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缪公给由余的两个儿子两块公子玉佩,这超乎了寻常的规格。由余明白,秦王是让他女人给戎绵王奏乐跳舞。
秦缪公听由余说过到西戎绵王忘不了弄琴女的音乐,西戎绵王曾说过他宁愿拿国换弄琴女的周乐。
收了人家的东西就得给人家办事,更何况是秦王。
“琴女,西戎王找到我让你继续给他奏乐。”由余没有说是秦王让弄琴女去演奏。
“我不去!“
“为了咱的家你得去?”
“为什么?你给秦王干又不是给绵王干。”
“是给秦王干,可是秦王要派我去戎棉国做使节,戎绵王点名要带你一起去!”
“你不怕戎绵王把你扣下?”
“他不敢,我是使节!”
“你不能不去吗?”弄琴女问。她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可还是一想起那个戎绵王她就要吐。
“不去,我的差事就没了。”
“你干其他的呗!”
“我会干什么?我又不会弹琴。”
“要不你做买卖吧。”
“我会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你养马,卖马吧!”
“我只会骑马,我哪里养过马!”
“琴女,明早秦王让你给秦国琴女和舞者培训把他们送往西戎国。”
“这么急?”
“我有什么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弄琴女从家出门,乘车去了秦宫。她刚到乐琴厅门外,就听见里面的琴女舞女你一言我一语地叽叽喳喳地聊着,她停住了脚步,想听听她们聊什么。
“我夫君去楚国了。”一个女子说。
“他去那干嘛?”另一个问。
“他去给楚王送玉!”
一个女子说:“我知道最近好多人,连士大夫都去楚国送玉。”
“为什么都往楚国送玉呀?”一个女子问。
“因为听说桃花夫人心情不好,楚王想让她高兴,收购很多很多的玉。”
“桃花夫人是谁啊?”
“桃花夫人你都不知道,太孤陋寡闻了。”
桃花夫人是春秋四美之一名叫息妫,也称息夫人。她先后嫁给了三位国君,息国国君息侯,蔡国国君蔡哀侯,和楚国国君楚文王。
说到息妫的三人夫君,就得说说因为她的美丽而引发的一场三个国家的战争。
本来,息妫被许配给了息侯,可就在出嫁的半路上,她却被蔡国国君蔡哀侯给扣留了,原因是息妫的姐夫蔡哀侯爱上了小姨子,强行霸占息妫。息侯受此大辱,他联合楚文王出兵俘虏了蔡哀侯。蔡哀侯想我得不到息妫,息侯也别想得到,他便告诉楚文王息侯之妻息妫容颜绝色。楚文王见到息妫,果然如此。楚文王为了得到息妫,他灭亡了息国,也亡了蔡国。他将息妫纳入后宫,无比宠爱。息妫嫁给楚文王三年时间,生了两个儿子,其中一个便是楚成王。
适逢楚国国君楚成王出高价满世界为其母息妫寻找玉石,为博其母一笑。
那天,培训结束后,琴女回到家。
由余问:“你的学生怎么样?”
“都学得挺快的。夫君,今天我听见那些学生说说楚王出大价钱收玉。”
“这件事我知道。楚王的母亲要冰天了,他在给其母高价选玉。”
“要不你也收玉,卖玉吧!”
弄琴女知道由余爱玉,也懂玉。
弄琴女所说并不是无稽之谈,而是实实在在的发财之路。
春秋战国时期是玉文化高度发展的时期,玉代表着身份,诸侯国争先恐后,想方设法把最好的玉弄到自己手里,人才即玉雕大师的竞争更是激烈。
话说,战国时期秦昭王愿用十五座城池换取一块和氏璧玉。
一些士人开始靠做生意维持生计,反过来再影响政治,如吕不韦。
由于士大夫的加入,那一时期的玉器流传下来的大都材质好,少有瑕疵。那时的玉器有着鲜明的时代风格,如玉璧、玉佩等平片状的器形一般比较薄,其边缘一般会琢有极细的凸线手感锋利,龙和螭纹刻纹。
那时的玉雕大师犹如现代的绘画大师有名有利。治玉的工艺上常见的为阴刻线,在当时镂空技术已成熟,有专门的镂空之法,其先将镂空的部位钻出若干个小孔,然后以丝锯类的工具将小孔连成线。
在弄琴女的劝诱下,由余动心了。
一天,弄琴女看见由余,满院子和屋子翻东西。她问:“你找什么?”
由余说:“我在把家里所有的玉器找出来,有些重新加工一下。”
“我这里还有。”
可是,就在此时出了一件事,弄琴女的大儿子由来尥失踪了。由余找来找去,原来是被戎绵王接到了他的王宫,戎绵王说如果想看儿子就得带着琴来他宫殿。
这样弄琴女重新回到戎绵王宫演奏,只是这次不仅是她自己,还带去了她的学生。这下戎绵王可乐坏了,他整日沉浸在歌舞升平中,他还把其他西戎国的国王请来一起在他的宫殿听乐。
从秦国来的琴女和舞女越来越多,她们分散在了西戎的不同王国。西戎王们左手搂舞女,右手抱琴女,被秦国来的美妙乐舞女迷住了,不理政事,慢慢的西戎国国政混乱。
一天,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西戎国好几个国的王宫同时着了大火,国王连同琴女和舞女都被烧死了。
紧接着,秦国的大军压境,而带领秦军的正是是由余。秦军势如破竹,没有了头的西戎国军队向无头苍蝇,被秦军打得抱头鼠窜,秦军打败了号称凶狠凶猛的西戎部族,秦军大获全胜,灭了西戎十二国,占地千里。此次战争使秦王从一个西部的边远小国,变为幅员辽阔的大国。而由余也受益非浅,他一跃成为秦王的国卿,即宰相。在由余治理下,秦人与西戎人通婚杂居,一些誓死做戎人的被降为奴,至此西戎十二国彻底覆灭。直至晋文公的儿子伯鯈统一了戎狄部族,建立了匈奴。
弄琴女去哪了?他的儿子又去哪了?
原来,就在戎绵王宫殿着火的混乱的时候,一个人把弄琴女拽出了宫殿,之后关闭了宫殿的所有出口。那个人是宫殿总管,他已被由余收买,投靠了秦国。
由来尥当时也是被他拐进绒面国,交给绒面国王。
“我的儿子呢?”弄琴女问。
“出来吧!”
这时,由来尥的使奴奶娘领着孩子从树丛中走出,站在弄琴女面前。
“大人呢?”弄琴女问。
“大人就在这树丛的对面!”
弄琴女朝对面的树丛望去,她隐约看到了很多秦兵马。
“您和孩子离开这里,这里将会成为战场。”他说着,叫弄琴女等人赶紧上备好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