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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虎落平阳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诗经·小雅·隰桑》

少年看见少女抱着鹿囊泪如泉涌,他多想把鹿囊送给她,可是不行。那是大虎伯伯还有父母留给他的。鹿囊贴身就如父母每天在身边遵遵教诲。少年想起了父母还有大虎伯伯。

少年名叫赵云。六年前他十岁。他记得那年的冬天来得格外的早,又格外的冷。

那是一个白雪皑皑的夜晚,妈妈一遍又一遍地催他和哥哥二人入睡,可是他俩全无睡意。

他们知道爸爸今晚一定回家。因为他们看见了妈妈在床榻旁的梳妆铜镜前一遍一遍地梳妆打扮,每次爸爸要回来,妈妈总是在铜镜前放下长长的头发,不停地梳理发髻。兄弟俩爱看妈妈梳头的样子,更爱等爸爸回来一家人亲亲热热的团聚。

每次爸爸回家总是先喊哥哥和他的名字“木鸢”和“云梯”,他跳到爸爸的脖颈,哥哥高兴的紧搂爸爸那宽大的后背,爸爸另一只手搂着妈妈,全家人簇拥一团,亲热无比。

他们哥俩的名字是姥爷给他们起的。

姥爷非常崇拜鲁班,所以给他的两个外孙子起了鲁班发明的两种兵器。“木鸢”是飞行器材,“云梯”是攀城的工事。

妈妈和爸爸互相之间的称呼可就多去了。爸爸叫赵篌柷,字宾牟。爸爸有时被妈妈叫做篌,有时叫篌柷,时而又称宾。爸爸喜欢音乐,可是确做了野战军医。

妈妈叫蓁蓁,因为妈妈的皮肤白里透红,肤如桃花,爸爸喜欢叫妈妈桃花,家里的院子被爸爸种满了桃花。妈妈是爸爸的桃儿,是夭夭,也是灼灼,又是爸爸的蓁蓁。

家里人都会背诵“桃之夭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那天晚上妈妈穿了件粉红色镶着绿边的曲裾,配上她白皙的肌肤看上去出奇地美丽。铜镜里赵云见她梳理头发的洁净的手指修长、白皙,修剪得整整齐齐。他手托着下巴不错眼地看着妈妈,心里盼着爸爸早些回家,等待着温馨时刻的到来。

门被撞开了,见一中年高个子男子,身穿一白皮袄,头戴一顶白毡帽面庞清爽干净,上嘴唇留着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白胡须,身背一只白虎闯了进来,吓得他们目瞪口呆。

来人是少年的父亲,由于滿天飞雪,他全身白瑟。

“灼灼,准备家伙”,爸爸一进门就说道。

爸爸是羽林军庵庐野战医生,他说的家伙是家中长年备有的治疗及消毒用具。

爸爸把身上的白虎轻轻地放在炕上,从头部满脸的胡须看出这是一个人。爸爸敞开那人的虎衣用消毒器皿清洗他胸口的伤口,虎皮和肉皮好像联在了一起。妈妈用手炉热敷他的双脚,他似乎苏醒过来了,睁开了眼睛,但是他太虚弱了,很快又合上了。

“你们回自己的房间睡觉。”爸爸用命令的口气说道,没有一丝以往的慈祥。

赵云看着胡须已经变黑的爸爸不情愿地去自己的房间。

“爸爸,您白胡须好看!”赵云想拖延时间,特意说道。

“我也觉得您白胡须帅!”赵鸢也趁火打劫地说。

“妈妈,您说呢?”见父母没人搭理他,他加了一句。

“回你们的房间!”爸爸厉声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妈妈过来给他们准备行囊,急急忙忙打法他俩去郡里学堂读书,临了嘱咐他们不许和任何人说昨晚看见的一切。

十天后学校放假,他回到了平阳。

刚进院门见一个带着圆帽,身材高大,高颧骨,长鼻梁,宽脸,粗眉细眼的一中年男子手背后在院中踱步。

赵云抬头看看院门,他以为自己走错院子了。他刚要抬腿迈入院内就见一把长箭挡在了他的面前,中年男子扬了扬手,箭缩了回去。

他往院内方向看去,好家伙院子里站着十来个彪形大汉。他们个个留着山羊胡须,他往相反的方向望去,那边也站着十来个一样打扮的彪形大汉。

他楞了楞,就在他发愣的时候,中年男子说话了。

“你是赵云?”

”你是谁?”赵云见他身上披着的虎皮大衣,他突然想到了那天的爸爸背回来的大虎。

“你是大虎!”

“哈哈!正是,我是大虎。”

听见外面赵云说话的声音,妈妈从房间走了出来。

“小孩子不懂事。快叫......”还没等妈妈把话说完,中青年男子哈哈大笑地说:“叫我大虎吧!”

妈妈楞了楞:”云梯,叫大虎伯伯。”

“小家伙,我知道你叫赵云,你的确如你妈妈所言勇敢无畏啊!你妈妈给我讲了很多有关你的见义勇为的故事呢!”中年男子说道。

赵云想一定是妈妈又讲了自己儿时为救压在一块巨石下的小朋友一人搬起一块长十米,宽有六米的巨石的故事。他的姥爷为了得瑟自己的外孙,用这快巨石雕刻了一只卧牛并把石牛赠送给了县里,现在那只卧牛一直卧在城门口。

要不就是讲自己赤手空拳为了救邻居家的羊跟一头野猪搏斗自己差点掉入山涧。

“小家伙坐下聊一聊”

“聊吧!”赵云把一个重重的石凳搬起,搬到了大虎伯伯的身旁,趾高气昂地说道。

“你再试试搬一下”中年男子想跟赵云开个玩笑,双腿盘坐在了石头凳上。

“石凳上有了大虎我般不动。”

大虎被赵云的过人膂力与聪明蛰伏了,他马上喜欢上了这个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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