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她没事吧。”鬼谷,一个浑身素白衣服的长者起身拱手对月儿说到。
“公主请安心,柔小姐只是疲劳过度,身上的伤都是外伤,却是无大碍的,休息两天就好了。”
“如此,有劳长老了。”
月儿恭敬的对那长者施了一个礼,九阳趴在床头,盯着雷柔那紧闭的双眼。
“姐,姐姐在说什么话。”
月儿靠近床头,却是看见那雷柔的额头上大汗淋漓,手紧紧的抓着那被单,抓的那么的用力,几乎要把那被单给抓碎一般,那口中,喃喃的喊着一个名字。
“哥。”
“柔儿,小柔。”
月儿轻轻的掰开她的手,那小小软软的手心,如今却是大汗津津,仿佛那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轻轻的贴上她的额头,却发现,那额头也是滚烫滚烫的。
“柔儿。”
月儿轻轻的抱起她那娇小的脑袋,轻轻的敷上块毛巾,只是,那雷柔却是仿佛浑然不觉一般,扭动着,口中喃喃。
“哥。”
九阳在边上担忧的看着,那小巧的猴子挂在她的背后,搔了搔脑袋,仿佛看不明白,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
烟雨蒙蒙,那是江南的夏天的湖畔。
“你什么事情都不管,就这样跑过来陪我喝酒,你还真是放得开啊,呵,想来那些以为你失踪的人,还当你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在忙活些啥惊天动地的幕后呢,想来,如果让他们知道了你居然也有这样浅酌小饮的时候,大概会气煞不少人吧。”
亭落湖心,那荷花遮盖满了整个的湖面,稀稀疏疏的岸边走过的是那撑着油纸伞的行人,透过那蒙蒙,却是那远山的高塔入云,刺破苍穹,天色不青,却是蒙蒙中带点暗色,不黑,微微亮的映照着那酒杯里的青色。
“既然你在,我又何须在乎其他?”
那轻持酒杯,微微的抿上一口,那如画般的风景中,那道依旧的月白,依旧的亮色,那白衣飘飘,却是雾气腾腾中蒙住了那湖面的清脆。
“也真是的呢,你都已逾那天人之境了,如何那心,依旧还是不肯放开呢?”
对面的青年,仿佛惋惜一般,轻轻的执手端起手中的酒壶,那酒水就那样涓涓如细丝一般,清脆的落入了那小巧白净的酒杯当中。
“天人之境?笑。”
那白衣依旧的青年,轻抿了一口小酒,半身微微的斜躺着,指尖一晃一晃的是那七彩的荧光在上下的晃动着。
“怎么,难道,你不是早已经突破那天级的瓶颈,已经悟明那天道昭然之理了?”
那对面的青年微微疑惑的放下了酒壶,那酒壶中溢落下的最后一滴青色的酒滴,却是正好落满了那小巧的酒杯,微微的一抖,颤出了一环一环的涟漪。
“你我本殊途,你学魔道,我修天道,就算是同样窥破那轮回之道,可是,你说,你能跳出那三千红尘?你说,你就算能窥破那无尽天理循环,但是,能跳出?就算是我们这样的已经超脱出天理人欲的人了,你说,为何,我们还要在意如此的相聚?寂寞啊,寂寞,都到红尘三千,最是伤人心,谁能知道,伤的最深的,却是那自己的心。”
那白衣青年起身,一口将那酒咽下去,面向那青青的湖色。
“果然是那天道不同,天理无常呢,莫寒,如何我修的道,为何悟到的,却是和你相差甚远?”
“因为你一直都是一个人!”鬼莫寒回身,那七彩的瞳孔直直的看着眼前的青衫青年,那青年安定的坐着,带着微微的笑意看了过来,他的瞳中,却是那深邃入底的清澈的墨色。
许久,许久,鬼莫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茶叶呢?往年的今天,该是他为我们斟酒的,如今何在呢?”
那青年微微的抿了一口,仿佛刚想起什么一般,问到。
“死了。”
鬼莫寒淡然的说到,眼睛不带表情的看着那青色衣衫的青年的神情,那青年,却是仿佛古井一般,不见任何波澜的应了一句。
“死了?”
“是。死了。”
鬼莫寒转过身去,却是没有再看那青年,眼前,那遍地的荷花开得正是热烈。
“上次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是离那临门的一脚,还差那丝毫了,以他的才智,想来,到如今的话,大概已经离你我不远了。”
那青年的话中带着微微的惋惜,鬼莫寒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说到。
“他本是那万人无一的鬼才,修的又是那本源鬼道,如果假以时日,必然能够窥破那幽冥之理,只是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
那青年淡淡的叹了口气,却是没有再说什么话,顿时,整个亭子里陷入了一片的沉默当中。
“行空,你我相交,却是已经有十年了吧。”
鬼莫寒没有转身,手中的七彩的荧光亮起,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却是把那遍地的荷花推开,推出了那无数在吐气泡的小鱼儿。
“的确,足有十年了。”
那名叫行空的青年微微的怔了一下,仿佛不解的看着那鬼莫寒的背影。
“你还怪我把你爹关在那观星台下否?”
鬼莫寒仿佛犹豫了许久,才缓缓的说到。
“呵呵呵,有何好怪的,当年他作恶是事实,再说了,那是你爹他们的事,你忘了,当年我们说过的,各关各的。你亦不过只是出手把封住了他的功力而已。”
那行空仿佛很看得开一般,摆了摆了,却是有点意兴萧索的说到。
“说来,这十年过去了,倒也不知道他如今过得怎么样了呢。”
鬼莫寒转过身来,眼睛复又看着那行空,淡淡的说到。
“我承诺过的事情,我就会去办到,既然我答应了他能安享晚年,那他就绝不会死。”
行空却是微微的怔了怔,抬头看着那鬼莫寒,正对上那双瞳中的流光溢彩不断循环的双眼,仿佛那无尽的漩涡一般,几乎要把人给吸了进去。