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耳不让葱岭脱靴子,他是害怕祖父和赵裒发现葱岭穿的三色袜子。祖父和赵裒是晋国的士大夫,知道三色袜子代表的秘密。
三色袜子表示晋国根基,只有太子和公主才可以穿,太子把房女生的葱岭当作自己的公主,允许她穿白绿黄三色袜。这个秘密葱岭并不知道,因她太小,她的亲生母亲没告诉她。
重耳回忆,当重耳第一次看见葱岭的三色袜子后,他当时吓了一跳。
重耳问葱房:“这袜子是太子留给你们的?”
“是的!”
“你知道这袜子代表什么吗?”
“知道!”
见葱房闭口不多谈,重耳又问:“代表什么?”
“代表太子的根基。我本来还生了个儿子,可是太子要把他留在他自己的身边,结果同太子一起被害!”说着葱房眼泪哗哗地流。
重耳第一次知道原来太子有个儿子。重耳想既然太子有儿子,为什么把玉佩和御袜都放在房女这里呢?
葱岭是个女孩,她没有资格继承晋国王位的。
“太子申生有儿子,他为什么把玉佩和御袜都留给葱岭?”
“不是留给葱岭,是留在我这里,他说他那里太危险。他说他会回来的,他说如果他回不来要我把这两样东西想尽一切办法教给你重耳!”
重耳听到这里,脑袋的血都僵住了,这不是逼着自己造反嘛!按理他有资格做太子,如果按长幼顺序排。但是,在晋献公不发话之前,谁也没有这个资格说自己是太子。而且,重耳是被逐杀出来的,即使他想把这两样信物送回去,也是一死。
想到此,重耳决定收下两样太子之物,他想先放在自己这里保管。
那天出发前,葱岭的侍女特意给葱岭穿上三色袜,说是葱房夫人生前遗嘱。本来他想上路后,把葱岭的袜子换下来的,后来忘记了。
现在事已如此,只好把真相讲出来,重耳想。
小葱岭看着两个大人,狐突和赵裒忽然改变了和她谈话的姿势和语调,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
她看着重耳,意思是说“你倒是说话呀。”
重耳领会了葱岭的意思。
重耳说:“赵裒,你把葱岭的靴子捡起来,给她穿上。”
赵裒明白,重耳是想让他好好看一看葱岭的袜子,他弯腰捡起靴子,他一边给葱岭穿靴子,一边摸着袜子。他想“没错,这袜子是我赵家生产罗锦御袜。”
所有太子穿的三色罗锦织物御袜都是赵裒生产。
绿、白、黄三种罗织御袜,织物中有一工整的“赵”字。
赵家的罗织品代表着春秋纺织界的最高水品,罗织品分横罗、直罗、花罗,罗中有提花。
另外,御袜还有彩锦、薄稠两种,那两种归韩家和魏家生产。
他身上还藏匿着彩锦和薄稠御袜,他打算到达戎地后,让韩子輿和魏武子鉴定一下。
赵裒想起了已故太子申生,“难道小葱岭是他的亲生女儿?一定是!要不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穿太子袜”。
“小公主,你的靴子真好看!”
赵裒没话找话地说。
“我不是小公主,叫我小葱岭!”
“不!您是小公主!”狐突说。
“你为什么说我是小公主?”葱岭问。
“我也想问,狐姥爷,您为什么说她是小公主?”牙齿问。
在一旁的叔隗、虎鸩父女俩也想知道。
狐突看着重耳,其实他也想知道答案。
重耳见大家把目光都聚集到他这里,他说:“季隗,你带葱岭去看看马。”
葱岭一听说马,她自己先跑了出去,季隗也跟着出去了。
重耳这才开始说;“葱岭是太子申生的亲生女儿。”
“太子一脉不是都被铲除了吗?”赵裒问。
狐突说:“是啊!当时还把申生的唯一儿子陪葬了,太悲哀了!”
“没有,太子在他死前把重耳母女安排在了不周山脉一带的太子养马场,使这个女儿躲此一劫。后来她的母亲在死前找到了我,把这个孩子过继给我。从今以后,谁也不许同葱岭再提此事,她现在就是我的女儿,以后永远是!”
“我有个问题?”虎鸩说。
谁也没想到虎鸩会有问题,他能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重耳问。
“我想给饕餮部落添几匹好马,可不可以去马场看一看马?”
原来,他关心的是马场。
重耳回答:“可以。”
狐突和赵裒都想去马场看一看。
长话短说他们一行人从马场终于回到戎族挛鞮氏部落。
重耳回来后的第一件事是安顿女儿葱岭。
重耳去见了母亲,狐季姬见到重耳非常高兴。
重耳见到妈妈问:“母亲,您是不是盼望着当奶奶?”。
“是!是!做梦都想!”狐季季点头称是。
“我给您带来个孙女回来。”
狐季姬愣了,心想臭小子捣的什么鬼。几个月不见难道他折腾出个孩子,但一想重耳不是这样的孩子,重耳从小就洁身自爱,他不会随便地把人家女孩的肚子搞大。她想儿子一定有隐情,想到这,狐季姬说:“重耳,不要和母亲开这样的玩笑”
重耳认真地说:“母亲,我没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
“你有孩子了?”
“我连媳妇都没有,怎么会有孩子。”
“那是谁的孩子?”
“申生的!”
也许是重耳回答的太坚定,也许是狐姬被申生这两个字砸晕了,她感觉头有点眩晕,踉跄了一下。
“奶奶!奶奶”葱岭不知从哪里跑出来,长着小手要去搂抱狐姬。
“你是谁?”
“我是葱岭!”
“你从哪来?”
“我和父亲从马场来,然后到月亮河遇见了母亲,还有好多人,然后又回马场!”葱岭恨不得一句话把路上的事情全说了。
狐姬见到这个小女孩很喜欢,她说:“你坐奶奶身边,慢点说。”
葱岭坐在了狐姬身旁。
“告诉奶奶谁是你父亲?”
“他!”葱岭指着重耳说。
狐姬看看重耳,重耳点了点头。
“谁是你母亲?”狐姬问。
没等葱岭回答,狐姬的护卫进来报告。
“报,叔隗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