那二十多名蛮子见到胡翠槐喷血不止,迟钝的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后,也赶紧围拢了过去,粗厚的关问声立时此起彼伏。
谢海甩掉指间的石斧,转头看了眼沉雁,笑道:“雁儿,你是怕我杀了他?”
“不......不是。”沉雁有点支吾的回道。
“呵呵,小时候你就这样,狠时极狠,善时极善。”
“我只是讨厌言而无信的小人,所以不想让海叔失信于他父亲。”沉雁说着似有避色的走到了凌希与何偖面前。
看了眼二人,被凌卓揽住的凌希已是昏厥了过去,不省人事,而由谢中靖与冯旻合抱着的何偖还较为清醒,睁着虚弱的眼睛低沉的叫道:“雁姐。”
沉雁应了一声“嗯”,即便看得出凌希与何偖伤势不轻,但毕竟沉雁不是巫师,所以不能诊断虚实,故道:“等会儿带下山,找吴炎母亲治疗下。”
谢中靖、凌卓、冯旻三人也知沉雁对此束手无策,他们三个亦是如此,看着昏厥过去的凌希以及何偖,大伙脑中情不自禁的便想起了瑶儿。
谢海一脸苦色的望了眼谢中靖这头,然后上前几步,怒意大增:“不要磨蹭了,我敬你乃当世豪杰才没有亲自出手,就如刚才约定那样,你死,我就饶你儿子和族人性命!”
胡安筠老泪纵横的看着奄奄一息的胡翠槐,忽的怒从心生,一把推开围得水泄不通的二十多名族人,义愤填膺的一个闪影便冲到了谢海跟前,指着一旁的沉雁对着近在咫尺的谢海口水横飞的吼道:“我儿被她踢得半死不活,一年半载都难以痊愈,要是有个后遗症变成残疾,老子胡安筠跟你们没完!”
谢海憎恶的擦了下脸上的口水,眉头大皱:“你们伤人在先,我本可对你恳求置之不理将你们全部杀掉,怎么,踹你儿子一脚就恶人先告状,全不顾自己的卑劣了?”
“老子带着儿子和手下逃亡此地,靠的就是谨慎和残忍,谁知道这两个臭小子会不会给我们带来灾难?”
逃亡?在胡安筠气急败坏的狡辩声中,这个字眼显得格外刺耳,让谢海及沉雁吨有所悟。而谢中靖几个也似有所思的明白了一些,看来应该是凌希与何偖拾柴时误入了胡安筠他们的警惕范围内,所以才遭此横祸。
虽想一探究竟,对胡安筠这等东北蛮子一族何故逃亡至此做个详细的了解,可念及态度之恶劣,已然没有一丝悔改之意,这不由让谢海颇为恼怒。
“我只问你,是我动手,还是你自行了断?”
胡安筠因儿子胡翠槐被沉雁踢成重伤,生性暴躁的他早将理智抛诸了脑后,故释放出自身的天罡正气附于钢斧,准备与谢海一战方休。
“老子先取你狗命!”胡安筠举起钢斧,被一层无色的天罡正气环绕着的斧身以万钧破竹之势劈向了谢海。
谢海虽敏锐的察觉到了胡安筠的动向,但速度之快还是让他有点淬不及防,仓促间,谢海只得往后一跃暂且先避开胡安筠的攻势。
“砰!”
一声巨响,当谢海退身数步之外的地上时,在胡安筠雷霆之怒下,附带着天罡正气的庞大钢斧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一道深达三尺有余的大坑立刻显现了出来。
而胡安筠钢斧砸到地上的瞬间,天罡正气的溅射使得周围尘土飞扬,残枝败叶四溅而去,一旁不远的谢中靖等人,除了沉雁及时催使自身天罡正气格挡下了溅飞过来的尘土和枝叶外,谢中靖一众则无一例外的都被震倒在地,躺在了灰尘和枝叶当中。
稍远一点的四个火堆也未能幸免,在胡安筠天罡正气的余波之下,烤于火堆上方的猎物也都被震荡了下来,掉在了散开了的火堆里头。
谢中靖几人拍掉身上的灰尘和枯枝败叶,即惊恐又痛恶的看了眼胡安筠后,赶忙扶着凌希与何偖从地上站起。
沉雁回头望向谢中靖这头,在众人对胡安筠恶眼相望的时候,不易察觉的对谢中靖等人狼狈的模样露出了一丝窃笑。
胡安筠的奋力一击吃了个空,狠盯着几步之遥的谢海,怒吼一声便又握紧巨斧猛冲了上去。
谢海知道胡安筠实力匪浅,故不敢轻敌,可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谢海一个闪影便来到了谢中靖跟前,说了句“借大伯铁剑一用”后,拔出了谢中靖腰间的铁剑,附上自己的天罡正气,与胡安筠激战开来。
为了不震伤对天罡正气还无抵抗之力的谢中靖一众,谢海引导着胡安筠往树林远处打去,一时间,在谢海和胡安筠的激斗下,林子里大树倒戈的震响声顿时不绝于耳,被惊吓了的各种鸟鸣更是惊飞四散,慌乱而逃。
沉雁眼见谢海与胡安筠越战越远,想起曾经,心里登时泛起一阵苦涩。
“沉雁,你说大伯会赢还是那东北老蛮子?”谢中靖与冯旻扶着虚弱的何偖走了过来,凌卓和谭卿逸也揽着昏厥过去的凌希一并走来。
“废话,当然是海叔!”沉雁不假思索的回道。
“可我看那老蛮子也挺厉害的,那附在斧头上的无色天罡正气,渗人得很。”
“白痴。”
“你......我这是在学着分析战况,难道我会不相信大伯的实力?”谢中靖对沉雁只简单的一句谩骂表示了极度不满。
“中靖,动作小点,何偖还受着伤呢。”冯旻提醒着激动的谢中靖。
谢中靖扭头看去,这才发现刚才自己动作过大,惹得何偖吃疼的眉头大皱,一脸痛意。
心怀歉意的谢中靖忙扶好何偖,兄弟之间不言谢和歉使得谢中靖在询问完何偖没事后,将责备之意怪到了沉雁身上。
沉雁完全不理会谢中靖投过来的责怪眼神,望着只能看见打斗残影的远方树林,沉雁道:“那胡安筠虽有三明境界实力,但和洞天境界的海叔想比,还是差上很大一截的,加上他年事已高,很快就会力不从心,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