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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自修其身

正如剑仁所料,震散的剑圈刚刚消失,又再次出现,而且更加密集,甚至剑圈中还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差点将黑色剑鞘夺去。

这就是生生不息之力,而且遇强俞强!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

起于无极,生于太极,太极碎两仪生,这就是方圆太极剑的可怕之处。

所谓无规则不成方圆,方圆太极剑就是剑道中的规则。

幸好这套剑法过于博大精深,黄衣少年似乎无法真正领悟,两仪之力已经是他的极限,无法再生三才之力,但就凭这两仪之力,也不是剑仁如今的境界可以轻易破去的。

虽然黑色剑鞘还在手,但似乎已经被凶兽咬住一般,无法抽出也无法进攻。

剑仁心想如果黄衣少年再多一把剑,他除了弃剑鞘自保也别无他法。

事实上,黄衣少年似乎真的不只一把剑。

黄衣少年见吃住了对方的兵器,脸上掠过一丝轻蔑的笑容,左手在右手的剑柄上一抹,居然真的拔出第二把剑。

这不纯粹是一把剑,因为只有半边,叫半边剑更适当一些。

原来,这与圆月弯刀一般,表面看来是一把剑,实质却是一对剑。

双剑一横一样,只有半边,结合的非常完美,自剑柄至剑刃看不出一点痕迹,浑然天成。

“柳师兄说我只有五成胜算,那是他不知道我有两把剑!”黄衣少年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下手更不留情,左手的半边长剑一挑一沉。

一个四四方方的剑圈,堂堂正正套向剑仁。

方圆太极剑法之方剑圈,不像圆剑圈一样有生生不息之力,但方剑圈每一条边,每一个角都凌厉无边,就算金石也可以切开。

圆剑圈主守,方剑圈主攻,这就是两仪。

这才是方圆太极剑两仪这个境界的精髓所在,黄衣少年虽然领悟不深,但也坚信圆剑圈吃住对方兵器,方剑圈飞出便足以灭掉对手。

除非剑仁也有两把兵器。

但不可能!

“又是两把剑?这不公平!”剑仁一声大喝,“我左手也要剑!”

“白痴!”黄衣少年跟当初的微肥少年一样,以为剑仁疯了,左手半边剑划出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方剑圈,仿佛无穷无尽……

极速旋转的方剑圈,肉眼看来还是圆剑圈。

何谓方圆?方即是圆,圆即是方。是方是圆并不重要。

这是一种规则,一种变化万千的规则,重要的是这规则能够切碎对手。

而这,才是方圆太极剑两仪的真正精髓所在。

虽然黄衣少年只摸到方圆规则的皮毛,也足以灭杀剑仁。

“是有点不公平!”黄衣少年眼看剑仁将死,似是不忍点化一下道,“但,你相信这个世界有公平可言么?”

“我相信!”剑仁无比认真道,“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如果弱肉强食也算一种公平,那么这世界就真的公平了。”黄衣少年与剑仁并无大仇,他与微肥少年不同,他不想杀人,但他要夺剑令。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比让自己强大起来更重要。

极速旋转的剑圈,如烟花般灿烂,将黑暗的密林照的亮堂堂的,剑圈所过之处,遇上的树木被切成碎片,无边木屑混在落叶中纷纷扬扬。

下一刻,剑仁的身体也会被切碎,成为这无边落叶中的一部分。

“我左手要一把剑!”剑仁望着如雪花一样横切过的剑圈,再次一声大喝。

他心里清楚,如何左手没剑,他会死得很难看,因为右手弃剑鞘自保已经迟了半步。

所谓一步迟,步步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但是,这一次右手的黑色剑鞘并没有与他剑心产生共鸣。

无法做到剑心所指,剑鞘瞬移,左手自然不会出现他要的那把剑。

什么地方错了?剑仁不解。

“我送你一把剑吧。”黄衣少年觉得剑仁真的疯了,有点好笑地戏谑道。

首先,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说这个世界的公平的,自他有记忆以来,从来都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世界是公平的,他也从来不觉得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其次,他想不明白,对方就这样的修为,凭什么赢了微肥少年?

最后,他觉得对方真的傻了,居然没想过要撤剑自保。

剑仁不是白痴,也不是没想过撤剑自保,只是他没想过黑色剑鞘会突然失灵,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飞剑门第八峰剑诀总纲里的第一句话:一切都是外物,唯有自修其身。

莫邪当初说这句话的时候,剑仁并没有多想,甚至觉得这句话说的有点多余。

如果一切都是外物,剑修要剑来干嘛?

从一开始,剑仁便将这句话理解错了,这句话说的不单纯是修剑,说的还有这个世界上的万物万理。

就像饿了要吃饭,急了要上茅坑……

一切应该顺其自然,一切应该从自修其身开始。

如果自身成剑,那么便万法可破。

与其修剑,不如修身。

对,我要成剑破万法!那一瞬间剑仁突然理解了这句话。

是的,只有自身成剑,那才是真的剑!

剑仁因生死存亡这一瞬间的明悟,体内剑心剧烈地震动起来,就像煮沸的水,剑心不停地翻滚。

无尽剑意向四方涌动。

右手中黑色剑鞘终于跟着共鸣,突然凭空消失。

消失的黑色剑鞘并没有出现,剑仁左手依然空无一物,但他的眼神却变得出奇坚毅。

“摘星!”剑仁一声大喝,以空手使出摘星剑法。

只见剑仁空无一物的左手,毅然伸入剑圈形成的雪花中,黑黝黝的拇指与食指如小鸡啄米般,啄碎一个又一个极速旋转的剑圈,并发出金属摩擦的锵锵声。

“换骨境?这不可能?!”黄衣少年一声大叫,抽剑急退。

空手入白刃不是没有可能,但绝对得超越对方一个大境界方可以做到。

黄衣少年已经凡胎境八重,以他的天资加上资源,用不了几年就可以脱胎换骨,晋入换骨境。

所谓换骨,其实就是凡胎境修炼到了极限,已经无法寸进,只能够以宝药浸泡淬体或者将宝物融入骨髓血脉,让全身皮肉骨骼坚如精钢,刀抢不入。

换骨境光凭肉身就有万斤之力,十分吓人。

但一般的普通人,或者是散修,因为没有门派的支持,就算天赋更高,在没有任何资源的情况下,想脱胎换骨那是天方夜谈之事。

难道他是莫掌座秘密收的暗子?黄衣少年一惊,觉得有这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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