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居然拿我和那种人比较?”掌心生生的攥破了皮,傅老夫人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本还虚弱苍白的脸色陡然涨红,她是又给气得气血上涌了。
“其实换句话来说,您要是今个真把一条命搭上了,不过是自行消除了我和妍儿婚事路上的绊脚石。”没有理会对方的质问,傅澜清径自的说着。淡淡的嘲讽萦绕上他清俊的眼角眉梢,他不是故意要这么说,只不过是客观阐述事实罢了。拿自己的命去威胁别人当真是这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了!
“你……”傅老夫人全身一颤,禁不住又是一阵头晕眼花。后背轻轻的靠着雕花大床的里侧的柱子,好一会子她才觉得没那么难受。
对啊!她怎么这么傻?怎么就这么傻?
要是自己真就这么死了,没人去阻挠这桩婚事了,不是等于便宜了尹清妍?
不行,窝囊,太窝囊了!
“娘,您想清楚了没有?”见着傅老夫人憔悴的面容上一闪而过的恍惚之色,傅澜清明白自己的激将之法起了效果,他娘心中的固执已见开始犹豫了。“若是没想清楚,您就继续想。若是想清楚了,肯让御医给您诊脉了,我这就喊他进来。”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傅澜清在做自己母亲的思想工作之前已经早一步将房里的人都请出去了。
半晌,傅老夫人沉默。
傅澜清见状微微摇了摇脑袋,朝着房外喊道,“刘御医,进来给老夫人诊脉。”沉默就等于默认了,至少在他看来就是这个意思。
门外等候多时的刘御医听罢推门而入,对着傅澜清躬身问候。颔首轻笑,傅澜清抬脚走出了打开的房门,只余那黑色俊挺的黑影在暗夜中刮出一道薄凉的痕迹。
“主子,傅一有事要跟您汇报!”亦步亦趋,傅一紧跟着傅澜清的步伐朝一墙之隔的主院走去。前段时间主子吩咐他去查的事情今日已经出了结果,只是给老夫人那一闹一打岔搞得忘记了,他到现在才想起来要跟主子说。
“什么事?”进了主院,傅澜清并没有进屋休息的意思。而是脚下一转,走到一旁的石桌边坐下。今日本来应该是很开心,毕竟跟妍儿相处了整整一下午。只不过经过他娘刚刚那么一折腾,真是所有的好心情都没有了。
不想回屋休息,傅澜清只想坐在这里吹吹夜风。
“主子,您不是让我去查三年多年叶菱秋小姐在城外遇袭被萧公子英雄救美那事嘛!”傅一看了眼石桌周围还空着的三个石凳,心里很想坐,可惜就是没那个胆。
这年头……属下真心是不好当啊!先是无头苍蝇一般的到处找家主,找到以后又累得半死的折回来。要知道他的轻功跟家主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哼哧哼哧跟在后面是有多苦逼的说。
“坐下来说!”观察力向来敏锐,傅澜清可没有错过傅一本就掩藏的不怎么好的小眼神。
“主子,傅一站着挺好的。不累,一点都不累。”打肿脸充胖子,傅一这话刚说话小心肝就开始颤抖了。奶奶的,说谎话的人可是要吞一千根针呢!
“让你坐你就坐,哪来这么多废话。”傅澜清一眼瞪过去,狭长的凤眸闪烁着波光粼粼的冷光。傅一看得双腿一软,膝盖不用弯就一屁股坐到石凳上去了。
“主子,请您过目。”自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模样的物件,傅一双手呈上。这东西下午的时候就到自己这了,虽说对于主子让自己去查的事情很好奇,但是他同样没那个胆子打开信封看一看。
“月影?”接过对方递来的信封,傅澜清想也不想的就要将其拆开。但是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过信封右下角那新月形的图案,狭长的凤眸一眯,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
“傅一,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花钱找方便啊!”似叹似讽,傅澜清本还有些奇怪自己手下的办事效率何时变得这么高了,搞了半天是直接花高价从江湖上第一的情报暗杀组织买现成的了。
“主子,您不是让傅一尽快查出来嘛!”给傅澜清似是褒奖的称赞说的有些小不自在,傅一咧嘴笑了笑,然后跟着说,“府里的暗卫查了好些日子都没有眉目,所以……”
“所以你就找上月影了!”帮着傅一将接下来的话说完,傅澜清拆开信封,拿出里面仅有的一张白纸浏览了起来。
“主子,那月影真不愧为江湖公认的第一情报暗杀组织,这办事的效率可真是高呀!”提起月影,傅一的敬仰之情就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天,连一天都没到,他们居然就查出结果了。”伸手比了个一,傅一激动的连手指都在摇。
月影,存在于四国江湖数百年之久的情报暗杀组织。近十几年里愈发的发展壮大,如今已成为四国江湖公认的第一情报暗杀组织。对于月影的办事能力,江湖中人有这样一种说法:只有你想不到的事情,没有月影查不到的事情!
一天?
这么快!
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幽光,傅澜清心下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垂眸继续浏览着白纸上的黑字,只是越往下看他的眼神就越冷,连带着一张清俊的容颜也结起了厚厚的冰棱。
好,很好,非常好!
叶菱秋,真没想到你那柔柔弱弱的皮相下隐藏着的竟是这样一颗精于算计的心。自导自演?连我都忍不住要为你缜密的计划拍掌叫好了!就是不知道……三年前的这张网到底是你自己撒的,还是有人替你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