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比自己高出一个境界的对手,张阳哪敢有半分轻敌之心,出手也高明了许多。
同样是方圆太极剑,却有不一样的味道。
高速旋转中的剑圈相互碰撞着,运行轨迹变得飘忽不定。
剑圈忽东忽西,忽高忽低,无论再怎么飘忽,最后的目标都是套向剑仁。
这是方圆太极剑另一精髓,气机的锁定。
果然不愧为第八峰的亲传剑法,还真有点意思!
剑仁对方圆太极剑的兴趣越来越浓,双眼变得无比火热。
如果张阳知道剑仁的如意算盘,估计会笑掉大牙。
任何剑法都是形于外,而修于内。招式看似很重要,实际上并不太重要,最重要的是每个招式的运气法门。如果没有运气法门,任何招式只是有形无实的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
当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不排除就有这样的剑道天才,仅凭形于外的招式,而推演出修于内的运气法门。
甚至所推演出来的运气法门尤胜原创。
剑仁似乎就是这样的剑道天才,否则他又怎么可能与莫邪的对练中偷学到剑法?
随着交战的深入,剑仁对方圆太极剑的理解也越来越深,渐渐摸出一套属于他自己的运气法门。
他不知道这运气法门是否正解,却不敢轻易出手尝试。
毕竟一旦对方知道他偷学剑法的意图,估计会立即收手跑掉。
张阳守多攻少,将方圆太极剑的守势推至极限,左手半边剑不停在身前划着圈圈,大大小小的圆剑圈在身前不停叠加,形成了一个很强的两仪吸力场。
无论剑仁左手向那个方向攻击,这个两仪吸力场都会后发先至挡在那个方向的前面。
甚至连破天一剑,也无法破坏这个已经形成的吸力场。
我就不信破不了这乌龟壳!剑仁不信邪,继续推演及寻找两仪吸力场的破绽。
吸力场遇强俞强,遇弱则弱,那么不动又会如何?剑仁似乎已经找到了两仪吸力场的破绽。
他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想到就会去尝试。
一念至此,剑仁一声大喝“给我破”,左手以破天一剑强行切入两仪吸力场,然后心随意动,立即切断剑心与左手的联系,让黑色剑鞘归于虚无。
果然,强大的吸力场因为无法感应到对抗的外力,瞬间便弱了下来。
就在两仪吸力场由强转弱的临界点上,剑仁体内的剑心再次联系左手黑色剑鞘,以强大的破天一剑,将这个来不及再次强盛起来的两仪吸力场瞬间搅碎。
吸力场破碎那一瞬间,大大小小的剑圈如烟花一般炸开。
方圆太极剑虽然号称生生不息,但两仪之力已经是张阳的极限,他无法再生三才之力,自然就无法再生新的吸力场,反而被力场崩散的之力直接抛了出去。
一切看似漫长,其实就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剑仁看似破得简单,但只要错过了临界点,便失之毫厘失之千里,切入吸力场的任何一切都会被切碎。
一般人就算知道也不敢赌。
剑仁也是因为将剑鞘融入左手,不怕剑圈的切割,所以才这样兵行险着。
“我认输!”张阳抹去嘴角处溢出的鲜血。
“我不同意!”剑仁咧嘴一笑。
“你变态。你不讲信用。你这样不道德。你再逼我,我会杀了你的……”张阳气急败坏一通大叫。
如果对方一再苦苦相逼,他不介意动用那件一次性的东西将对方灭杀。
他知道那件东西的厉害,杀剑仁绰绰有余。
“聒噪!”剑仁弹了弹耳朵,一声截断道。
他不知道对方哪里来的自信,但他知道不把对方逼入绝境,他很难学全整套方圆太极剑法。
一念至此,哪里容得张阳停下来,左手一伸再以流水剑法欺身上前。
“我杀了你。”张阳见剑仁再次杀到,气得哇哇大叫。
剑仁似若未闻,大踏步上前。
剑不断,流水不断!
黑色河水“哇啦啦”声响,当头当脸卷向张阳。
张阳嘴里说得响亮,怒目圆睁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最后还是舍不得动用那件东西,也不敢让这道黑色的河水近身,瞄准一个没有树木的小斜坡就地一滚。
那个方向没有任何树木,他打算滚下斜坡,趁机逃掉。
张阳这才滚了几滚背后就撞上了东西,硬生生停了下来。
这个方向明明没有树木?难道是滚错方向了?
张阳转身一看吓个半死,惊慌失色一声大叫:“白熊,换骨境的白熊!”
一头足有两个人高的白熊,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将滚动中的张阳突然挡了下来,身上雪白的毛发在淡淡的月色下发着阴森的白光。
剑仁也被这头突然出现的白熊吓得一跳,头皮发麻。
白熊铜铃般的双目,渗出青幽幽的光芒,越过稀疏的林木望向剑仁,或者说望着剑仁头顶上那枚发出柔和白光的夺剑令,嘴角斜斜裂起很人性化地冷笑着。
卧巢!难道这巨无霸也是冲我而来的?
剑仁突然生出这样的错觉,背脊生风凉叟叟的。
剑仁的父亲是村中有数的出色猎手,自幼就教导他识别山中的猛兽。
遇上老虎、人熊这样的山林猛兽,如果不可力敌,就只能智取。
可以扬长避短爬上大树避之,也可以攻击其腹部弱点以求一击致命。
不可力敌!那一瞬间剑仁就有了立即退走的打算。
但好不容易破了方圆太极剑的吸力场,对方圆太极剑的领悟更深一层,剑仁又如何甘心就此退去,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可以将方圆太极剑的精髓完全领悟。
这头突然蹦出来的白熊,就像美食中突然崩出来的沙子。
让他吃意全无,弃之可惜。
惊慌失措的张阳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来不及爬起来,背部着地,双剑已经划出方方圆圆的剑圈。
剑圈落在白熊身上,立即传来金属摩擦的“锵锵”声。
无论是圆滑的圆剑圈,还是棱角十足的方剑圈,就像撞在精铁炼成的钢板上,不是直接如烟花般炸碎,就是擦着白熊的皮毛,顺着身体起伏的曲线斜飞出去。
漫天炸碎的剑光中,不见一滴鲜血,只飘落几根肉眼难辨的白色硬毛。
换骨境的白熊肉身变态如斯?这要怎么打?!
张阳心念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