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眼睛,和丛林里的狼一样,看着,就让人着迷。
我喜欢绿色,大多时候是这样,但如果要在我的脑袋上添点什么,我是不会选择这个色系的。
现在的问题是,那人在干什么?
看他手指?那是几?难道他的手指和常人不一样,小时候被家里未训化的狗给啃过导致手指不齐?
我数了数,十根指头,一根不多,一根不少。
好吧,看来眼前的这个家伙不仅仅是小脑发育不全和帕金森综合症患者,他小时候多半还被家里未训化的狗给啃过,我说过了?
不,我这次是说,脑袋。
作为好心,我还是很配合地帮他数了一下,我妈说过,关爱智障儿童,人人有责,反正也就十根指头,帮他数清楚费不了我什么时间,何况我才“借”了别人三万块钱呢。
本来事情已经很明白了,我帮助他数清手指,然后拿着钱,找一家还不错的宾馆,用黑市搞来的那张假证先住下,舒舒服服地洗个澡,点个海鲜外卖什么的犒劳一下自己。至于这位先生,在获得我的爱心帮助后,老老实实回家吃药就好了,按着这么发展,大家都很愉快,简直就和广告里宣传的爱心语一模一样,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但,人们总是不按我的想法来。
我不是想当个导演或怎样,不,监制也不想当,我不想插手别人的生活,这是实话,我希望的是别人在生活里与我的交际,能够多一点友善,多一点包容,多一点互相理解,就像每次我都试图去理解他们那奇奇怪怪的思想一样,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换位思考一下,帮我好好的想想呢?
我,很失望。
这位病人同志,在我帮助他数手指头的时候,竟然试图攻击我!
没错,我是在帮助他,而且是他向我索求的帮助,在这种时候攻击我,那和我之前说的倒在地上的老太扶起来后讹我有什么区别?
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一向如此,所以在他满脸淫笑地在我数数时靠近我身旁后,我瞥了一眼大概两个街区的距离,然后顺势拉住他伸过来的手,将他扔了出去。
我得让他知道,忘恩负义,是得付出代价的,可笑的这人在空中飞出去的表情,是不敢相信?还是气愤懊恼?总之看起来挺复杂的。
无所谓,至少我按照自己的行为准则做了正确的事,这样就够了,不是么。
对,他是“借”给了我三万块钱,还有一双我挺喜欢的绿色眼睛,但是我已经帮助过他了,没给他提醒,让他在以后受到教训后能明白财不露白的道理,我不也这么做了么?尽管看起来,我什么也没有做,不过这的确是两码事。
你要知道,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在执法部工作的时候,条例准则还说了,功不抵过,做好了,是该赏,做错了,就该罚,这是两码事,虽然是那个让我感到厌恶的上司对我说的这道理,但是人错理不歪啊,我觉得还蛮正确的。
可惜的是,他对我这么说了,却没有这么做。
我的搭档,也就是他的远方表情,算是表侄儿吧,那家伙活着的时候简直就是个惹祸精,真的,在我进去前,没人愿意和他搭一块儿,也就是我,年轻不懂事,不知道老老实实地送个礼什么的,说实话,送礼而已,现在我也看开了,也不是多少钱的问题,关键是要走那么个形势,总之我没这么做,就担下了这个倒霉催的家伙。
你能想象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小伙子去抢八岁小女孩儿的棒棒糖吗?还是女孩儿吃了一半的那种,我的搭档就做的出来这种事,不仅如此,他还对四十岁左右,体重在100公斤以上的成熟少妇十分感兴趣,我曾以为这是他试图崩坏掉我的世界观才这么说的,直到有一次我随缉捕非法床上生意的队伍进行突击检查的时候,无意邂逅了他一次,我才真的相信了。
这家伙,比我厉害多了,在这方面上。
那段时间同去缉捕的队友是有不少开始动摇自己的世界观了,至少我看到好几个每天午后都会拿一瓶药片出来嗑两片,我查了查,那是治疗抑郁症的药物。
嗯……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执法者的心灵不可能这么脆弱,何况这种鏖战在第一战线的执法精英。但是你要明白,伙计,我的搭档不是简单的兴趣问题,他是在和一群庞然大物玩一些,性趣游戏,哦,再说下去这些都要被掐了不让播了。
