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弯弯醒了,在第六天,被蒋堃唤醒了。但是李墨没说。
看着李墨不修边幅的脸,席弯弯笑了,“是不是我再睡几天,你就要成野人了?”这场灾难,让她明白了许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人总会看透许多事情。她不会再去纠缠于过去的爱恨情仇,她想学会享受,也许妈妈的离去就是一种暗示,暗示她该放下包袱,好好享受生活。
“会贫嘴了,看来确实好了。”李墨煞有介事地看了一番。
席弯弯对于自己的光头形象很感兴趣,她让李墨找了一面镜子过来,看着镜子里那个头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女人,席弯弯裂开嘴笑了,“李墨,我越看自己越好笑耶!你怎么不笑?!”
“我已经看习惯了,这几天日日夜夜地看着你的头,连灯都省了,你的头挺环保的,哈哈。”李墨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有些扎手的光头,也跟着笑了。
“李墨。”席弯弯止住笑声,一脸认真的看着李墨,“对不起,谢谢你。”她为之前自己对李墨的绝情而感到抱歉,为这几天他一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而感激。李墨让她明白,如果全世界都抛弃了自己,只有李墨,会一如既往地陪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
“我懂,我都懂。”李墨握住她的手,眼神明亮而认真。他们之间有这样的默契,她不说,他便懂。
嗅了嗅自己浑身的酸臭味,李墨不好意思地对席弯弯说:“我可不可以离开一小会儿?我得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不然我真成野人了。”
“臭死了臭死了!快去吧,我已经没事儿了。”席弯弯捏住鼻子,好像一脸嫌弃的表情冲李墨摆摆手。
李墨哭丧着脸走了出去,正好遇到了来探望席弯弯的周媛媛。“媛媛你来得正好,我就不用给吴冰她们打电话了。”
“怎么了?”
“我回去换件衣服,你进去陪弯弯坐会儿吧,我马上就回来。”
周媛媛点点头,看到李墨飞奔离去的身影,不禁摇头发笑。她推开门进去,见席弯弯半躺在床上,惊呆了,“弯弯!你醒了?!”
席弯弯看着那张几乎缠满了白纱布的脸,心里竟涌上一股心疼。她冲周媛媛招招手,“过来坐吧。”
这样的相处身份,两人还真是有些不适应。“这个李墨真是的,你醒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也是刚刚醒没多久,他还没来得及说。”席弯弯的脸上浮起一丝心疼,她伸手摸了摸周媛媛的脸,“都怪我不好,没能拉紧你。”
周媛媛心头一热,眼眶不禁湿了,她吸吸鼻子,哽咽着说:“我一来你就招我哭,医生说了,要是伤口碰了水,这张脸会更加恐怖的。”看着席弯弯沉默了,她又说:“我这张脸本来就是假的,疤痕就疤痕吧,我无所谓的啦!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被那个变态怎么样了呢!”
她是那么爱美的一个女人,现在容貌尽毁,说不心疼那是假话。可是她想通了,能用一张脸来换回一颗真心,值了!
“弯弯,手术之前你要一直住在医院吗?”周媛媛看着那个洁白的光头,十分想念那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现在这样子也不方便出去吧,进个女洗手间可能都会被投诉,哈哈。”席弯弯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然后让周媛媛也摸了摸,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这样的画面她们谁都没有想过,之前斗个你死我活,现在想想,除了说自己傻,还真找不到其它的形容词。
席弯弯想起沉睡时耳边好长好长地一段呢喃,尽管闭着眼睛,可就像妈妈说的那样,心是亮着的。她醒来的第一眼,最想看到的人,就是蒋堃,可是他没能多等几分钟便离开了,去当了另一个女人的依靠。“媛媛,你堂姐没事吧?”
说起周莎雯,周媛媛似乎很不高兴,“唔,她啊,挺好的。之前她光顾着自己逃走了,没看见路,所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孩子没了。”周媛媛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概括了所有,现在她很不愿意听别人提起周莎雯这个名字,光是听到就会气得浑身发抖。
“她还年轻,孩子肯定还会有的,你要劝劝她别太伤心了。”席弯弯不知情,只当她说话本就是如此。
周媛媛看着席弯弯,叹了一口气,说:“你成在善良,也败在善良。难怪周莎雯对付你会那么轻而易举。”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一句话,席弯弯愣愣地看着她,“你是指什么?”
“还能指什么?你知不知道从你刚出现开始起,她就在一直针对你,你知道你的孩子是怎么掉的吗?”周媛媛有些气愤,她虽说没什么大智慧,但是知恩图报还是懂的,现在席弯弯就是她的大恩人。“当初蒋堃要为你找保姆,她主动推荐了吴姐。我经常听见吴姐给周莎雯打电话汇报‘工作’,而你的孩子就是她俩合起伙来弄没的!吴姐找了医生给你,在确定你怀孕之后并没有告诉你是吧?她第一个告诉了周莎雯。之后的事情你能想清楚吗?你的孩子,是她们直接害死的!不对,应该是周莎雯直接害死的!”
席弯弯震惊了,时隔一年多,再次听人提起当初的真相,她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周媛媛见她不做声,又继续说道:“你去了法国之后,蒋堃发了疯一样的到处找你,然后就知道了你流产的真相。就是从那之后,他们俩的关系就开始恶化了,知道周莎雯为什么会怀孕吗?是她趁蒋堃喝醉了酒,所以……我看得出来,蒋堃是个很喜欢小孩的男人,而这也是他的软肋,所以不管之后周莎雯如何针对你,蒋堃都是一味地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媛媛,这些事情是她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猜的?席弯弯觉得头有些晕,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耳朵却认真地听着周媛媛话语。
“她那么阴险的人怎么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但是我绝对不是瞎编乱造的。她的心就是个黑洞,还不知道藏了多少你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呢!”周媛媛因为脸上缠着纱布,所以很难看清此刻她脸上的表情,见席弯弯没有任何反应,周媛媛大概有些急了,“弯弯,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席弯弯倏地睁开眼睛,看了周媛媛一眼,然后笑着摇摇头,说:“没有不相信你,只是……媛媛,忘了这些事情吧,你看她现在不也得到教训了吗?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都过去吧,老纠结着谁对谁错,还怎么享受未来呢?”
“但是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等你知道了再决定要不要忘记。”周媛媛声音有些冷,“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你妈妈会失足跌落下楼梯?”
席弯弯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