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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杀与反杀

老者没有刻意保护剑仁,甚至连多余的解释也没有。

只丢下淡淡一句:“如果不想早死,你最好找个没人能够找到的地方躲过一百天。”

剑仁心思细密,岂能猜不到其中利害。

老者临走前的盯瞩如芒在背,让他浑身都不舒服,更不舒服的是悬浮在他头顶上的玉佩似乎不是实体,摘不下来,敲不碎。

为了安全,剑仁放弃了大路,闪入了边上的矮林里。

偏偏悬浮在头顶上的玉佩,居然在黑暗中发出柔和的白光,周围越是黑暗越是显眼。

“这是什么鸟东西?”密林中剑仁忍不住大骂。

“无知小子,这是本门的夺剑令,识趣的话乖乖交出来,不然小爷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绕道过来的微肥少年,终于在密林里将剑仁拦了下来。

望着对方手里那一对诡异的弯刀,剑仁没由来眼皮一跳。

老者解释过,飞剑门徒凡是三十岁以下,都可以出手抢夺夺剑令。

剑仁想不到老者刚走,就有人来抢,那一瞬间他觉得被老者阴了一把,如果老者真心不想他开启夺剑令,又怎么可能告诉他开启夺剑令的方法?

这老家伙纯粹就是有心的。

剑仁心里大骂,却不得不思考如何躲过眼前一劫。

微肥少年双刀在身前一横,冷冷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不属于你的东西,哪怕只是多看了一眼,也是死罪?交出夺剑令,我会让你死得舒服一点。”

“如果我不交呢?”剑仁紧了紧手中的黑色剑鞘。

“那样你会死得很难受!”微肥少年肯定道。

“怎么交?”剑仁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

“自毁剑心夺剑令便成无根之萍,自然就会离你而去。”微肥少年说得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什么?”剑仁一听,却如雷贯耳,差点跳了起来。

剑心即是剑者之心,并不是身体某个器官,与其他武修的丹田类似,是剑气积聚之地,剑心毁剑气便无法积聚,等于从此无法再修剑。

微肥少年说得轻松,因为毁的不是他的剑心。

“没什么好奇怪的,夺剑令一旦开启便与剑心相通,除非身死,或者剑心毁。你有两个选择,给你十息的时间考虑。”微肥少年继续平静道。

“不用考虑了。”剑仁说得斩钉截铁,“我选择战!”

“战,必死!”微肥少年一声冷哼,身体一晃欺身上前,双手一个交叉,两轮半圈形的刀光如流水一般割向剑仁。

“分花佛柳剑?”剑仁眉头一挑。

别看微肥少年看似笨拙,动作却快得惊人,而且以一对圆月弯刀使出分花拂柳剑法,竟然没有半点不协调,相反还非常完美流畅。

仿佛,这对弯刀就专为分花拂柳剑而生一般。

剑仁想也不想,再次使出“千剑封”,封对方刀起之势。

但是,他却忘记了,对方不止一把刀。

黑色剑鞘虽然封住对方一刀,另一刀却滴滴一转,打个旋儿割向他的脖子。

刀光如水,刀刃更是闪着锋利的寒芒。

如果被这一刀落实,除非是精铁做的脖子,否则必将身首异处。

竟然真敢杀人?剑仁无名火起,上半身强行向后一扳,长发几乎及地,硬生生一个铁板桥闪过这致命一击。

微肥少年微微一呆,刀光一转,一记“柳枝千条”,弯刀一晃形成无数道虚虚实实的刀光向下劈落。

圆月弯刀有个好处,那就是方向转得快。

微肥少年记得柳师兄跟他说过,以圆月弯刀使出分花拂柳剑法,他有六成胜算,柳师兄修为高深,眼光很准,他坚信无比。

所以,一来他就表现得十分强势,先在心理上压住对手。

铁板桥对上“柳枝千条”,那绝对是死地。

但是,他似乎忘记了剑仁手中的不是长剑,而是剑鞘,根本无须考虑剑刃在那一边的问题,所以方向转得比弯刀还快。

还是“千剑封”,水银泻地一般的刀光蓦然一敛。

“柳枝千条”再次被黑色剑鞘所封。

封剑诀号称守招之大成,真不是盖的,而且剑仁深得其中精髓,以微肥少年的剑术造诣,怎么可能对他造成实则性的伤害。

除非力量十倍于剑仁,以强力破封。

显然,微肥少年比剑仁高明不了多少,自然也没有强力破封的能力。

但是,别忘记了,微肥少年手里有两把刀。

柳师兄说过,微肥少年凭双刀可胜,自然就是已经将剑仁这“千剑封”计算在内,所以他才赐给微肥少年双刀。

果然,这一刀被封,别一刀便解封。

同样的“柳枝千条”,同样如水银泻地一样的刀光劈下。

剑仁眉头皱紧,终于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见到这对弯刀时,就有很不妙的感觉,原来他真封不住一对可以单独使用的弯刀。

既然无法封,那就破吧。

“破天!”剑仁左手用力一撑,弹身而起刺出这破天一剑。

黑色的剑鞘化作一道黑芒破天而起,黑芒轻轻一搅,便将漫天的刀光一搅而碎。

破天一剑后续变化万千,剑仁这次选择的是攻势。

黑色的剑鞘左右一晃,再次拔开想合拢在一起的刀光,再配以“千剑封”的精髓,起剑于对方圆月弯刀刀势初起之时。

刀势初起须要蓄力,但剑仁这一剑直接破坏了弯刀蓄力。

微肥少年双手一酸,双刀差点脱手而出。

再看时,拔开弯刀的黑芒余势不变,向中间迅速一聚,斜斜向上一刺,直取他的脸门。

微肥少年吓得一跳,抽刀疾退。

不过,他似乎还是慢了半步,黑芒眼看就要破开他的额头。但原本可以刺入眉心的一剑,突然一偏只擦着他的脸庞而过。

分毫不差,黑色剑鞘贴脸皮擦过。

只是擦破了他的表皮,没有渗出一滴鲜血。

这一剑不在于杀人,只在于立威。

剑仁并没有杀人之心,所以临时改变了心意。

如果老者在此,定会骂剑仁白痴,大大的白痴,就算你不想杀人,也得先让对方没有还手之力。

是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微肥少年似乎不领他的情,剑鞘擦着他脸皮而过那一瞬间,他看到对方对敌以来露出的最大的空门。

柳师兄说了,他有六成胜算,他就真的不会输!

微肥少年看着空门大开的剑仁,那一瞬间终于明白了柳师兄为什么会这样说,因为师兄已经将对方的仁慈计算在里面了。

杀与反杀,其实也就一线之间的事情。

剑仁一时心软没有杀他,微肥少年可没这样说过。

由始至终,无论剑仁是否交出夺剑令,微肥少年下山的目的就是来杀人的。

微肥少年冷冷一笑,双刀蓦然一分。

一刀斩向脸上的剑鞘,一刀斜斜劈向对方无遮无掩的胸脯。

一攻一守,配合得非常完美。

而且,速度特别快!

剑仁空门大开,躲无可躲。

微肥少年咧嘴一笑,笑得很开心,果然如柳师兄所料,他有六成胜算。

剑仁却心念如死,甚至心乱如麻。

他断想不到自己的一念之仁,竟然会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抽剑已经无望,甚至两败皆伤也做不到,因为对方有两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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