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季隗的怒言怒语,重耳非但没生气反而很高兴。他想这说明季隗在乎自己,她火气越大说明在乎越多。重耳发现了季隗原来也暗恋自己,胆子越发大。
他走到葱岭跟前,抱起她,亲了一下她的小脸颊,问她道:“父亲的宝贝女儿,你想洗马吗?”
“想!我常和舅舅一起洗。”
“葱岭愿意自己一个人洗吗?”
“愿意!”葱岭高兴地马上回答愿意,因为洗马对她来说就是玩儿,以往和大人一起洗马,大人们总是唠叨她。所以,今天重耳让她一个人洗马,正中她下怀,她很高兴可以一个人洗马。
“好,父亲给你拿洗马具。你自己去那边洗你的小马驹,好吗?”说着重耳放下葱岭,把搭在马背上的洗马具袋子拿下搭在葱岭的小马驹上。
小姑娘一蹦一跳高高兴兴地牵着马走了。
季隗在一边看着重耳和小女孩的对话,她对重耳的耐心和爱心很是感动,火气也渐渐消了。
小女孩离开后,重耳走到季隗的身边,不知为什么他不再在季隗面前心跳,不再羞涩,而是像个大男人一样尽显庄重。
季隗见重耳朝自己这边走来,她把身体转向重耳的对面。
重耳走到季隗身后,他一把把季隗搂在了怀里。季隗没有反抗,而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季隗的不动给了重耳胆量,他把季隗搂的更紧了。
“你生我气?”
他在她耳边用只能季隗听得到的男性磁性声音问,而且声音里没有了以前跟她说话时愣了吧唧的音调。
季隗没有回答。
“你不喜欢这个小女孩儿?”重耳用同样的声音问。
季隗还是没有说话,但重耳感觉季隗的身体往他的怀里靠了靠。
“你不喜欢我?”
季隗还是没有回答,但是身体软软地贴在了重耳的胸前。
重耳的心砰砰地跳得要出来了,他抬头看看天觉得蓝天特别的蓝,他感觉空气都是甜的,他低头看着贴在自己的季隗的头发觉得每根发丝向春天的一滴一滴的雨珠串成线洒在自己的心田,他从没有这么的幸福过,他希望时间静止,他就这样一直搂着季隗,在这狂野的大地,就他们两个。
“那个小女孩是谁?”季隗的问话打破了重耳的梦境。
“她是我大哥申生的女儿。”
“申生?申生太子?”季隗一下子把身体转过来冲着重耳问。
重耳松开了搂着季隗的双手,他回答:“嗯,她是太子申生的女儿”,他看着季隗,想知道她什么反应。
“申生太子身边所有的人不是都被杀光了吗?”季隗问。
当年晋国太子的死是轰动整个东周的事件,全春秋的人都知道,也包括位居北方的狄族,所以季隗也知道。
重耳说:“我也以为大哥这脉全被杀光。生活时常给我带来惊喜,就像经历了陨石坠落后我遇见了你,我在雪山山峰遇见了我的小侄女。也许是命运所然,我无意中来到不周山山脉,来到了大哥生前偷见的马场,碰到了大哥的房女,小女孩的母亲。当年大哥有可能预感到自己将不久人世,在那之前他安排好了她们母女俩的事。他为她们准备了活路,所以她们平安无事。这些都是葱岭的亲生妈妈告诉我的”重耳说。
重耳从怀里掏出玉佩问季隗:“这个你认识吗?”
季隗见是一块玉佩,此玉通体白色透明,中间为绿色半透明。她认识这块玉,这是晋国太子专属玉。她听她的母亲隗后给她描述过晋国太子玉,但从来没见过。周朝从开国起身份都是靠玉来区分的,周天子只赐给了两个郡国太子玉佩,鲁国和晋国,拥有太子玉表明此人将是该国国君。人在玉在,拿了不属于自己的太子玉意味着被杀头。
季隗点了点头说。
“这是太子玉!”说着她下意识地让重耳把玉放回怀里。
重耳见她为自己担心很是高兴,现在他确定季隗爱自己。
他试着用拿着玉佩的手罩在了季隗的手上,两手相印中间夹着太子玉佩。
“不用担心,这里只有你我。”重耳说。
“你怎么有这块玉佩?”季隗好奇地问。
“葱房给我的。”
“葱房是谁?”
“葱房是大哥的房女,葱岭的亲生母亲!”
“葱岭不知道葱房是她的亲妈?”
“不知道!在晋国房女生的孩子,孩子不能叫她为母亲,孩子只能叫她姨娘。所有房女生的孩子都管太子妃叫母亲。因为太子没有太子妃,所以孩子从生下来就不知她的母亲是谁。”
“葱岭为什么管我叫母亲?”
重耳看着季隗没有回答。季隗觉得这话问的有点儿多余。
“你怎么成了孩子的父亲?“
“我在马场山上碰见了葱岭,葱岭上来就喊我父亲,我当时很奇怪,我问她的问题和你刚才问的问题同出一辙。于是,葱岭带我去见了葱房,葱房把孩子留给了我,把玉佩也给了我,然后她说她要去陪伴申生。她死了!我把她葬在了雪山之峰,有朝一日我要把他俩合葬。”
重耳哽咽了,他想到他们兄弟三人,如今大哥申生被害,自己和三弟夷吾在外漂泊。
“大哥只留下了葱岭。我愿意做葱岭的父亲,代大哥好好照顾葱岭,把她抚养成人。”
“小葱岭见过太子吗?”
“见过,她两岁之前一直和大哥及她的生母葱房一起生活在曲沃,两岁后就再也没见过太子。不过,两岁之前的事葱岭一点都不记得。葱房只告诉葱岭她的父亲住在曲沃,找到她的父亲就能看到她的母亲。”
季隗明白了,葱岭今天见到她来找重耳,以为自己是她的母亲。想到这,季隗有些羞涩。
重耳见机,捧起季隗的双手,问到:“你愿意做葱岭的母亲吗?”
季隗点了点头。
看见季隗点头,重耳高兴疯了,他跳了起来,张开双臂,冲着蓝天白云高呼:“苍天作证我姬重耳有老婆了!”
“等等”,季隗说,“我没说要做你老婆,我只说同意做葱岭的母亲。
“这是一回事!”重耳说。
他想季隗也许需要自己点名道姓地求婚,他郑重地问:“廧咎如的季隗,你愿意嫁给我,晋国公子姬重耳吗?”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我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没等季隗说完,重耳抢着说。
“我先说!这件事如果你如实回答我,我就愿意嫁给你。”廧咎如的季隗说。
“什么事?”晋国公子姬重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