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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E45:同样的路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把人生比喻成一条路,或崎岖或平直,有的人只是擦肩而过,而有的人则会长伴我们走到站点。然而,无论世界有多大,脚下的路只有那么些条,我们人生的轨迹也无非和那些路一样大同小异。前人走过了,在路上留下脚印,我们跟在他们的身后,不知不觉得重叠着他们的留下来的印记,也有可能不知不觉地重蹈他们的覆辙。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每一秒会诞生多少段感情,会结束多少段感情,但是我敢确定每一段感情的诞生和结束都会有些不便明说的相同点。

沈渊以前和祝祯并不怎么认识,只是在语文补习班的时候时一起补课而已,一来二去也就慢慢熟悉了,但还只是比较抽象的认识而已。他还不知道祝祯控制欲远远比她的成绩强大的那一面,只是觉察到她比较蛮横而已。祝祯也没有必要向他展现出来那一面,那一面只是在敌人或者潜在敌人面前才会显露的姿态而已,而沈渊对于她来说,毫无杀伤力。

沈渊一直很纳闷祝祯为什么会和张迈暧昧起来,适合祝祯的男孩儿可不仅限于是张迈这种类型的男孩儿,张迈只不过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男生,偶尔犯二,成绩平平。“她如果肯改改脾气就好了,那么高傲!”沈渊胡乱翻着练习册,自言自语道。一晃又挨到了周六晚上,疲倦了五个夜晚了,他今天心里说实话都点抵触看得厌烦的练习册,尤其是土到令人作呕的封皮。沈渊拧着眉头看着,狠狠地翻了几页。

祝祯不可能不知道张迈和她说话暧昧,他看到过几条张迈发给她的短信,分明是恋人之间的语气,正常人都会觉察到的,祝祯那么聪明的人也一定会早早地意识到。但她还在此之后搭理张迈,这显然让沈渊无法理解,张迈已经是孙雪的男朋友了,祝祯作为孙雪的班长不可能不知道,按理张迈如此只会招致女生的冷遇,甚至会把张迈的不妥告诉孙雪,但是祝祯却反常地回应,甚至也会回应些细想起来暧昧的话语。难道是祝祯也喜欢张迈吗?沈渊的大脑中突然蹦出这个想法。

沈渊急忙双手把着厚厚地练习册拒绝地摇头,不会的,你当是小说里的剧情啊!这莫名其妙的三角恋自己是怎么想出来的?沈渊在心中对自己吐槽道。

难道不是吗?张迈以前只是一个平凡地不能再平凡的学生,祝祯以前连一眼都没有多看,但是当她看到张迈和孙雪在一起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了,张迈身上散发出的特有的气质和潜力正是自己在心中所痴迷的,只是被他的低调给埋没了。这时的她后悔莫及,为何不早早看出来这点,正在追悔遗憾,立马走向堕落的深渊的时候,她偶然间看出来孙雪只不过是在利用张迈的感情,这时的她把遗憾握在拳里,愤怒充斥着小小的瞳孔喷发出火苗,毅然决然地走上夺回自己真爱的道路。纵然张迈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能容许张迈不幸福。

沈渊的脑袋都快要融化在练习册里了,这么强的即视感是怎么一回事啊?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想出这么狗血的剧情,难道是最近不小心看电视剧看多了吗?沈渊崩溃般地挺直身子躺在椅背上,椅背很柔软,像个枕头一样让沈渊险些睡着,其实他可以趁着他妈不注意就直接爬到床上睡觉,毕竟明天是周末,总不能不让他睡一个好觉吧!但是在考虑完几个事情之前,他绝对不能睡。“绝!对!不!能!睡!”沈渊奋力睁开快要被缝合的眼皮,认真地说道。

张迈和祝祯之间的暧昧关系实在让他感到头痛,张迈作为自己的同桌,自己深知他在和孙雪在一起之后内心的确很膨胀,但是他毕竟不是烂人,只是一时晕头转向而已。“张迈应该不是故意的吧!”沈渊嘟哝着,然后像是平时做题一样把张迈的选项犹犹豫豫地给排除掉了。剩下的便是祝祯了,他实在不愿意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一个女孩儿,如果事情败露的话,祝祯也将是个受害者。

该不会是这样吧!沈渊心里有悄然冒出另外一个猜测,他把那种猜测放到嘴上咀嚼了好几遍,轻轻摇摇头:“祝祯应该不是那种人的,不会为了搞臭张迈而用这种招数,即便是要搞臭张迈,但毁了他能给她带来什么好处呢?”

沈渊在心中自叹自己想象力太过丰富,竟然会把一段早恋想象的那么复杂,既然张迈都向自己保证不再联系祝祯了,那么应该没有问题了吧!不知为何,他若有似无地感觉到祝祯不是一般人,有种危险的气息。

但愿自己想多了吧!沈渊无聊地合上手中的练习册,从抽屉里拿出手机,下面要考虑的是最重要的事情——明天的约会!

应该算是约会吧!两个人单独相处一个午餐的时间,随便聊些什么,然后像是荡秋千一样让心跳泛起涟漪,不知不觉中推进了关系。沈渊掩饰不掉嘴角的微笑,打开QQ,发现陆雲夕没有在线。他的微笑稍稍停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又舒展开来,像是埋怨自己似的自言自语道。

这些细节不能证明着什么,明天的约会却是的确存在的啊!

