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昭君上了马车,叮叮当也就放心了,左右袖子都摸遍了,就是没有看到一分钱,“我的钱应该在马车里,我现在就去取给你!”
话还未落,小二就抓住了他的衣领,举起菜刀,“十一两银子,一分不少的给我拿出来!不然——”
“啊,当当——”昭君急着下车,被车夫拉住。
“放心吧,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是对付得了这两个人的,你去只会添加他的负担,坐好啊,车要走了。”马鞭一挥,车走了。
即使车夫说的有道理,她还是很担心,目光一直看着他,直至看不到。
“放心吧,他死不了的。”车夫肯定道,摔了几马鞭又说,“如果不想进去就坐下来,我要加速了啊。”
昭君闻言,坐下,只是眸光黯淡,对叮叮当还是不放心。
车走的很快,夜幕刚刚降临,就在陕州客栈停了下来。
陕州客栈是陕州最大的客栈,也是陕州最高的一栋楼,地跨面积大,能容下一千余人,房间的级别分的也很细,贵达百两纹银,便宜的也只要八文,所以里面什么人都有,加上服务态度优良,名声传遍了整个周合大陆看着旁边的招牌,昭君紧张的问,“怎么在这里停下来了?”
“天都黑了,不停在这里,还能去哪里,难道你想在荒郊野外过夜啊?你不怕,我一个老人家才不想跟着你受罪呢?”车夫边说边下了马车。
昭君依旧没有动,身上没有钱,怎么住店,何况里面住的是李展,一旦认出来,她就走不了了。
“客官,你是住店吧,我帮你把马车送到后院去。”店小二笑盈盈的出来,可是看到上面还有人,脚步就停下来了,“客官,你这是还要去哪里吗?”
“哎,你怎么还不下来啊,真打算在车上过夜啊?”车夫喊道。
“我……”昭君没得办法只好下来。
“走啦!住个店也这么磨蹭。”车夫边说边拉她进去,感觉到周围异样的目光,他尴尬的笑了几声说,“这是我孙子,我孙子”
孙子?昭君张大了嘴,来不及说话,她已经被拉进客栈,撞上了何天赐。
“出什么事了?”李展走了过来,目光审视在昭君身上。
“李大哥,他身上的衣服分明就是叮叮当的,他们来了,却没看到叮叮当!”何天赐狠狠地看着昭君,温和的面孔呈现从未有过的怒气。
在他看来,叮叮当现在还没有到,一定是他们对他做了什么,这个看似年老的老人,行装怪异,从一进来,步伐就那么飘逸,居然还能将一个人强拖入客栈,功力这么深,叮叮当绝不是他的对手。
至于这个年轻人就更可疑了,应该是做贼心虚,害怕被抓住。
“这么看着我们爷俩干什么啊?我们看起来是连衣服都买不起的人吗?七夕国这么大,就你叫的那个什么叮叮当有这样的衣服啊?”车夫站出来,身体硬朗的好似正值年华,发白的胡须因为激动的原因,随着话语而不停抖动,眼中露出几分稚气与顽性。
“那你说他人去哪里了?”
“哎,他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他去了哪里,你不去问他问我们干什么啊?是不是欺负我们爷俩刚到外地,没人说话啊?”车夫大声说道,引来客栈无数目光,这样说话就更有底气了,“你们评评理啊,我一个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能把一个十七八岁小孩子怎么样吗?你们再看看我孙子,他瘦的跟皮包骨似的,能把一个会武功的人怎么样吗?我们好心好意让他坐车,他半路走了,我们有什么办法?你们不感激也就算了,还说我们把他怎么怎么样了,真是好心没好报啊,可怜我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受这样的委屈,世态炎凉啊。”
车夫绘声绘色的表演着,昭君不得不被他的演技所叹服,连爷俩都想得出来,真是服了他。
周围开始议论起来,矛头都指向何天赐。
何天赐一时无语,正要说什么,李展喊住了他,并说,“老人家说的有理,但人是在你车上不见的,我们不找你也说不过去,还请老人家把话说清楚,他总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吧?”
“这个呢,还是让我孙子跟你们解释吧,我就不奉陪了。”车夫说完就走了。
昭君想跟上去,可是这么多人等着她的答案,真是寸步难行,尤其是看到李展那万古不化的脸,白嫩的脸变得更白,嘴巴颤抖的都说不出话来,“他……”
“他怎么了,你快点说啊?”何天赐着急的喊道。
昭君被这一吓,眸子就湿润了。
“天赐,别吓到她了”李展喊道,转而温和的对昭君说,“你不用害怕,慢慢说。”
昭君有些错愕,吃惊的看着李展,得到他温和的微笑,才放下心里的那份恐惧,“他吃了饭,没钱付账,被老板扣留了。”
“什么?”何天赐夸张的喊,“他会没钱付账,一定是你们搞的鬼,你们这两个贪得无厌的爷俩,我要抓你们去官府!”
“扑哧——”车夫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带我们去官府?好啊,让我们见识见识官府也好,走孙儿,我们跟他去官府。”
车夫说的满不在意,好像官府就是一个很好玩的地方。
昭君虽不知官府是什么东西,但也听得出来,这是一个惩罚人的地方,是万万去不得的,所以车夫拉她走的时候,她怎么也不愿意。
“两位请留步!”李展有些头痛,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被天赐这么一搅,又是一摊浑水了,没有办法,只好大事化小,“我相信二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天赐也是担心弟弟才口没遮拦,还请二位见谅。”
“早说吗?”车夫这才放开昭君的手,找了个位置坐下,“小二,有什么好吃的给我端上来,本来就饿了,还白费了这么多唇舌,真是倒霉,流年不吉啊!”
“两位想吃什么都记到我帐上”李展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什么?李大哥,他们——”何天赐很不甘愿,看着车夫,浓浓的敌意升起。
然不等他说完,车夫就应答道,“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孙儿瘦成这样了,确实该好好补补了,孙儿啊,你怎么还站在那里啊?别怕啊,有爷爷在,他们不敢欺负你的,快点,坐爷爷旁边就好了。”
“哦”她点头,看着何天赐,脚步轻移,害怕的看着何天赐。
跟何天赐相处的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就算自己再怎么倔,他都没有发过脾气,没想到车夫几句话就把他气成这样,也难怪,这件事关系到叮叮当的安危。
何天赐还想说什么被李展的眼神逼了回去。
“别忘了我们要做的事,走吧!”李展边说边往楼上走,末了还回头看了昭君一眼。
何天赐跟在后面,即使很生气也没有办法,这件事如果再有差池,皇上必定饶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