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灵魂,只为了她答应你一声,值得吗?”空寂的环境中,突兀地响起了一个声音。
白天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周围是一片黑暗,在听到那人的话后,轻笑道:“我以为会用一生去等她回来,可是没有,既然当初已经决定为了她到生命枯竭,那么就算只是简单的一句轻应,我也会很满足,哪怕失去生命。”
话说得很平淡,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坚定。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沉默了一段时间后,那个声音再次发问。
“地狱也好,无尽的黑暗也好,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他丝毫没有恐惧。
“没错,这里就是地狱。”
“所以呢?”
风轻云淡,却像是挑衅。
“你不想回到现实吗?你的愿望还没有完成,你说过,你要成为能保护所有重要的人的英雄。”
“他们,已经可以当自己的英雄了,所以还是让他们忘记我吧。”
“那你父亲呢?他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忍心看着他每天为你以泪洗面吗?”
“以泪洗面,那是女人才会干的事,父亲是这片大陆最顶尖的人类,他不会如此狼狈。”
“他会!因为你是他最疼爱的儿子!”那个声音放佛知道白天所有的事情。
白天又笑了,摇摇头,“他不会,因为他最爱的儿子是为了他最爱的女人才死的。”
那个声音很是愤怒:“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还没等他说完白天轻声道:“我不会后悔,因为我等到了这辈子可能都等不到的人。你说,在死之前还能见到她,是不是老天真的在眷顾我?”
他的声音一直很轻,却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不知不觉就被他的话语吸引。
安静了好一会儿,那个声音才叹了口气,“你真的,和别人很不一样。
我以为你会为自己做的事而后悔,可你没有,反而觉得是种幸运。
我以为你会因为为完成的心愿,心生悔意,可你没有,反而选择了无条件的信任他们。
我以为你会因为孤独而恐惧,可你没有,反而风轻云淡。
你叫......白天是吗?”
白天在听到这番话后只是一愣,并没有太多吃惊,毕竟“地狱”里什么人都有,索性回答道:“对,白天。”
“我会送你出去......”那个声音哀叹一声,不再说话。
“送我出去?去哪里?这里不是地狱吗?”白天疑惑。
“谁告诉你这里是地狱了,这里是......算了,你没必要知道。”他略带犹豫。
白天正想说话,却感觉自己在向某个地方飘去。
“你记住,我叫,阿比赫斯......”声音渐渐变轻,直至消失不见。
白天心中却满是震惊,阿比赫斯,这不是那位狼族的创始人吗?第一任狼咒,怎么会在这里?那自己是真的没死?这到底怎么回事?
眼前渐渐出现了一片灰色,是的,他又回到了那个灰色的世界,又回到了那个祭祀台。
“真没想到,你居然醒来了。”还是那只巨兽,他的语气里有着一丝惊讶。
尽管巨兽居高临下,看起来恐怖不已,但他毫无畏惧。
直视着巨兽的眼睛,两双眼睛对视,一双灵澈黝黑,仿佛看尽世间万物,一双泛着凶光,放佛想撕裂世界。
“谢谢。”白天突然笑了,咧起的嘴角看起来十分真实。
巨兽不屑一哼,“看见了什么是你自己的事,但能从那里完全清醒的人,多少年来,到是只有你一个。”
白天一愣,“那阿比赫斯呢?他......”
巨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怒吼一声,响彻整个世界,“别跟我提起那个混蛋,要不是他,我怎么会成今天这般模样?!”
看来阿比赫斯和狼咒本源之间还有不少秘密啊?白天皱眉。
“行了”,好一会儿,巨兽气也消了,“我把咒气收回来,这是我与那个混蛋的约定,虽然这辈子没干过什么好事,但最起码守信用,你走吧!”
“怎么出去?”白天问道。
巨兽再次烦躁地低吼一声,银牙露出来,令人心生畏惧。
“一路向着有云和草的方向走,就会到了。快滚吧,下次要是再让我见到你,定将你......撕烂!”威压再次袭来,这是属于一种上古凶兽的顶尖气势,令天下臣服!
白天不禁心中气血翻腾,便快速向巨兽指引的方向走去。
巨兽见他走了,怨恨地望着那个背影,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要有人压制着我!为什么都要让我永生待在这个毫无色彩的世界!狼咒,狼咒,都是你们害的!
感受到背后浓烈的恨意,白天脚步一顿,于是他转身了,脸上露出真诚的微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巨兽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只是愣了一瞬间,又怒吼道:“滚!别烦我!”
“切,不说就不说嘛,耍什么小孩子脾气?”白天嘀咕着,跑远了。
巨兽舒展了一下爪子,趴着睡着了。
......
灰色世界的某一角,白天看着面前的一道神奇的光影,就那样出现在草原的尽头,泛着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光彩。
他没有犹豫,径直走了进去。
正当最后一只脚将要迈进去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住动作,对空旷的世界大喊:“谢谢了!我会回来看你的!”说罢,消失在了连接现实与灰色世界的光芒中。
世界的另一头,巨兽耳朵动了动,对此嗤之以鼻,回来看我?谁会愿意来看我?人类真是一个比一个虚假。
不再去想,继续睡它的觉。
......
缓缓睁开眼,一丝温暖的阳光从墙上掠过,洒在了自己脸上,真舒服,白天深深吸了口空气。
熟悉的白床,熟悉的宿舍,熟悉的红头发,原来这个世界有了颜色是多么美好的事。
想起了那个被囚禁在灰色世界的它,白天心里一黯,它,什么颜色都不曾看见。
正思绪万千,却听一个声音传进耳中,显得疲惫不堪,“你小子,终于醒了,我可是请了两天假没去听课啊,累死我了......”说罢,展琅倒头就睡在了白天的床上。
白天心里一暖,兄弟,谢了。
等等,两天?那今天岂不是......
“靠靠靠!迟到了迟到......”白天急忙收拾好出门,走时口中还在念叨。
躺在床上的展琅一笑:“比赛......加油......”说罢,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