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十五名秀女已到了八九,嫔妃们也陆陆续续地到了。一一按身份位次坐下,肃然无声。只听得密密的脚步声,一阵环佩叮当,香风细细,颖贵妃已被簇拥着坐上主位正座。众人慌忙跪下请安,口中齐齐道:“颖贵妃娘娘吉祥。”
颖贵妃头戴紫金翟珠冠,穿一身绛红色金银丝绣纹朝服,气度沉静雍容。颖贵妃笑容可掬地说:“妹妹们来得好早。平身吧!”
随后颖贵妃宫里的掌事太监刘江引着一众新晋宫嫔向颖贵妃行叩拜大礼。颖贵妃受了礼,又吩咐内监赏下礼物,众人谢了恩。
刘江又朝颖贵妃右手边第一位一引,说:“众小主参见裕妃娘娘。”
经刘江一介绍,裕妃双眼微微向上飞起,说不出的妩媚与凌厉。裕妃体态纤侬合度,肌肤细腻,面似桃花带露,指若春葱凝唇,万缕青丝梳成华丽繁复的缕鹿髻,缀满珠玉。衣饰华贵仅在颖贵妃之下,果然是丽质天成,明艳不可方物。
裕妃“恩”了一声,并不叫“起来”,也不说话,只意态闲闲地拨弄着手腕上的翠玉镯子,看了一会儿,又笑着对颖贵妃说:“今年内务府送来的玉不是很好呢,颜色一点不通透。”
颖贵妃微微一笑,只说:“你手上的镯子玉色不好那还有谁的是好的呢?你先让诸位妹妹们起来吧。”
裕妃这才作忽然想起什么的样子转过头来对我们说:“我只顾着和颖贵妃说话,忘了你们还拘着礼,妹妹们可别怪我。起来吧。”
颖贵妃依旧面带微笑,扫视一眼堂下的众人,才又说道:“本宫听说长禧宫还住着一位安选侍和一位徐选侍,怎么不见她们二人?”
裕妃略带讽刺的笑笑道:“颖贵妃当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安选侍和徐选侍还被皇上禁着足呢,颖贵妃莫不是忘了?”
颖贵妃恍然道:“这两日本宫的身子极其不爽,倒把这事儿给忘了。裕妃妹妹和荣贵嫔妹妹既然已经协理六宫,还得劳烦两位妹妹多跟皇上说说好话,好早日解了安选侍和徐选侍两位妹妹的禁足。”
容贵嫔刚想应下,却被裕妃的话头抢了先。
裕妃笑吟吟地说道:“姐姐这话妹妹便不明白了,要说这协理六宫,姐姐才是一把手,为何姐姐不去求情?偏要妹妹们去呢?您这不是让臣妾和容贵嫔忤逆龙鳞么?”
“谁说你是忤逆龙鳞了?”
赫然一个男声传进来,众人皆慌,只有颖贵妃依旧保持着原有的神色。
裕妃听出声音是何人之后,脸色难看极了,恐怕肠子都要悔青了。
宫人们推开门帘,鸿轩径直走进来,众人纷纷下跪,高呼:“皇上万福。”
鸿轩没有急着理会其他嫔妃,而是先上前将颖贵妃扶起来,温柔道:“朕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有了身孕便不要行礼了,怎么就是不听呢?”
颖贵妃和善一笑,轻声道:“臣妾身为贵妃,怎能不起示范作用?皇上放心,臣妾无碍。”
鸿轩拉着颖贵妃的手,转身看着堂下众人,“都起来吧。”
裕妃起身之后,坐在位子上一直低着头,心里盼着皇上别再提方才的话,可是她怎么会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