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偏厅内,顾江游借助这诡异的血雾的遮掩,毫无征兆的向墨天泽袭来。而就在前一刻,这两人之间的对话倒也心平气和,甚至是相当的和谐,但是下一刻却是这样咄咄相逼的一幕。
虽然墨天泽时刻警惕着这诡异的血雾,但是他完全没有料到顾江游的行事速度会如此之快。当他再次察觉到危险后,似乎为时已晚,直接的冲撞已经无法避免……
“轰”
在幽静的黑夜中,这座偏厅也轰然倒塌下来,而漂浮在结界上方的白衣面具男却是瞬间睁大了双眼,因为也就在同一时刻,他的感知顿时完全失效。
原本这道结界就阻碍着他的感知,俯视着下方这座刚刚变成废墟的偏厅,似乎是坍塌所激起的尘埃与这诡异血雾共同作用的结果。而肉眼所发出的视线也被这尘埃与血雾所阻挡,所以失去感知能力的他,无法很快知道这两人相斗的结果。
只是这道透明的结界却依旧存在,白衣面具男也只能耐下心来,慢慢地等待着结界内的情况。
在山寨的正门外,林心维始终凝望着这座漆黑的山寨,俏脸上的担忧之色则更加深刻;而在一旁的林筱沫倒是若有所思的朝着山寨内眺望着。
时间过去许久,飘荡的尘埃正在缓缓地落下,诡异的血雾也正在逐渐地散去,而白衣面具男的感知正在不断恢复中。
忽然下方的废墟中有动静,稍后,只见有个人影从废墟中缓缓地爬出来,而根据这个人的着装推测,他正是墨天泽。
那顾江游呢?
随后,白衣面具男的感知多次扫过这片废墟,但是却没有发现顾江游的气息。然而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也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他此次前往南林城的目的便是如此。
稍后,墨天泽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出这片废墟,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却始终低着头,暂时无法看清楚他的面部表情。
忽然,正在缓慢前行的墨天泽止步不前,只见他缓缓地俯下身去,似乎是想要拿起那柄被遗弃在地面上的黝黑长剑。当已经恢复原样的左手在触碰到剑柄时,能隐约看见他左手手背上似乎存在某种怪异。
借助微弱的火光,竟然是那朵六瓣花的图案再次出现,只是它这次没有继续金光闪闪,因为这六片花瓣已经被镀上一层黑色,更或者说它被黑色所污染。稍后,这朵六瓣花的图形再次没入皮肤中,消失不见了。
而这一幕恰好被白衣面具男所看到,似乎察觉到其他人的窥探之意,墨天泽蓦然猛地抬起头来,而他的目光却直视着白衣面具男。
肃杀、冷漠、冰冷,这是白衣面具男从墨天泽的眼神读懂的情感,如此同时,一种不妙的感觉爬上他的心头。
在短暂对视后,墨天泽便不再理会这位结界上方的白衣面具男,然后继续做他尚未完成的事情。在拿起长剑,找回剑鞘后,墨天泽朝着山寨正门的方向走去。
而这位漂浮在结界上方的白衣面具男,却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只见他所佩戴的面具上竟然出现一道很明显的裂纹。
这便是回应之前那份威压吗?而那股隐藏在这小子身上的气息究竟是什么?凝望着逐渐在昏暗中远去的背影,白衣面具男很意外的在心里嘀咕着。
“碰!”这道透明的结界瞬间碎裂开来。
凝视着这透明结界碎裂的碎片,白衣面具男蓦然朝着山寨正门处眺望了一眼,稍后便转身离开这里。
正是这一声极其清脆的响声,让在山寨外等候的人们相继站起身来,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山寨的正门处。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一道黑影正在朝着这边缓缓地走来,几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都在猜测这道黑影的身份。
稍后,在明亮火光的照亮下,缓缓前行的墨天泽,终于摆脱掉阴影的遮掩,从那片黑暗的山寨中走出。
