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教会福利院还是透着肃穆的气息。
小葵站在教会福利院门口,看着这座古老的建筑。只是分别了一个月,对这里却有了一些陌生感:一个月以前,这座建筑有那么陈旧吗?的确啊,在初春仍旧凛冽的风里面,这座建筑,真的显现出了老态。
推门进去,小葵就进入了礼拜堂。礼拜堂里空无一人,孤零零的红色十字架高高悬挂在讲经台上方。小葵是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看福利院里的摆设,以前从未注意过。不过呢,还和以前一样,进去以后,小葵就径直去了后面,她要去找格莱尔修女——小葵迫不及待要分享自己出游的收获呢。
看得见,格莱尔修女的房间亮着灯,但是走在路上,小葵没看见任何人。这就很奇怪了,再怎么说,福利院不可能一个孩子也没有啊。小葵终于走到了楼梯口,刚巧看见从楼上房间旁边的会客室里面走出一个男人,格莱尔修女正和他礼貌地告别。
这情景本来没什么,可小葵认出,那个男人是莫尼西卡家族的人——莫尼西卡家族的纹章项链很显眼地挂在男人的胸前。这个“监视者”家族的人来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小葵不免担心起来。
不愧是“监视者”家族,连和他擦肩而过都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一股寒意瞬间侵入到小葵的身体里。小葵不禁怀疑一向和善的阿松学长真的是莫尼西卡家族的人么。这时候,格莱尔修女注意到了小葵的到来,微笑着迎小葵上楼来:“啊,你从北方回来了,太好了。”
“那个人是莫尼西卡家族的人,他来干什么的?”小葵还保持着警惕,“难道,‘监视者’已经知道您的真实身份了吗?”
“现在还不用担心。”格莱尔修女表情很轻松,但是她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出卖了她——看得出,对那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她还是心有余悸的。
“我想他只是来试探我一下,也许真的有人怀疑到我的隐藏身份了。虽然没有十分的把握瞒过这位有经验的‘监视者’,但是我可以确定目前我是安全的。”看小葵不做声,格莱尔修女说道:“不说这个了,到房间里面吧,我们可以一边烤火一边聊一下你在这个月里的经历。靠着壁炉说故事是最有感觉的了。”
房间里出奇地温暖,小葵注意到了那个散发着热量的老式壁炉,劈得很整齐的木块在里面噼啪燃烧着。“虽然S城是南方城市,冬天很短,但是像现在这样的湿冷天气,还是让人受不了呀。”格莱尔修女说道。
“啊,我以为那个壁炉只是装饰用的呢。”
“怎么会呢,这座建筑说起来也有一定的历史了,当年也是外国人建起了这座教会福利院,像这样的老式壁炉,以前可是孩子们的主要取暖工具呢。不过,有很好心的信徒捐了一笔善款给福利院装了空调,现在壁炉就几乎不用了。也就只有我偶尔想再用一下壁炉,找回那种以前的温暖的感觉。不过呢,现在的这些孩子倒是很喜欢和我一起在壁炉旁烤火,尤其是小孩子,在壁炉边听修女讲圣经故事,让他们很快乐。”
“说到孩子们哦,”小葵想起来,“我进来的时候竟然一个人也没看到,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孩子们今天都跟着几位修女去医院检查身体了。前几天有几个孩子感染了流感,为了防止更多的孩子生病,就带他们去医院检查了。”
“哦,那难怪了,孩子那么多,一定是需要不少时间的。”
“修女们一定都忙坏了,我本来也是要一起去的,但是突然就接到了刚刚那位先生的电话,说有必须要谈的事情,我才留了下来。”
原来如此啊,那个“监视者”搞的是突然袭击啊。
“那,你到北方的旅行,怎么样?”格莱尔修女转移了话题。
于是小葵就讲起了在北方的见闻。北方的雪,北方的人,还有北方热闹的农历新年,小葵要一一讲给她听。
“我觉得北方人和南方人很不一样,南方人给人感觉更细致,但北方人更坚毅朴实,像极了他们生存所依的土地。
在那里,我似乎找到了一种归属感。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按理说我是不属于那里的。到那边以后,我找了一个家庭旅馆住下来,虽然房间小小的,但是很温暖,和外面的严寒完全隔离。旅馆老板夫妇人都很好,他们把住在家里的每个房客都当成了家人,吃饭也是大家坐在一起吃,虽然大家都彼此不认识,但是却相处得十分融洽,和一个大家庭一样的。
因为临近农历新年,饮食上渐渐变得丰盛,旅馆老板在忙不过来的时候,也会请房客帮忙。我就曾经被叫去帮忙照看暖气炉子,就那一次,我就喜欢上了那些热烈的火焰。我从没发现火焰竟然是那么美,它们从赤红炙热的煤炭上伸展出来,照亮整个炉膛,三色的火焰,就像有生命一样,一边舞蹈着,一边散发出热量,快乐着自己,也温暖着别人。看着那些火焰,真的觉得连燃烧时的噼啪声,都十分悦耳。”
“那这壁炉里的火焰呢,是不是也一样美丽?”
“差不多,但感觉上是不一样的。”
“不过,你是托摩西卡家族的孩子,对光和火焰自然有着比别人更深的爱。”格莱尔修女说道,“说起来,那个光精灵呢?没和你在一起吗?”
“您是说莱特啊,它说它没办法忍受火车里浑浊的空气,而且那么长的旅途,它也很疲惫了。现在它正在我的大衣口袋里睡着呢。”
“那也难怪了,旅途就是很辛苦的。想必你也很累了,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住几天吧,离开学还有几天,在这里住着一定比在学校宿舍里舒服。”
“那真是太感谢了。”其实小葵也正有此意,既然格莱尔修女都这样说了,小葵就不客气了。当然,小葵也不会在这里住很多天,在开学之前,她还要到阿祖老师那里去一次,几天前小葵就收到了阿祖老师的信息,说有事情要说一下,但也不是很重要,不需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