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废墟中的幸存者
同古,缅甸西南部一个幽静、美丽的小城镇,由于受到亚热带季风气候的影响,森林葱郁,绿水怀抱,几簇凤尾竹迤逦皮坎河边,飘逸着原始的自然和静谧。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小城镇,抗战时却饱经炮火的摧残,上演着一部可歌可涕的史诗。我们的故事也即将从这里展开······
战争弥漫的硝烟包裹着即将西下的夕阳,似一位披戴着黑色丧沙的女子,正在默默的向至亲至爱亲人悼别,时不时几缕带血残光轻抚着弹坑遍布大地,压抑不住浓浓的哀伤与仇恨。同古,似一位饱经蹂躏的少女,残墙断垣,伤痕累累,河里、街道堆满了尸体,炎热的气候催化着尸体快速的腐烂发臭,整个街道弥漫着一阵阵恶臭,一群群苍蝇漫天飞舞,嗡嗡的忙碌着,街道的一些制高点上零落的躺着几具新鲜的尸体,鲜血沿着残墙断壁流下,形成几条小小的暗红色沟壑,几栋燃烧未尽的木楼,偶尔发出几声噼噼嘙嘙的燃烧声,低诉着战争的悲惨。一队荷枪实弹的日本士兵,端着枪四处搜索前进,不时地用刺刀扎着倒下的中国远征军士兵,几声惨叫打破了空气的沉闷,恶臭的空气中又增添几分血腥的味道。紧跟在后面的是两个身跨东洋战马的日本军官,133联队大队长龟田少佐及副官小小岛野,黄呢子军衣沾满了黑褐色的油斑,龟田左手缠着纱布,对于一向注重军姿的日本军官来说,略显一些狼狈。耻辱!耻辱!这是我们大日本军队的耻辱!龟田满脸狰狞的喊道,原来龟田的133联队隶属于55师团,自登陆缅甸以来,势如破竹,驻缅英军闻风而逃,毫无抵抗,先后占领密支那、仰光等重镇,直逼同古,占领了同古,就相当于扼守住了缅甸的南大门,对于占领缅甸,南北合围中国具有非常重要的战略意义,中国远征军200师奉命日夜兼程赶往同古构筑第二道防线,阻击日军争取后备部队调动时间,虽然日军司令部早早就收到了情报,一向所向披靡、嚣张跋扈的日军军官并没有采取重视,在他们眼里,装备精良的英军都还闻风而逃,更何况缺枪少粮的支那军如何阻止得了大日本皇军前进的步法呢?不过是几只蝼蚁罢了。当55师团长竹内俊把攻占同古的作战任务下达给龟田时,龟田还暗地里沾沾自喜,以为是自己的老岳父假公济私给自己立功的机会呢!贪功冒进的133联队便整理部队直奔同古而来,连起码的斥候侦查程序都免了,不料刚到同古就被200师特务营在皮坎河打了一个伏击,200多人的先头部队,被打成了筛子眼,龟田那个气呀,暴跳如雷,不等部队休整,就命令强攻同古,却遭到了200师的顽强抵抗,小舅子战亡,最可气的是200师在自己的重重包围下,强行突围了。望着满地的废墟,幻想中的休整地,龟田的气不知往哪里发,脸憋得通红,狠狠攥紧戴着白手套的右手,咬牙切齿地说道:“200师,我一定要把你们连根拔起!”似乎在他的一撮一捻之间,200师便灰飞烟灭了。“龟田君,200师是一只能征善战的虎狼之师,全师清一色的美式装备,师长戴安澜毕业于黄埔军校,沉着冷静、英勇果断,是国民政府中一名骁勇战将。曾在南宁、昆仑关与我军血战,造成了我军的大量伤亡,如果,被龟田君全部围歼,在我军军史可是荣誉的一笔呀!小小岛野随声应和道。哟西,我倒很想会会这位将军,只不过在我眼中他也不过是一只略带聪明的蚂蚁。龟田轻蔑地说道。报告!一个军曹飞快的跑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少佐阁下,前面的搜索部队发现了一名重伤昏迷的中国军官,哦?抬过来!说完,阴狠的对小小岛野说道:“小小君,看来今晚我们又可以红烧人肝下酒了!不一会,几个士兵便抬来一位衣服褛褴,浑身染满烟尘血迹的少校军官,炸断的左腿犹如被生生撕去一般,只有几条布条拖在地上,一路画出一条惨痛的血痕,把他的耳朵割下来,龟田看都不看一眼地说道,一声惨叫后,国军军官在强烈的刺痛中清醒过来,艰难的转过头看着龟田,随口吐了一口沾满灰尘的血痰,看清龟田忍不住放声大笑,龟田你这狗日的还没有死呀,在皮坎河边怎么没有一枪打死你呢?说完又放声狂笑起来,哦,龟田跨在马上弯躯仔细一看,原来是你,曹宗修!说完一个翻身下马,箭步走来,抬起穿着的军用皮靴对着曹宗修,狠劲地踢,不解恨的龟田再次把靴踩在曹宗修的脸上,来回搓捻,恨不能把这只蝼蚁踩扁,碾碎。