而这时墨天泽的出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而之前提起的警惕也随之放松下来。事实上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并不知晓这其中的内幕,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座山寨比较诡异。
墨天泽左手握着那柄黝黑长剑,迈着沉重的步伐向人群走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只见他所穿着的那件衬衫已破烂不堪,甚至是露出贴身的黑色体恤衫。
其实在看到这里后,一直盘旋在林心维心头的那份担忧也终于散去,但是在下一刻,新的担忧却又出现在她的眉头。
直到墨天泽距他们不足十米远时,林心维才看见他的衣服上沾有暗红的血迹,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墨天泽的面部表情始终很冷漠,而这种冷漠让敏感的林心维感觉到一股窒息的寒意,甚至是恐慌。
原本摆出笑脸相迎的林心维顿时僵持住,而已经迈出去的莲步也有些犹豫不前。但是正在此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却迈着小碎步冲到墨天泽的跟前,或许是她没有注意到这些,更或许是她毫不畏惧这些……
然而等待着林筱沫的却是,墨天泽的身躯突然倾斜过来,向她倒去,而这具略显沉重的躯体很快就把她稳稳地压在身下。
“哎呀,你这个登徒子,你压住我了……你给我起来呀……爷爷,这里有流氓欺负我……”
在极端的时间内,林筱沫便已经知晓她此时的处境,她用尽全力推卸着墨天泽的身体,但是却没有很明显的效果。而这个结果让她非常生气,她甚至朝着墨天泽的肩膀咬去。
虽然经过林筱沫这样一番折腾,但是墨天泽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他的呼吸越来越平稳,所以得出的结论是,他竟然就这样安静地睡着了。
而在场的将士们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所惊呆了,在过了好一会儿后,将士们才陆续反应过来。稍后,他们才连忙走上前去,七手八脚的把墨天泽拉起来。
“哼、哼,刚才的事情,你们谁也不准说出去,不然的话……”在拍了拍衣服上灰尘后,林筱沫皱着眉头、捏紧着粉拳,狠狠地叮嘱(威胁)道。
看着面无表情的林筱沫,在场的将士们随即重重的点头,表示遵守这个秘密。毕竟眼前这位林筱沫的手段,在场的诸位将士们即便是没有领教过,但是也有所耳闻。
看着众人点头的动作如此整齐划一,林筱沫稍稍的放下心来。
在搞定这帮将士们以后,林筱沫才把视线转向被两位士兵架住的墨天泽,只见她俏脸上浮现出一丝羞红,随后她还狠狠地踢了墨天泽一脚。
“要不然我就不活了……”而这时,林筱沫的俏脸却是异常的通红,随后咬紧银牙很痛苦的说道。
而这一句充满浓厚感情色彩的娇嗔,倒是吓坏在场的将士们,特别是对林筱沫比较熟悉的林武洲。不过,林武洲却是意外的发现林筱沫她本人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自己的脚上,而且她走路的姿势也有些奇怪,一只脚不敢用力的触地,想必是刚才这一脚用力过大所致吧!
而在一旁的林心维则面无表情的凝视着这一切,只见她的眼眸中微微的泛起一层湿意,而她的娇躯愈发的僵硬,内心也是异常的复杂。
而这一幕却又被气喘吁吁的黄嗣元所捕捉到,在听到林筱沫的呼救声,他便从远处跑过来。
“既然大家都相安无事,那我们现在就回南林城吧!”在短暂的思量后,黄嗣元很大声的说道,而他的目光却锁定着正在昏睡的墨天泽。
当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这座山寨远去后,然而又有人来到这座山寨上。在一阵空间波动后,一位一袭白衣的身影悄然无息的出现在山寨上空。
“我们好像是来迟了……”稍后,漂浮在山寨上方的这位白衣人忽然开口道,而他说话的语气中却有一丝埋怨之意。
话音刚落,有一道黑影在偏厅废墟中现身,随后黑影朝着浮在空中的白衣人,不悦的说道:“白鸠,你这说话的口气真的让人不舒服啊,再说你那时不也是玩的很开心吗?”
