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虎很肯定的点头说道：
“是的，我在引路的时候，跟他交谈过几句，他似乎认识深哥，说是跟深哥喝过几次酒，我……我想给他留个好印象，就把小费还给了他。”
“你一点都记不起他的样子吗？”
马小虎皱眉想了一小会，摇头道：
“对不起，我……”
“后来你还看见过他吗？”
“没有。”
“在视频监控中，这人是凌晨一点三十七分离开会所的，时间比较吻合，奇怪的是，他是空手。如果他就是凶手的话，不可能不随身带走两百七十万现金，这不是一点小钱，至少需要一到两个大袋子才能装下。”张难虎掐了掐眉心，对霍正庭道，“给我林小雪以及与她关系密切的所有人的资料。”
资料很快送了过来，只有四份。
张难虎一一查阅，忽然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拔打了这四人留下的电话号码。
林小雪的手机关机，张难虎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李双和胡茉莉的手机开着，在张难虎的示意下，霍正庭要她们立刻赶到会所来。
最后一人，正是唐甜。
手机关机。
“立刻派人去林小雪的住所，如果她在的话，就没有问题，不过还是要带到会所来。如果她不在，就有嫌疑。当天晚上她并没有被客人带出去的记录，按照会所的规定，一点就可以下班回家，没有任何理由关机，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规定这些公主是二十四小时不能关机的。”
“是的，虎哥。”
办公室门口鬼鬼祟祟的探出半颗脑袋，霍正庭看了一眼，大声道：
“老吴，把名单拿进来。”
“霍总，这是您要的名单，整个会所的人，除了林小雪和唐甜的手机关机，其余的人都开着呢。”
“没事了，你出去吧。”
老吴走后，张难虎问道：
“这个唐甜是什么人？”
“会所里的高级公主，能歌善舞，长相甜美。一个月除了那几天，都很忙。”
“但是她的手机也关机了，而且她肯定是林小雪的好姐妹。”
“虎哥，这件事情与唐甜肯定没有关系，她现在在中心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差不多就是个植物人。”
“为什么？”
“她得罪了会所里的高级贵宾，把萧决的儿子打伤了，害会所里赔偿了三十万。你弟弟在征得我的同意之后，已经在差不多十天前废了她。”
“我弟弟动的手？”
“还有李建强。”
张难虎神情一凛，猛地站起，厉声道：
“立刻去中心医院。”
暮光市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
钱婷正在唐甜的病房里检查仪器，忽然门被一脚踢开，钱婷吓得一哆嗦，还没搞明白状况，就觉得眼前一黑，等到看清楚时，一个体型非常高大彪悍的光头男人已经站到了病床前，冷眼盯着病床上昏睡的唐甜，眼神冷冽，一如森森刀锋。
“你们是什么人？！请你们马上出去，病人刚刚吃完药，需要休息。”
“她是唐甜？”张难虎问道。
“你是她什么人？”
“我在问你问题。”
“我也在问你问题，这里是中心医院，而且是重症监护室，如果你不是病人的直系亲属或者朋友，请你立刻出去，否则我就通知保安。”
钱婷毫不示弱，并不为张难虎逼人的气势所迫。
张难虎瞪了钱婷一眼，从怀里摸出一枚造型精美的黑色铁质徽章亮了一下，沉声道：
“我是安全中心的铁三角教官张难虎，有几个问题需要问她。”
“一个星期之后再来。”
“你说什么？！”
“因为她的下巴碎了，现在用三根钢丝固定着，根本不能开口讲话。”钱婷道，“另外她脑袋里有血块，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你认为她能回答你的问题吗？”
张难虎一愣，回头看了霍正庭一眼，霍正庭点了点头。
“你是她的护士？”
“是的。”
“你叫什么名字？”
“你这是在审讯我吗？”
“你最好合作点，我们出去谈谈。”张难虎身为安全中心的铁三角教官，倒也不至于在中心医院殴打一名护士。他冲撞碾压那些新闻采访车，安全中心可以视如不见，大不了一句执行紧急任务就搪塞过去，但如果他殴打一名护士被安全中心知道了，别人可能不会为难他，但是薛火一定不会放过他。
如果说张难虎在暮光市还有害怕的存在，那无疑就是薛火。
安全中心的金三角首席教官。
来到走廊上，张难虎虽然语气一贯的淡漠，但是表情多少有了点变化。
“护士小姐，请告诉我唐甜的伤势。”
既然张难虎做了小小的退步，钱婷也就没有必要再板起一张脸。
“颅内出血，下巴粉碎性骨折，左边肋骨断了三根，右腿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严重挫伤。”
“需要多久康复？”
“不清楚。”钱婷道，“我只是护士，这些你要去问医生。”
“等等，护士小姐，最后一个问题。”张难虎道，“如果她能完全康复的话，需要多少费用？”
“这也要问医生。”
张难虎直接无语。霍正庭问道：
“请问，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人来探望过她？”
“我一三五值班，其余四天不清楚，我值班的时候，只看到有几个女的来过，其余时候，问这两个人好了，他们每天守在病房外。”
“谢谢。”
钱婷走后，霍正庭盯着两个负责看守唐甜的手下，那两人赶紧摇头。
“虎哥，你认为唐甜和这事有联系吗？”
“我只是不想放过任何线索。”张难虎道，“你们下手不是一般的重，这种伤势，没死就已经是奇迹，保守估计，想要痊愈的话，费用起码在三十万左右，甚至更多。她一个月能挣多少？”
“没多少，会所培养她花费了差不多八十万，她这几年赚的钱，绝大部分都要还给会所，大概每个月能拿到手的不过近万的样子吧。”
“她干了多久？”
“一年不到。”
“那她不可能缴的起全部费用。”
“她的姐妹一直在筹钱，但你弟弟知道她们是要帮助唐甜，所以一口回绝了。”霍正庭道，“我们在她身上的投资才收回不到一半，如果再花费几十万治好她的话，就更加不合算了，所以等她外伤和骨折什么的好了，就会接回会所，如果成了植物人，反而更好，会所里有一部分口味特殊又花得起大钱的人。”
“如果我是她的朋友，一定会把你切碎了喂狗。”张难虎道，“你立刻去找她的医生，把她的情况询问清楚。我要去一趟收费处，查看她的缴费记录。另外多派一些人来，最好带上枪，如果这事跟她有关系的话，那么杀死我弟弟和李建强的人迟早会出现，这两个废物在他眼里，就是两个秒货。”
霍正庭不敢废话，立刻照办。
半个小时后，张难虎回到走廊上，询问霍正庭在医生那里问到了什么？
“医生说全部费用保守估计在五十万左右，而且必须尽快准备开颅手术。”霍正庭道，“根据她的说法，唐甜的费用已经不足，大概还能维持三天。”
张难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皱眉道：
“难道她与这事没有关系？我查看了她的缴费记录，一共有三次，第一次十三万，第二次九万，第三次就在前两天，只有五万。加起来才二十七万，这笔钱可能是她的几个姐妹凑起来的。这样吧，事情才过去几个小时，如果那人与她有关的话，可能还来不及前来缴费，我走的时候会跟缴费处的打个招呼，随时留意唐甜的缴费情况，你留个电话在缴费处，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你。你的手下除了叶斯文尽是一群废物，去找萧决，让他派几个执法警察过来一起盯着。”
张难虎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也认同叶斯文的判断，这的确是一次行刑式的处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