“好好睡一觉,然后精神饱满的面对第二天的约会吧!”沈渊对自己说道,郑重地合上练习册爬到床上。“睡不着啊!”他像躺尸一样横在床上。

夜晚,在思索中渐渐深沉。星辰,在虚度中愈发汹涌。

彭洪兮面前的屏幕散发着青色的光芒,照得他的脸猛然看起来有些狰狞。他在看着电脑屏幕思考着自认为人生中最大的事情,游戏的登陆界面停滞不动,听起来很宏伟的音乐在他思索中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以前这个时候他都会过瘾地玩一个通宵游戏的,但是今天他第一次竟然没有了心情。

透过窗户,今夜的夜空很晴朗,像是被人擦拭了一遍了似的泛着深深地墨蓝色荧光,星星也比通常更加明亮清澈,他把胳膊贴在窗户上,很想让冰凉的星光晒在上面,但是他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房间里枯燥做作的灯光。

彭洪兮的眼睛不时瞄着自己书桌上的那本英语书,好像害怕那本书会发生什么意外突然消失了一样。像个书签一样露出来的信笺夹在那本书里,但只露出一点点就足以让彭洪兮心惊胆颤了,因为那张信笺上面正是自己写得几句话,给艾莉丝写得几句话,你们称之为——情书。

“有时候,一个人的改变可以说成岁月始然的成熟,有时候可以说成时间的潜移默化,可有的时候却是自己明知心甘情愿的改变。我的脚下也许有一条早已成为定数的路,浑浑噩噩的耗费掉青春,然后在不断的妥协中慢慢典当掉寿命。但是我不经意间看到一个女孩儿,一个如同天使一般完美的女孩儿走在另外一条路上,就像夏娃偷吃了知善树上的禁果以后知道了善恶了一样,我也知道了自己的碌碌无为。所以,我要试图改变自己,穿越荆棘,即便遍体鳞伤也要和那个女孩儿做个同路人。莉丝,让我为你改变好吗?”

经历了多少日夜的思考,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彭洪兮才写出这张信笺,但是有时候做决定时的勇气要比所做的决定更加重要。他眼前的时间骤然变得黑白,像是过去的黑白默片一样让人感觉到枯燥,而所有的色彩都被压缩到眼前的信笺之中,它始终变换着颜色,它是世界上唯一的绚烂。

他每天只要有空的时候就会准时来到艾莉丝的办公室找她,虽然每一次都拿着英语书,但是有的时候纯粹只为了闲聊。她也并不拒绝,只是微笑着看着每天找着各种说辞来到自己面前的男孩儿。

“姐姐,你怎么还不着男朋友啊?”有一天下午课活课,他拎着一本初中英语书来到了办公室。他并未急着打开书,艾莉丝知道这本书又是一个道具。

“嗯,这个嘛!”艾莉丝手里捧着一杯刚刚煮好的咖啡,吹着漂浮在上面的带着咖啡颜色的泡沫:“追我的人很多啊!所以我要在里面好好挑一个啊!”

彭洪兮也拿起身边的咖啡:“那你会不会优先选我呢?”

“你个初中小屁孩还是老老实实学习吧!”艾莉丝拿起彭洪兮的初中英语书拍了下他的脑袋。

彭洪兮笑着捂脑袋,解释道:“走得匆忙,书拿错了。”

“你平时都把初中英语书带在身边啊?”

“别转移话题!”彭洪兮装作很用力地在艾莉丝的教案上划了一笔,郑重地说道:“你一定要优先选我喔!”

“为什么?咱们之间差距都那么大,等你长大的时候我都老出皱纹了。”艾莉丝说着摸摸自己的脸,嘴角上的微笑有点黯淡。

彭洪兮好像说错了什么话一样怜惜地看着艾莉丝,他死死把双手按在椅子扶手上,抑制住用手抚摸她的脸颊的欲望,语气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姐姐变老的时候也一定也是倾城倾国地!”他瞄到艾莉丝的表情随着自己的话变得缓和,继续说道:“我长大的时候万一变丑了,找不到女朋友的话,我就只好找姐姐你过一辈子了!”

“所以,姐姐你无论如何都要优先考虑我喔~”

艾莉丝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掩饰着低着头一口一口喝着仍旧滚烫的咖啡。

杯子上盘旋的水汽慢慢弥漫到空气中,透过窗子的阳光斜着投射到办公室里的一摞摞卷子上,好像也在散发着甜甜的咖啡味道。那种味道不由自主地钻到鼻孔里,像是一阵风一样飘荡到他地心脏上,撩动着他的心跳。

在上她的课的时候,他总是很认真很认真,差不多把他极限一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眼前的女孩儿身上,聚焦到这短短的四十分钟里。而她差不多也知道他不太正常的认真,每一次讲完一个知识点之后总是下意识地向他那里看过去,微笑着的眼睛自然地看着彭洪兮得眼睛,她的眼睛好像在问:“你,听懂了吗?”

彭洪兮每一次和她视线交集的时候脸都会变得通红,他以前从未害怕过什么,但是此时他所有无法无天的猖狂都瞬间消失殆尽,双手紧握拳头,死死咬住嘴唇,红着脸颊看着她,连眨眼都十分小心。但是仍旧不敢低下头,他怕这么一低头就永远失去了她微笑的眼睛。他的心跳狂奔得离谱,每一次起伏都好像要撕破胸口跳出自己的身体似的,这种胸口发闷,难以呼吸的感觉他好像知道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自己喜欢上了某人。

是的,他喜欢上了艾莉丝,喜欢上了自己的英语老师。

如今,他要把他的这种感觉,告诉艾莉丝。信笺就在手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交给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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