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建唐闻听一头雾水,急忙问道:“怎么了。”李存勖道:“梁王只怕是想要当皇上了。”从云问道:“何以见得。”李存勖又道:“你们想,洛阳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梁王的地盘,他的目的只怕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最坏的情况就是直接杀了皇帝,好自己坐皇上。”从云道:“不错,以梁王贪婪狠毒的个性十有八九会干出这样的事。”李存勖道:“不管他怎么做对于我父王来讲都是不利的,这该怎么办才好。”从云沉吟半响道:“大哥,不如你先赶回去报信。”李存勖道:“这怎么行,你怎么办?”从云又道:“大哥不必为我操心,路线我已经熟计于心,不会弄错的。”李存勖想了一会儿又道:“那行,不过我得送你出了长安城才可,也可顺便打探一下消息,说不定是民间百姓误传也说不定。”从云道:“如此甚好。”三人忙牵马入城,饱餐一顿之后,李存勖、史建唐二人将从云直送出十里之外。从云道:“大哥,你们回去吧,已经送的十分远了。”李存勖将肩上的包袱取下来递给从云说道:“路上多加小心了。”从云“恩”了一声,骑上马依依惜别而去,李存勖直到看不见从云人影了,这才回入城中不提。
却说从云一路向西而去,太阳已渐渐向西沉了下来,四下里寂静无声。从云一路只觉得伤口又麻又痒,疼痛不止,于是便停下马来,将伤口重新上药扎好。在此宿了一晚,第二日便又赶路,行了半日。只见路上迎面过来一个放羊老汉,赶了三、四十只羊,从云将马勒住,拱手问道:“这位老丈,可知前头是什么地界了。”那老汉挥了一下鞭子道:“什么地方俺也不知道,不过离这儿不远倒是有个驿站,也没有人去过,年久失修。好像叫什么马什么的,俺也不认识字。”从云心中一动暗道:“莫非已经到了马嵬驿,幼时曾听的母亲说昔日明皇幸蜀,禁军哗变,明皇无奈之下只得赐死了宠信的妃子。”当下心里就有了想去看看的冲动。当即拱了拱手说道:“多谢老丈了。”说着便向前奔去,不多时,便看见前方影影绰绰似乎真有一处驿站。
李从云驱马向那驿站走去,走到近前放眼望去,只见蒿草遍地,到处都是一片破败的痕迹,甚至有些地方还可以清晰地看到刀砍斧剁的痕迹。李从云牵马进去,将马栓于柱旁。仔细的观赏这出曾今的行宫,推门进去,只见里面一片尘土飞扬,到处是破碎的桌椅板凳等日用,不是的还有几声“吱吱”的几声鼠叫声,不过,能够在值么一个荒郊野外之中,找到这么一个住所,却也好似置身天堂乐土一般。
李从云里外转了一圈,颇为满意,正准备着休息片刻。忽然想到这里是明皇贵妃安葬之处,想着怎么也该祭奠一番。想到此处,从云慢慢走了出来,四下寻找,一直寻到附近的一座土坡上,才看到一处土丘,只见土丘上一如那个驿站一般满是杂草,破败荒凉,碑上的字迹也早已模糊不清,但还是可以依稀可辨,这的确就是明皇贵妃的坟墓。
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已经破败不堪的墓,李从云不禁思绪万千。回想明皇的一生事迹,不禁感慨一声道:“没想到玄宗皇帝英勇一生,到老来却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他一生成就了大唐的辉煌世界,却又一手造成了安史之乱的悲剧,真是可悲啊。”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父亲是那么的英雄盖世,母亲又是那么的倾国倾城,可是父亲非但没能够保护得了她,就连他自己他都没有能够保护好。想到这儿,从云不禁有些意兴索然,他叹了口气,对着墓拜了三拜,缓缓的走下山坡去,当晚便宿于马嵬驿之中。
第二日一早,李从云又向西走去。一路之上,由于战乱,大多村庄都迁往他处,只有少数的村庄由于故土难离还在原地。从云也一路边走边打听,当经过一个村子,李从云像一个老翁打听到,再往前便能到达山南的汉中地界,那老翁还道从那里便能由秦入蜀。李从云大喜,从包袱中取了一锭元宝来给那老翁,那老翁顿时眉开眼笑,千恩万谢的去了。
李从云大喜之下,驾马赶路不一时便到了汉中的南郑地界在此宿了一晚,第二日问明道路,又马不停蹄的连赶几十里路,连过沮口、青羊、大安三镇,当晚便宿于勉县准备了一切的吃穿用度。
第三日,又从勉县西南金牛驿南折进入山林间,路越来越不好走。不得不放弃马匹徒步赶路。正行之间遇上了几名樵夫砍柴。李从云急忙拦住问道:“几位大叔,再往前走就去哪了。”樵夫望了几眼从云心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这来了。”当下也没有多问道:“再往前走,就是五丁峡了。”李从云又道:“那五丁峡可是蜀中地界?”那樵夫道:“正是。”李从云大喜,急忙告别了几人,向前走去。
