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中午1点多,孟既安在林老中医的地下室中帮忙照看项献,被过来换班的张静逼迫着商量如何帮仆寻越狱的事情,林老中医正一言不发的坐在他那把圈椅中喝茶。
忽然前面药房中的那位中年男人敲门,带进来了一个20岁出头的小伙子。
小伙子半长的头发染成黄色,身高在175到178之间,穿着打扮透出痞子气,几天没有洗澡的样子,手腕上还露出了一截从衣袖中延伸出来的刺青。
然而眉眼中又还带着少年的英朗,身体也十分的壮实。一开口,却是仆寻的语气。
“几位都在这里啊,正好,省得我再约起了,哈哈,我得先洗洗干净,换身整齐衣服。林老头,还得请你帮我扎几针,新借来的身体,手脚还是有些摆不顺,协调不到一起。”
众人分别在脸上写出了不同程度的惊讶之意。
只有林余粮摇着头说:“造孽,你又害了两个人。”
“加上赵远山和朱保全,一共是四个。的确是造孽,我对不住人界之人。”仆寻一边走进来一边说。
“之前的那个躯体呢?”林余粮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站起身来。
“解魂后留在号房里了,等他醒来以后……这些年的事情,他什么也记不得,最后应该只能是按疯了傻了处置了。”仆寻说着叹了一口气。
“造孽啊,你……”
仆寻低了头,半垂下眼帘,在林老面前忽然像个做错事听训的孩子,也许是这个新的身体正好是这样的形象吧。他接着说:“也许是天意,正好就有这么一个合适能用的,是在夜摊上喝了酒打架斗殴被拘留了十天的孩子,真的是什么都合适,时间也合适,便借来用了……”
林余粮摇摇头,说:“想我一世救人无数,却怎会与你这不通人性的异类相交至此,真是,唉……”
“对不起,我不能为了顾及一条人命而眼看着自己在监牢里面发霉。更何况,我一天都多等不了,否则之前那么久的努力就又白费了。那家伙已经又发现我了,所以才使阴招杀了赵总和朱工并且栽赃到我头上,就是想困住我。所以这次的计划不管准备到了几CD必须赶紧实施了,再加上趁着他正得意,以为我还被关着,放松了警惕的时候,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
仆寻一个人像机关炮似的说了一大堆话。
孟既安始终坐着没有说话,心中暗想:这算什么情况?项献也没有说话,看着那个完全陌生的仆寻。
仆寻忽然转过头,看着孟既安,说:“你的记忆应当已经恢复完全了,那么你是否记得,你生前与钟真人一起捕获过一只所谓的妖兽?”仆寻忽然不再像之前那样卖关子,只挑重点的说。
孟既安一直记挂着钟真人的死因和尸体的事情,没想到仆寻此时忽然就提起了与那相关的事。“想起了一些,怎么?”
“那是我家主人的灵兽,不幸被你们捕获,又因无知而将灵兽误当作妖兽囚禁了起来,还十分自得的将此事记在了那本手稿之中。呵呵。”仆寻说着,先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后面又冷笑了两声。
“你家主人的灵兽?!”孟既安有些惊讶,同时觉得主人这个词听上去有些奇怪。
“没错。而你可知道那灵兽现在何处?”
“我前些天刚刚想起此事时,曾怀疑过,你会不会就是那兽所变,或者当年是你偷走了那兽,并且害死了钟真人,但是今天你这样一提,我想此事应该是另有实情。”
“若是像你所说的那样,我还何必费这么大的力气?实际的情况是,主人的灵兽被镇压在桃花村隐格观的后院下面。而这也便是你们想知道的,我一直没有说的实情。”
“那个,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事情,还有你们说的这些话,我不是在做梦吧!?”项献躺在小床上,忽然费力的抬起头来对着众人说。
众人看了项献一眼,却没有人接他的话,又都转过去看仆寻。
项献自觉无趣,呆了呆,只好又躺下,再不做声,听他们说话。
“所以你就设法找到了我,将我复活,而你费那么大的力气把我复活就只是想让我帮忙把灵兽从隐格观里弄出来?”
“你可以这样理解吧。所以这次的计划必须算你一个。”
孟既安忽然觉得,仆寻有些不可理喻。且不说强拉他入伙的事,就只论他刚说的事就有些奇怪,如果仆寻所说是实情的话……孟既安忍不住开口说:“大概推算一下,我死去已经有700多年了,你家灵兽是在我死之前被捕获的,之后被不知什么原因镇到隐格观的时间也可以推测出来,至多不晚过三五年,那么就还是在700多年前,这么久的时间,这件事情你为什么早不做晚不做,而要等到现在才做呢?”
“你并不知道,这几百年间,我可是一天都没有停止过努力,你以为我什么办法没有想尽过?”
“但是就只是为了一只灵兽,多大点事,至于你耗费700年的时间么?”孟既安依然不能理解。
“呵,多大点事?对我来说这是至关重要的事情,因为只有救出灵兽,才能复活我的主人。”
“你的主人?”孟既安越来越糊涂了。
仆寻仍是一副不愿明说的样子,说:“此事说来话长,简单的说吧,那灵兽是不坏不死之躯,而主人以高级秘术将自己的魂魄与灵兽缔结,阻断了魂魄通往幽冥之路,以使自己能够无限次的复活,即便是魂飞魄散了,也都能重新聚回魂魄,复生如从前。而我自幼便被选中修习相关魂魄术法,唯一的职责就是通过灵兽复活主人。”
“怪不得你能把我复活。那么你用你主人的尸骨复活他不也是一样的么?”
“你们情况不同,且不说主人早已经尸骨全无踪迹,而且连魂魄现如今都不知道飘在何处,那是另外的说来话长的事情了,重要的是我家主人只能通过灵兽复活。”
“哦。”
“正是在700多年前,我家主人被仇家杀死,仇家后来又把灵兽镇在了隐格观内,并在观外布下结界,重重设防,以阻止主人复生。而我,这700多年里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设法先救出灵兽。”
“700多年都没有做成一件事,你还真是……那你又怎么能保证有我帮忙就一定能成呢?”
“我并没有把握,不过是拼力一试而已。”仆寻看了看孟既安与张静,说:“不过这次更幸运一些,还有张静愿意帮我,胜算自然较从前任何一次都更大一些。”
孟既安看着张静,问:“你为什么愿意帮他?”
“我?为了他的钱啊,还能为了什么?”
孟既安轻轻摇摇头:“不像。”
张静笑了一下,忽然很认真的说:“因为我想见到他的主人,想问他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放眼普天之下,也许只有他的主人有希望能给我线索或者答案。”
仆寻自顾自的继续说:“而且,除去你们二位,这次还多了一个灵活的备用计划。不过这备用计划,还得着落在林踪雪的身上。”仆寻忽然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林老中医。
“小雪?”众人齐声诧异。
“不行!小雪不行,你不能打她的主意!”林余粮忽然激动起来,一副拼力护犊的架势。
“林老头,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