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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周的假期 中篇

上午,阴天。

小葵终于学会睡懒觉了,现在是上午十点,小葵睁开惺忪的睡眼,瞧了瞧下面。嗯,很好,房间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

“睡了好久啊,真是的。”莱特的声音从头顶幽幽传来,吓了小葵一跳。

“别这样吓人嘛,难得你能自由活动……”

“今天还要出去吗?”

“嗯,今天,要去一个好地方。”

“哈?”

收拾好后,小葵就出门了,莱特依然是藏在小葵的兜帽里。小葵选择乘坐地铁,她觉得地铁是个很有趣的事物,人类能在地下建造这么宏伟的工程而从地表一点儿都看不出,着实厉害。其实小葵呢,有时候还会想,如果真的有一天,地面突然塌陷,那岂不是了不得了?祈祷还是不要有那么一天吧……

小葵的目的地是郊区,那里有一个公园,虽曾经过人们的修整,但是还是很接近天然的形态,小葵在网上找了很久才找到这样的一个去处。那种置身于万千植物的怀抱的感觉,似乎已经久违了呢。

公园果然幽静,一棵棵巨大的悬铃木撑着茂盛的树冠,站在树下,灰蒙蒙的天空几乎完全看不见。不知为什么,看到满眼的绿色,心情就出奇的平和,再加上旁边苍绿或翠绿的草,连雨前潮湿的风似乎也变得温和了一点。

走着,不断有花香飘到小葵身边,馥郁的桂花,清甜的紫茉莉,微苦的秋菊,犒赏着小葵敏锐的嗅觉。不远处一棵七叶树,姿态优美,树枝上零落挂着几张祈福的黄色纸笺,写满对幸福的渴望。虽然并不像迷若的森林那样天然,但经过人们打理的植物,看着也很舒服。

啊,下雨了。小葵叹了口气,从包里取出那把紫色的伞——从收到以后,小葵一直没用过这把伞呢。雨下得不很大,但也足够把地面润湿了,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小小的声音,很欢快。雨滴在伞面上凝成雨珠,从小葵这里看,晶莹剔透,不受一丝污染;而淡紫色的伞面,也给雨珠加了些微微的神秘感。真的,在伞下看到的雨,也是很美的,虽然和“迷若”的雨不一样。

小葵撑着伞,继续走,莱特乖乖地伏在小葵的左肩上,保持着沉默。桂花的香气被雨稍稍冲淡,却仍然沁人心脾,让人流连。而且,被桂花吸引住脚步的人,似乎不止小葵一个呢。

旁边香樟树底下,站了一位修女,雨似乎把她困在这里了,但是,她还是在心情愉快地嗅着桂花香,完全不像庸人那样的懊恼,有的只是平和的心性。虽然不忍心打扰她,但小葵更不忍心把这位慈祥的修女留在树下——毕竟这雨,连一丝要停止的迹象都没有。于是,小葵走过去:“不介意的话,请和我撑一把伞吧,我可以送您回家。”

“啊,真是位好心的人,愿上帝保佑你。”

修女没有拒绝,看样子她也不想被雨困在这里。近距离看这位修女,小葵发现,虽然她的声音有着老年人的安详,但从脸上却看不出年老的痕迹,甚至,小葵觉得这位修女还很年轻。也许是因为有着修女的心性让她比常人衰老的慢一些吧。

“这场雨还真的是不怎么温柔呢。”修女突然说道。

小葵一惊,但是没表现出来:“姆姆,您要去哪里?我可以送您的。”

“啊,你真是太好心了!”修女两手交叠,“我就住在附近的教会福利院里,不怎么远。”

在修女的指路下,她们很快就到了那座福利院,灰砖尖顶,棕红色的十字架,福利院也像教堂一样肃穆。“不嫌弃的话,请到里面喝点茶吧,十分感谢你的帮助。”

修女带小葵去了会客室,在走廊上,小葵看见了几个年幼的小孩子,孩子们笑容无邪,完全不受世事困扰的样子,他们长大以后,也会成为心态平和的善良的人吧。

修女亲自端出了小三明治和红茶:“请不要拘束。”

“嗯,谢谢。”小葵接过来,“我是第一次来到这样和教会相关的场所,意外地有种很安详的感觉。”

“是的,长期住在这里,心灵也会不断得到净化。的确有人会因为留恋这里的圣洁气息而不想回家。”

小葵咬了一口三明治,很好吃,带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小葵不禁说道:“果酱的味道好特别呀。”

“你喜欢真是太好了。”修女笑得好温暖,“其实很多福利院的小孩子也喜欢吃这种三明治,有的小孩子还说,三明治让他找到了家的感觉——真是可爱的孩子呢。果酱是教会的修女自己做的,用的浆果,在附近还见不到的。”

“哦。”小葵慢慢吃着,她在仔细分辨这种浆果的味道,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等到和修女告别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暗,不管是树木还是楼房都被笼罩在一片淡墨色中,而雨,早已经停了。

“请一定要收下这个。”修女微笑着把一个东西递了过来,那是一个小小的糕点盒,“这是我做的三明治,请带回去吃吧。”

“啊,谢谢。”小葵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还可以再来吗?我是说,我很喜欢这里。”

“当然。下次再来的时候,和管家姆姆说‘找格莱尔修女’就可以了,她会带你过来。”

格莱尔修女?小葵突然想起生日那天遇见的修女,那时候修女说“愿上帝与你同在。我相信,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这是上帝的安排。”,小葵记得当时店员的确是说那位修女是叫格莱尔。

再看格莱尔修女,她的微笑里竟多了一丝神秘。小葵答应着。

走在路上,小葵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似乎很久都没有这样平和的心境了。不知为什么,小葵有些想念“迷若”。

什么时候回去看看吧……

“有时候,回家是最好的疗伤”,小葵突然想起阿祖老师说的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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