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天浩不知所措，声音变得急促起来。
“这。。发生了什么。。”
现在发生的状况可谓是不可预料。尽管天浩有上千种手段查探，甚至改变，但他不敢。
现在连他也不知道莫伤是死是活。
若是马上就采取手段，怕是对莫伤有害。他决定先旁观。
现在的崖底，开始慢慢有了更大的动静。
“轰。”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
莫伤身旁的泉水“哗”地一声，之前被那股恐怖的气息摧毁的一段水流空白区被补了上来。
但在这缓慢的震动摧残下，也开始不淡定地左右乱撞。溅起的水花将两岸的焦黑土壤撒上一层水光。
四下空无一人，只有残败的焦土。
但此时，开始有了慢慢从崖两壁滚落下的碎石块。一时灰尘满天。
屠魔剑轻轻一转，一层紫黑色的光芒便飞出，笼罩在莫伤周身十五丈内。
这个范围内，没有一丝灰尘。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屠魔剑身旁的空气竟有了颜色。
一丝丝青灰色的气体变换着形态从屠魔剑上冒出，上下游走，慢慢走成一个直径一丈左右的螺旋，螺旋的尖端，便指着莫伤。
气流涌动，将莫伤有些褴褛的衣衫吹得微微有些起伏。
莫伤的姿势，低头下跪，双手直入焦土，作痛苦状。
屠魔剑直面莫伤，相隔五丈。
过了大约有一刻钟，漩涡从虚浮变得凝实，不浮不躁地旋转着。
猛地，一束紫黑色的气体从剑锋射出，向着青灰色的漩涡中心奔去。
与这青灰的气体不同，紫黑色的气体可谓是单刀直入，目标便是漩涡的中心，在此盘踞，和漩涡接触，融合。几个呼吸后，两种气体终于交融，在互相微微的触碰中彼此相容，只是漩涡之势没变，颜色倒是变得向纯黑色发展。
陡然。
两者都消失不见。一个直径一丈五的大漩涡就此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息铺展开来，将光罩震得隆隆发响。
漩涡猛地一缩，形成了个小球的轮廓，黑色逐渐向着亮黑色过渡。黑球周身围绕着一丝丝黑雾。
在经过一段时间后，一个亮黑色的小球出现在屠魔剑与莫伤中央。
气息极为恐怖，阵阵黑雾缭绕。只是看着，仿佛就要使人沦陷进去。
“魔道亦可道。
浮生堕目，难窥其真。
此一生，以杀自在，以魔证道。
蓦然回首，万千枯骨，笑骂众庸生。”
一道悠悠的歌声从那遥远的地方飘来。
黑色的小球光芒大盛，不再旋转，“嗖”地一声钻进了莫伤的胸口。
“呵。你这泼魔。算是出来了啊。哪能让你一人占了风头。
仙人笑苍生。
未尽红尘，未斩情根。
此一生，不行仙行，不道仙道。
剑指苍天，手拿日月，我命我征程。”
天浩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回忆的沧桑感。
听到这曲豪迈的歌，天浩便不担心了。那是他天浩的兄弟。
屠魔剑中传来一声大笑。
“天浩！下来了，便不用封我了罢。”
“泼魔，你既已经出来，我便再不封你。那莫须有的封印，自我下坠这不毛之地，便可有可无了。自此，你我便又可以结伴而行。”天浩的声音明显带着微微的喜悦。
“多少年了。我大魔神，该回来看看你，看看沧澜。不知道，你和云岚如何了。呵。我还是放不下。”
一段沉默。光罩内，听得见外面的崩塌慢慢停止，听得见莫伤猎猎的纷飞衣袍。
“她现在是万物之母。”天浩终究还是说出了他应该说的话。
多了一抹苍凉。
“万物之母。。这。。仙帝，仙帝。”
慢慢的，光罩的光芒也不那么耀眼了，大有崩塌之意。
岩石的崩塌不再，地上成堆的碎石掩埋了除光罩以外的所有地方。
“她还是爱你的罢。”
“爱？谁言爱便亘古？自甘堕落，是我自甘堕落。”
“那围剿魔帝之事，倒是一场造化。十二世轮回，十二世是非。看透一些事也好。
如何？随我去见沧澜。有你有我有他，一切好说。”
天浩沉默。似乎是看了一眼莫伤。
莫伤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不知不觉中，他那几根断了的肋骨早已重新接上。被肋骨戳伤的内脏也基本好了。小腿亦如此。
“他的路，最终还是要他自己走。我便相随十年。四年了，我确实不舍得。”
“相随？哈哈哈。。你便死心罢！这小子，是我的人了！我救他一命，便是要他跟我征战四方。”
“这？泼魔，你莫戏人，此子乃我将真传。。”
“嗯？你还说！你若是他如珍宝，何苦折磨得人家如此惨淡？你莫作梗，我救了他一命，他便是我的人。”
天浩大怒：“你这泼魔！若再胡搅蛮缠，我便断了屠魔，你灰飞烟灭罢！”
“随你的便。反正这小子我要定了。你再找一个就是。大不了，我帮你找。我魔界俊杰，你要谁给谁。”
“泼魔，你莫不是看上他这体质了？仙魔之体，还是骨龄四岁。此时若是培养，岂不是大赚？”天浩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些古怪。
“你与他相随四年，难道还不知道他这品性？一个人若是心性浮躁懒散，纵然天赋神体，又如何能作出事业？我大魔神岂是那般肤浅之人？再者，你乃毁他之人，我却是他救命恩人，你说，他会选谁？你莫多说了，此子，我要定了。”
“我且不与你争。你说，我何处毁他？方才之事，我也是为他好。以我四年的观察，相信他不会不清楚。”
“仙气入体，你那六道琴天生与仙气共鸣。你放出琴音，说是促进入体，那速度，岂是常人可以忍受？他只四岁！”
“最重要的事，还不在此。
你为何压制他！顺其自然，看得多了，心顺了，仙气自然入体。何苦在他还未入世便催进！你便如此急不可耐？”
“我。。我也是为了他。。他和我都没时间了。。那你说，除此之外，怎样是好？”
“哈哈哈哈！。自古魔求大自在！你这呆头驴，非得让他行此有违本心之事！你我当年如何行事？”
这一句自古魔求大自在，仿佛点破天浩的苦恼。
你我当年.。如何行事.。大自在.。
两人不再争吵。他们似乎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仙与魔，两个极端，两个世界，如何走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