原来,皮坎河伏击战,看到小舅子被包了饺子,桥又炸断了,无法涉水过河增援,龟田如热锅里的蚂蚁,束无对策,只好抬着望眼镜观察敌情,不料被人打了黑枪,左手裹着的纱布,就是曹宗修部的业绩,最可恨的是小舅子的死,竹内秀男可是竹内俊的独子,到现在龟田还不敢把竹内秀男的死讯报告给时任55师团长的的老岳父。其实,龟田过的也挺不容易的,虽然冷血、残暴,但是惧内,更贴切的说是惧怕老岳父的强权,作为师团长的老岳父把龟田看得牢牢的,捏的死死的,原本进入缅甸前龟田还沾沾自喜,进入缅甸后可是如鱼得水,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不料小舅子的强势加入,死死的盯住龟田,龟田如霜打的的茄子,彻彻底底的焉了,为此一路来,士兵们**狂欢,龟田只能干瞪眼,打打酱油,观观风景,还要阿谀奉承着小舅子,而妻子也早早化装混入了缅甸远征军中,龟田猴急也没有用,不得的不在夹缝里做人。原来龟田出生在北海道一个普通小商人家庭,从小继承了商人的阴险狡诈、圆滑处世,同时又野野心勃勃,残忍嗜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后来,龟田考上陆军学院,由于家世、成绩都不出众,默默无闻,龟田为了展现自己,对当时的校花,情报系的竹内燕展开了疯狂攻势,屡遭拒绝,龟田并不气馁,死缠烂打,最后还是当时的系主任竹内俊,竹内燕的父亲看不下去,出面干涉,竹内燕才极不情愿的嫁给了龟田,恰巧中日战争爆发,竹内俊被选入55师团任团长,龟田便名正言顺的成了开路先锋,为了了获得战功,竹内俊把还在高中读书的儿子也秘密派到龟田手下,任命了一个少尉军衔,好为儿子打造一片蓝图,理所当然的龟田,便把好获取战功的机会都让给了竹内秀男,同古是一处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拿下同古那可是功劳巨大的,为此,龟田当仁不让的把这次好机会让给竹内秀男,不料这次却把小舅子送进了鬼门关,刚过河,特务营便炸掉皮坎桥,重机枪连一整狂扫,200多人转眼就不在了,特别竹内秀男,面部被重机枪打中,面目前非,连他妈来都不认识,最后还是口袋里的全家福才辨明身份,所以这几天龟田一直闷闷不乐,有苦说不出,临进缅甸,他可是胸脯拍得梆梆响地在老岳父及妻子前跨下海口:“有我在秀男就在,战场上我一定站在秀男的前面为他挡子弹的,现如今面对打成筛子眼的竹内秀男,龟田恨不能找块砖头把自己拍死算了,为此急于歼敌复仇好给小舅子报仇。如今仇人就在自己的脚下,龟田如何不欣喜若狂?顺手接过一只血淋淋的耳朵,又使劲跺了几脚重新陷入昏迷的曹宗秀,转身对站在下首的军曹说道:“把耳朵泡在战功瓶里,把他吊在教堂上,晚上开膛炒肝下酒。”说完翻身上马,继续往前视察去了......
不忍目睹惨酷战场的夕阳,早早地躲进山的后面,黑夜拉开了那阴沉的帷幕,疲倦的月亮懒洋洋的挂在天边,默默舔舐着残破的身体,几点惨白的月光透过乌云抛洒在这片染满热血的土地,空气中弥漫这一股腐臭的血腥味,四周是一片死寂的沉静,几只流浪的野狗撕扯着尸体,不时的发出几声“唬唬”声。距发现曹宗秀不远的断土坯墙下,动了几下,终于有一只沾满黑褐色血迹的手伸出了,随后一个模糊的身影爬了出来,听觉灵敏的野狗发出几声惊恐的吠叫,一溜烟的跑开了,身影艰难的扶着断墙支起身体,嘴里呼呼地喘着粗气,头上裹着一条硝烟染黑的纱布,头发蓬蓬松松,国字型的脸上沾满了灰尘,胡茬凌乱,一看就是一个黑张飞,干裂的嘴唇因缺乏水分,微微泡肿。
傅仇:原名傅一笑,200师特务营上尉连长,南宁人,出身武林世家,深受影响,自幼酷爱武术,好打抱不平,干些自认为行侠仗义的事,特别对冷兵器弓箭情有独钟,年,日军攻占南宁,其父率领乡亲,抗击日寇,全家被残忍杀害,在外求学赶回的傅一笑为报仇雪恨,便参加了在南宁阻击的日军的200师,并更名为:傅仇,由于作战勇敢,武艺高强,深受师长戴安澜赏识,后被调入师直属特务营,并提任为为上尉连长。傅仇狠狠的甩甩发昏的头,鹰隼的双眼快速打量一下四周,没有发现敌情后,急速的扑到在爬起来土坯瓦砾上,快速的翻找着,嘴里喃喃的喊道:“营长,营长,你可千万别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