好吧,简单的说一下,从场面上来讲,有五个人,加上我搭档,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四个符合他审美观的女子,都够凑一桌麻将了,从程度上,十八禁什么的已经到了带血的程度了,好了,就说这么多,剩下的大家自己想象一下吧。
这次的邂逅对我反正没什么影响,无非在我的世界里添上了那么一笔新奇的记忆罢了,仅仅是让我知道了,哦,原来有这么个东西,有这么个玩法,有这么个审美而已。
不能接受?呵,那你也太小瞧我了。
继续说说我搭档那些麻烦事好了,如果只是这些的话,还不至于到一个人都不愿意和他组合的地步,毕竟嘛,局长都能和他沾到亲戚边,搭档在一起,升上来都要容易一些呢。
这家伙最让人恶心的地方其实我前面已经说过了,再简单归纳一下大概也就四个字。
抢功,扔锅。
这就不仅仅是我们这个行当了,在哪个行当待着,你干这两件事都没人愿意和你共事,何况你还两样都干。更可怕的是,喜欢干这事的人你还知道上司是他的亲戚,怎么说呢,这就更加没办法一起愉快的玩耍了。我那些同事虽说不是什么好鸟,但是你要把他放到一只更讨厌的鸟身边,他们也是不愿意的。
所以我的搭档一直孤零零地等到了我的出现,不过他挺幸运地,最后整个局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不是我亲手送走的,说实在的,要是我下手,他不会走得那么轻松,所以嘛,他真心挺幸运地,没骗你们。
话说回来,你们知道两个街区有多远吗?
简单形容一下,大概就是你站在六层楼高的地方一直沿着街道望到你看见一条线为止。
我视力挺好的,因此尽管平视,但是在没有障碍物干扰我的情况下,我能看见两个街区外一根草尖上停着的蚂蚱触角丝儿是朝着哪儿的,我也清晰地看见那个家伙在飞翔两个街区的距离着地后并没有如我想象那样,人字趴或者倒葱插,这家伙竟然在空中调整了姿势,玩了一记漂亮的平沙落雁。
如果是别人,我就鼓掌了。
但是他不行。
所以在确定他安全着地后我身体动了,他也很荣幸地在着地站稳向我这边望来的时候,看见了我再次向他伸过去的手。
这次,我使劲了。
我做了一次很特别的尝试,拽着他的脖子,抡一圈,像掷铁饼那样呈四十五度角把人扔出去,我大概用了九成力,然后很快,不到两秒的时间他的距离已经超出了我视力的极限,我找不回他了,至少暂时是这样。
没关系,钱还在我身上,我现在只需要去找一家还不错的宾馆,冲上一个热水澡,喝上一瓶,不,一件辣口的白酒,然后睡一觉,明天起来的时候翻阅一下邻市的新闻,那里的执法者的会帮我找着他的,如果没有,我会搜搜更远的市,总能找到的,不是么?
这样的安排其实挺好的,我挺满意的,但是我妈常和我说,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不,我还没走多远呢,变化就来了。
我认得那个女孩儿。
怎么能不认得呢?她是第二个“借”钱给我的人,虽说借的挺少的,但是至少也解决了我一顿晚饭不是,那么,现在这个情况看起来,她似乎有麻烦了?
我一走过去就后悔了,该死,那是什么?女人的眼泪!真是个令人恐惧的东西,我准备迅速撤离现场,但是造成这种可怕东西的两个家伙一点眼力介儿都没有,没看见我要离开了吗?竟然把我喊住了。
看他们的眼神我就明白了,是我包里揣不下漏出小半截的三万块惹的祸,这就更该死了,竟然在制造了女人的眼泪这种可怕的东西后,还敢惦记我的吃饭钱!
都这种时候了,我还能干什么?再退就不是男人了不是?!硬着头皮走上前,我在想着怎么开口比较合适一点,像一个老朋友一样和她打声招呼什么的,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或者直接出手让这两个看起来一点都不专业的家伙躺一会儿?
真是的,现在的人出门都不知道把眼珠子带上吗?一个穿着补丁服,一看就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小女孩儿,你去抢劫她?!有病吧。提把菜刀冲到养老院去抢劫也比这个好啊!哦,我不是针对什么,我只是举个例子。
“需要我帮你……额……清扫一下,嗯……你还有两块钱坐车……”
天杀的!该死的玩意儿!我在说些什么?!
我只是想问下她是不是需要我帮她解决掉这两个没带眼珠子的智障儿童,然后确定她还有坐车回去的钱而已!MD!说出口怎么就拧巴到一起了!
该死!该死!该死!
哦,这两个小痞子还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我。
得,我不说了,我要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