翻过几个山头,终于在云雾缭绕的山间,发现了隐约可见的峡谷。李从云大喜,望着这片陌生的土地,李从云的内心不禁一阵阵的激动,终于踏上这片土地了。
李从云略作休息一会儿,拔脚便向前走去,只见两边是陡峭的崖壁,仿若斧劈刀砍的一般,在岩与岩之间的缝隙之处,还有些不知名的花草生长。甚至,还有一些树木也都牢牢的扎在这些岩石中,不得不让人感叹这大自然神奇的力量。
李从云行了一会儿,忽然间觉得一阵的头晕目弦,起初从云尙以为只是连日来的赶路不曾休息,一路劳累的缘故。可是越到后来头晕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不但如此,就连手臂上的伤痕,不但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还更加严重。而且还淋淋沥沥的地下许多液体来,从云亦知情况不妙,却也无计可使,只得一路坚持,希望能够赶到下一个镇甸,好找一个大夫瞧瞧。
就这样连续行走了两天,不仅没有看到一个镇甸,反而病情却越来越严重,连白天走在路上,只觉得两腿打颤,两眼之间昏昏沉沉直欲睡去。
这天,李从云缓缓的行在路上,手臂上的疼痛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又麻又痒的感觉眼已经渐渐模糊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闭合起来。就在此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忽然跑出一个少年,一身青衫小帽。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竟尔撞在从云身上。从云若在平时筋骨强壮,吃这一撞也不打紧,可偏偏此时身体有病在身,吃了这一撞,只觉得这天地间好像翻了个各儿一样,一阵的迷糊,竟摔倒在地上。从云醒了醒脑袋,指着那少年骂道:“臭小子,你没长眼睛吗。”
那少年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抽了抽鼻子,灵动的眼睛一转。忽的指着从云道:“呔,你这个臭小子才没长眼睛呢,还不快给本姑、、、小爷道歉。”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李从云一呆,似乎没料到这个少年反咬一口,也难怪,从云自幼随在父母身边,待得七八岁上下更随父亲上战场见识,很少与同龄人交往,要说有也只有李存勖,可是也不常在身边。
当下,李从云竟被那少年气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指着那少年,那少年倒是一手叉腰,一脚不住点地。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从云气不过,翻起身来,上来就要拿那少年四大,居然忘了自己病重的摸样。
那少年见从云猛扑过来,“嘿嘿”一笑也不闪避,待从快要近身时,忽的闪到一边速度极快,从云没有想到那少年忽然闪避,一时竟把持不住,直向前扑去。那少年笑道:“我帮你一把。”说着叉开五指,拍在从云背心。这一下,从云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震颤了一下,有种恶心的感觉直冲了上来,这一股劲力,只把从云扇的飞跃出去,连摔了两个跟头,本就是有病在身的人,只一下,直接便晕在当地。
那少年拍着手哈哈大笑道:“看你还敢惹不惹我。”笑了半响,只见从云始终一动不动。这下那少年有些慌了,又指着从云骂道:“臭小子,在那装死,还不快被我站起来。”从云依旧趴着一动不动。那少年小心翼翼的靠了上去,伸脚踢了踢,“还是没反应,不会吧。”慢慢俯下身去将从云翻了起来。只见从云脸上一脸血色全无,不禁吓了一跳,惊慌之下,一把将从云推开道:“我可不是故意的,你可不要怪我。”从云被这一推之下,又滚了好几圈,没了动静。那少年呆了半响,又过去看从云,探了探鼻息,“咦,似乎还没有死。”那少年一见没有出事,顿时欢天喜地,又跑开去不见了踪影。
又过了好一会,那少年又回来,带了一辆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驴车,将从云扔在车上,自己拿起鞭子,慢慢的赶着驴车驶向了前方。
金牛道是穿越巴山沟通秦蜀的一段道路,亦称“南栈”,是故道和褒斜道向南的延续路段。春秋战国时期,关中和蜀郡同称“天府之国”,两地人民相互交往的路线通称“蜀道”或“秦蜀栈道”,金牛道是秦蜀栈道的重要组成部分。金牛道乃古蜀道的主干线,又名石牛道、五丁道、剑阁道、蜀栈、南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