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化形须要剑魂!这就是剑仁突然间明白过来的事情。
方圆太极剑的第四层四象境,已经能够将剑气化形,还是真真实实的化形,而要将剑气化形,必须要剑魂的存在,眼前这头栩栩如生的白虎,就是莫三生本命剑器的剑魂。
他听莫邪说过剑魂的事情,但知道得不多,或许说一知半解。
但一把剑怎么融化灵魂?当时剑仁只觉得莫邪在说神话故事,所以只是一听而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一见这头白虎,剑仁立马明白过来。
剑魂真的存在!
望着划破虚空疾驰而来的白虎,剑仁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化形的剑气已经不是灵气,而是真真实实的有形之物,就算“星月无痕”能够破开白虎,但也无法将白虎像吸取灵气一样吸入虚空。
而且,记得莫邪说过本命剑器不灭,剑魂永生不灭!
“老家伙,我不就是毁了你一枚夺剑令,不就是无心毁了一座门楼,用不着这样苦苦相逼吧!而且,你不也毁了我家的房子,这笔帐怎么算都已经一笔两清了,我敬你是前辈才让着你,你别逼人太甚……”
不知怎么的,剑仁突然也来气了,对着天际的莫三生一通大吼。
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他们之间的“恩怨”是怎么回事了。
“我就说莫掌座一来就要杀人。原来第八峰的夺剑令是这小子毁的,原来莫掌座还毁了人家的房子……”很快,整个山门广场什么声音都有,更让莫三生怒火中烧。
尤其是那一句“老家伙”,气得他差点脑门溢血。
“如果只是一枚夺剑令,老夫还赔得起,只是你千该,万不该勾引……”勾引什么莫三生说不下去了,想着再次昏迷不醒的莫邪,他恨得咬牙切齿。
恨不得立即扒了剑仁的皮,抽了剑仁的筋。
虽然这一切都与剑仁无关,但莫三生也无奈啊,莫邪一而再发生意外,不怪剑仁怪谁?难道要怪莫邪不成?
莫三生非但脾气又臭又硬,还是个极护短的人。
像他这样护短的人,自然不会怪罪莫邪,但剑仁这臭小子就不同了,虽然他也爱才,甚至忍痛给出了夺剑令,但毕竟还是外人,而且是一个专给他惹麻烦的外人。
今天不将剑仁煎皮拆骨,莫三生是绝不罢休的。
白虎呼啸而至,就像一道白色闪电,仅迎面而来的狂风,就仿佛能够将人及周围的虚空撕成碎片,整个山门广场就像有北风卷地而过,地上不留一沙一叶,昏天黑地,山雨欲来。
剑仁身上那套用他头发织成的黑色衣衫,吹得猎猎作响,纽扣一颗一颗崩开。
剑气化形果然霸道无双!剑仁有理由相信,就是以黑色剑鞘本体之坚硬,都不一定能够切入白虎身躯。
瞳孔蓦然一缩,脸色凝重地伸手斜斜而天一指。
似破天剑法,但又不是破天剑法。
却有真正的破天之能。
正是他再次领悟的“开天辟地”这一杀!
飞沙走石中岿然不动的丁长才,那双无情的眼睛再次睁亮,脸上出现了近百年没有出过过的微笑,嘴里喃喃道:“或许不用百年时间,飞剑门一定会再出现第二个宁青风!”
开天辟地,开的不是天,辟的也不是地。
而是开辟一小片星空。
只见昏天黑地之中,云烟之上的天空,剑仁左手所指的那个方向突然裂开一线。
有光从缺口处倾泻而下。
一颗星辰从裂口处飘落,带着柔和的乳白色光晕,就像一盏缓缓下落的孔明灯,又像是真的星辰落入了人间。
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直到八十一颗才停下来。
这些落下的星辰,有的悬浮在半空中,有的安静地躺在地上,似是杂乱无章,随处散落,隐隐中却带着某种规则,就像一个无比复杂的法阵。
点点星光,息息相关。
星光破开昏天黑地的时候,风就突然停了,疾冲而来的白虎也停了下来。
其实风还在吹,白虎还在动。
只是疾如闪电的白虎,就像无数个慢动作,比蚂蚁爬行快不了多少挪向剑仁。
就像当初的金乌以及炼精境的金衫女子一样,剑气化形成的白虎虽然已经无限接近实质化,虽然是山林之王,百兽之尊,同样走不出“开天辟地”营造出来的慢世界。
一切都慢了下来,唯有星光下的剑仁。
剑仁向前走着,就像走在星空之中,走得不快,但也不慢。
他跳上身前一颗星星,只是轻轻一跃,便跳到另一颗星星上,仿佛缩地成尺般就来到了白虎跟前。
这是他开辟出来的星空,这片星空只属于他。
他可以随心所欲跳到这片星空下的任何一个角落,只要在这片星空的范围,没有他去不到的地方。
然后,他伸手在白虎头上轻轻一摸。
白虎先是很人性化地慌张,然后眼里的杀意慢慢消失,最后低下了它高傲的头颅,匍匐在剑仁身前。
就像一只温顺的大猫!
剑仁笑了笑,再次一跃而起,突然地就出现在莫三生身前。
莫三生脸上五颜六色,什么表情都有,剑仁就在他的跟前,他却无法将人煎皮拆骨,他试过伸手出去。
那动作慢得就像七老八十,行将就木的普通老头子。
“剑之领域,居然是剑之领域?!”莫三生心里苦涩。
这是他穷某一生追求的剑道极致,想不到自己没有达到,眼前这个臭小子却达到了这种高度。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莫三生明明知道,却不肯相信。
不肯相信的自然不只莫三生,还是丁长老身后那十数人,其中就有紫衣老者与白衣女子,他们与莫三生一样,都是一峰掌座,怎么可能相信一个凡胎境的小子,居然领悟了剑之领域?
一剑惊四座,两剑震八方!
如果说刚才那一剑尚算惊艳,这一剑绝对是平生仅见。
并不是飞剑门没有人能够领悟剑之领域,而是领悟剑之领域的人少之又少,飞剑门悠悠千年来,能够领悟剑之领域的人,十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近百年来,就只有两个人领悟剑之领域。
眼前的丁长老是其中一个,另一个却是飞剑门的弃徒……宁青风。
剑仁自然不知道这些,很认真地望着莫三生笑了笑:“前辈,莫丫头是否安好?”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莫三生再次怒发冲冠,如果怒火能够杀人,他眼前的怒火已经杀了剑仁百千次。
难道莫邪真的出事了?望着莫三生眼里的怒火,剑仁莫名地就感到强烈的不安。
突然地,剑仁眉头一跳,回头望向山门广场上那个一身白衣飘飘的少年。
他再次跃起,来到那个少年的前面,淡淡道:“你好,柳师兄,我们终于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