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入,摸黑打开灯,黑漆漆的客厅亮了起来,不适应地用手背挡住刺眼的白炽灯,直到眩晕感全无才看清屋内的一切。
“这是发生了什么……难不成家里招贼了?”戚木青兀自出神。
这个点回家时他们不应该坐在客厅看电视吗?
一如既往准备好家常便饭,即便她从来没给他们好脸色看,他们也绝对不会让家里一片狼藉。
强压住心底渐生的不好预感,或许……公司在加班也说不定。
“滴滴滴……”电视旁的电话响起。
她木讷地转过头,拿起电话,看到显示的号码时僵住了,想起下午时在学校门口接到的好像也是这个号码,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大吼:“诈骗公司大哥求求你别再打了,你话费不用钱吗?我要钱没钱,顶多算个难民,坑我不合算!”
“什么?”
她将声音提高了几倍, 眼底满是掩不住的震惊,沿着墙壁慢慢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连脚掌踩到玻璃渣都没有感觉。
怎么……会这样?
戚木青赶到医院时,远远看见两具蒙着被单的身体正推出手术室,左心房心脏突然不跳了,伴随着他们的死亡而死去了。
虽然很想告诉自己那是假的,只是他们的一场苦情剧,可是无论她再怎么冷嘲热讽,他们也不再醒来反驳半句。
几天后的葬礼……
戚木青穿着孝服,盯着黑白照上笑靥如花的俩人,以及触目的黑木匣,胸口闷闷的,扯开一抹冷笑,人死后都要住进这么狭窄的空间吗?
村里的亲戚朋友大老远赶来哀悼,可是……在他们脸上她看不到一丁点悲痛,取而代之的是阴险的嘴脸,一伙人聚在一起铺着席子打花牌,瓜子壳满地都是,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俱乐部呢?!
“你们难道不知道肃静是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吗?”戚木青挺直后背,脊背给人一种苦涩的孤独感。
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出来,将一张老旧的纸放在她面前晃了晃,语重心长地说,“戚木青啊,你家房子的地契你爸爸已经抵押给我了,我现在只是来要回东西,难道也有错吗?”
戚木青握紧拳头,不可遏制地大吼:“你胡说八道!他们不可能把地契拿去抵押,这份地契肯定是你伪造的!”
她绝对不相信,这间房子是他们在外面打拼多年才建造而成,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地契给他,何况这白纸黑字能说明什么,指不定是他们串通一气想要借这个机会霸占房子!
男人轻笑:“如果有什么疑惑你可以问我的私人律师,也可以选择法庭上见,但是……我可不保证你会不会落个诽谤的罪名!”
对付这种黄毛丫头他还是有几招的。
“你——”
戚木青赶回家的时候,房子的锁头已经换掉了,无论她怎么开都是徒劳无功,一怒之下,随手搬起盆栽用力砸在门上。
听到外面巨大的动静,江濯推开门,就看到她蹲在他家的门口,地上零零散散的瓷块,她将脑袋埋进两膝,肩膀微微颤抖。
他倚着木制门,缓缓开口:“因为上次害你被罚抄校规的事情就拿我家的盆栽出气是么?又不是死了爸妈至于在我家门口偷哭么?”
“我没有! 我没有偷哭,没有!没有! 就是死了爹妈所以我才没有哭,房子没了我也没有哭!”她抬头对他就是一阵劈头盖脸。
第一次觉得……会哭的自己是多么的懦弱!
江濯怔住了,眯眼半认真盯着她,明明眼睛哭的红肿,却依旧不肯承认自己哭的事实。
“抱歉……”别过头,避开他的视线,慌张地抹掉不争气的眼泪。
他摸着下巴踌躇了一会儿,清冷的口气,“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