“是吗?”闻声后,白鸠则冲着黑影微微一笑,因为这件事他的确有插手的嫌疑。
“我们与世隔绝也已经有十年的时间,只是没想到还有人敢冒出我们血煞旅团胡作为非,而我猎鹰只是稍微跟他们讨要些旅团的冒充费,仅此而已!”猎鹰摆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轻松的解释道。
“呵呵,只是你这个‘稍微要些冒充费’倒是有点微妙……”对于猎鹰这样古怪的解释,白鸠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即使你把他们全部都杀掉,似乎也达不到以儆效尤的效果吧?”
“你瞧,还是你兄弟我懂你的意思,给你留了一个活口!”猎鹰笑嘻嘻的结果话题,一本正经的说道。
“是吗?”白鸠忽而眉毛一挑,当即也一本正经的回复道:“而我之所以留下他,只是因为他说九月要比六月帅,仅此而已!”
血煞旅团之所以称为旅团,并不是因为他们人数众多的缘故,相反实际上整个旅团的人数却少的可怜。虽然他们的成员不多,但是他们当中每个人都拥有不可小觑的能力,而这些人组合在一起可以轻松消灭一只成建制的正规军队。
其实在血煞旅团的内部,每位成员相应的对应着一个月份。而猎鹰正是六月,白鸠则是九月。至于白鸠那句“九月要比六月帅”的意思,也就是说自己要比猎鹰帅。
“……,兄弟!我猎鹰是大伙所公认的全旅团最帅的人!重要的话说三遍,重要的话说三遍,重要的话说三遍!”说罢,猎鹰朝着天空露出他那英俊不凡的相貌,稍后还认真的指了指自己。
然而白鸠倒是完全无视着猎鹰的存在,他朝着北方眺望着一眼,认真的说道:“既然现在这一切都按照小树的预言在进行中,那我们此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所以我们还是赶紧回到驻地吧。毕竟团长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道阴鬼与落梅的进展如何?”
对于白鸠的无视猎鹰原本还存在异议,但是话题涉及到失踪的团长,这下话题便沉重起来。
当众人陆续的从雪姬永恒冰封中苏醒过来后,然而他们却没有看到团长的身影,甚至没有团长的任何消息。在永恒冰封中,修为越高的人苏醒的时间越早,想必团长他有要紧事去办了吧。
按照先前定下的规矩,在团长不在的时候,整个血煞旅团暂由小树领导。实际上,小树在旅团内的战斗能力最弱,但是她的地位仅次于团长,因为她拥有预言占卜能力以及治愈能力,所以团长说她是旅团内最重要的人,很多时候旅团需要依靠她的占卜才能化险为夷。而他们这次行动也是按照小树的指示进行的,既然这一切按照预言如期进行,那么他们当前最重要的任务还是找到团长或者等待团长的回归。
对于白鸠的建议,猎鹰重重的点了点头。稍后,这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这寂寥的黑夜中逐渐淡去。
如此同时,在悬崖峭壁下的那块空地上,那具原本已经被摔成血肉模糊的行尸走肉,却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那具躯体已经恢复成坠崖前的模样。
突然,这具躺在空地上躯体猛地睁开双眼,而那赤红的眸子中充满笑意。等待着身体机能恢复差不多后,这具躯体缓缓地站起身来,稍后他走到河边。
“哗啦,呼啦……”的声响打破了这寂静的黑夜。
他利用微凉的河水洗涤着脸上的污秽,稍后那张熟悉的面孔又一次出现,仔细的抚摸着自己脸部的轮廓,稍后他微微叹了一气,感慨的说道:“没想到我顾江游依旧还是那样的帅气,还好是那张帅气脸,毕竟我是一个靠脸吃饭的人……”
在自恋的拍了拍脸后,顾江游缓缓地站起身来,随后他也消失在这片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